张大千桃源图 没有毕加索 张大千恐怕也画不出2 7亿的《桃源图》

2017-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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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4月5日,张大千的<桃源图>,在香港苏富比春拍中以2.71亿港元的天价成交,再创其作品拍卖新纪录.购买者正是"任性哥"刘益谦.事后,他在朋友圈留下豪言壮语:"大

4月5日,张大千的《桃源图》,在香港苏富比春拍中以2.71亿港元的天价成交,再创其作品拍卖新纪录。购买者正是“任性哥”刘益谦。事后,他在朋友圈留下豪言壮语:“大千问世,谁与争锋!”

而在一周前,也就是3月30日,胡润研究院发布了年度最畅销中国艺术家榜单,报告显示,张大千超越齐白石重回最畅销中国艺术家榜首。

张大千一直是艺术拍卖市场上的领军人物。他是艺术的多面手,早年一心拟古,仿石涛几乎以假乱真;中年探访敦煌,人物画仙逸出尘。但要说到他最受市场欢迎的系列,还是晚年的泼彩山水画。

《桃源图》就是张大千泼彩的代表作之一。这张画体量比较大,有209厘米高,创作于1982年。早在1987年,同样是《桃源图》,同样在香港苏富比,以187万港元拍出,创下当时中国近现代书画拍卖的纪录。这次重出拍场,还是天价。前后不到三十年,这件作品涨价近145倍之多。

从一个“师古”的水墨画家,张大千一路打通关,晋级成“师心求变”的大师级人物,并创立了泼彩画法的山头,张大千到底是走过了什么样的路,遇到了什么样的人,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

初到巴黎,话要从张大千第一次到访巴黎开始说起。1956年,张大千五十七岁。这一年6月,“张大千临摹敦煌石窟壁画展览”在巴黎东方博物馆隆重举行。他亲自前往展场主持开幕典礼。

同年7月,“张大千近作展”又在巴黎近代美术博物馆隆重举行,展出山水精品三十幅。馆方特意安排,东画廊展出张大千近作的同时,西画廊举办了西方野兽派画家马蒂斯的遗作展,让观众可以比较东西方艺术的不同魅力。

马蒂斯,法国野兽派教主,绘画风格是线条怎么简洁怎么来,笔触怎么狂放怎么来,色彩怎么鲜艳怎么来。他可以把颜料不分青红皂白地铺在画面上,用大胆的绿色和红色的笔触,把人物轮廓勾勒出来的。那样奔放强烈的视觉感受,就像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炽烈的阳光。张大千被震惊了。

晚晴民国以来,绘画主流是文人画,主张逸笔草草,线条随性而为,色彩多用水墨,职业绘画的技法、塑形和色彩已基本被冷落。十多年前也就是1941年,张大千千里迢迢去敦煌,那些天外飞仙身上半透明的红色裙裾和翠绿的披带随风飞扬,曾唤起了他心底里对色彩的渴望。他在敦煌一住就是两年零七个月。他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是这样地热爱色彩。

见毕加索

当时,欧洲艺术扛把子的是毕加索。1946年后,毕加索长期定居在法国南部尼斯港的“加尼福里亚”别墅。张大千提出要会毕加索。出发前,身边朋友婉言劝他:你要考虑毕加索的脾气,他的为人和他的作品一样古怪;你也要考虑自己的身份,他代表西方,你代表东方,万一吃了闭门羹,岂不令整个东方失掉颜面!

可是张大千是四川人脾气,偏偏要去试试“撞枪口”,他不在乎颜面,他在乎机会。同时他也很在乎毕加索对后生晚辈的忠告:“你自己就是太阳,你胸中有着万道光芒,除此之外则一无所有。”是的,胸中既然汇纳万道金光,你还有什么不敢叩门!门应声而开。

传说中在家里从不穿上衣的毕加索很破例地穿了件条子衬衫,还穿上了很正式的长裤和皮鞋。看得出他也很重视张大千这位东方访客。毕加索请张大千夫妇和翻译坐下后,便捧出五大本画册。

张大千打开画册,发现每本画册里大概有30张画,全是毕加索用毛笔水墨画的中国画,花鸟鱼虫。张大千有点纳闷。

毕加索笑了:“这是我仿贵国齐白石先生的作品,请张先生指正。”

张大千恭维了一番,后来就有点不客气了,侃侃而谈起来:“毕加索先生所习的中国画,笔力沉劲而有拙趣,构图新颖,但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不会使用中国的毛笔,墨色浓淡难分。”

毕加索用脚将椅子一勾,搬到张大千对面,坐下来专注地听。

“中国毛笔与西方画笔完全不同。它刚柔互济,含水量丰,曲折如意。善使用者"运墨而五色具。"墨之五色,乃焦、浓、重、淡、清。”张大千话至兴起,索性拿起桌上的一支毛笔,蘸了碳素墨水,写了三个字:“张大千”。

毕加索见了张大千的字,忽然激动起来:“我最不懂的,就是你们中国人,何以要跑到巴黎来学习艺术!”

毕加索用手指指张大千写的字和那五本画册,说:“中国画真神奇。齐先生画水中的鱼,没一点色,一根线画水,却使人看到了江河,嗅到水的清香。真是了不起的奇迹。”

接着毕加索又感伤地说:“中国的兰花墨竹,是我永远不能画的。”

75岁的毕加索坦诚的一番见解让57岁的张大千既惊喜又强烈地被震动了。

如果不是此时亲眼看见毕加索认真临摹的中国画,可能别人告诉他,他都未必会相信。艺无止境,学无止境,他从另一位艺术巨匠身上清晰地印证到这一点。

游历世界

带着毕加索赠与的一张西班牙牧神作品,张大千结束了巴黎之行。随后,张大千就踏上了游历之旅。他在各地参观西方各种艺术流派的展览,包括行为艺术等现代艺术;他去到南美,旅居印度,畅游了欧洲许多重要城市,如瑞典、西柏林、汉堡、罗家诺等名城古都,欣赏了各地公私收藏的中西名画。

他在世界各地的展览也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发现,传统的中国水墨画在世界级的博物馆中展出比较“吃亏”,无论是从尺寸,还是视觉给予上。

当我们的眼睛与心灵好好看过这个广袤的世界之后,一定会变得不安分起来。

1961年初,为了观赏瑞士雪景,张大千重赴巴黎。

夏日的瑞士,比冬日别有一番风味,湖光山色,云峰积雪,急湍飞瀑,流光焕彩。

这一切都被张大千收入眼底,融入心中,目识心记。

当年的留法女学生林霭曾回忆:“他去了瑞士游览,回来后,我问他,瑞士的湖山美否?他说美极了,又说我来画给你看。我赶忙把画笔纸拿来,他用最传统的笔法,画了一幅淡彩山水,题为瑞士瓦浪湖,并题了上款送给我。运笔之神速,构图之奇伟,在一张二十四寸乘十六寸的纸上,画出数十里的湖光山色,笔法流畅,设色雅淡,真可谓小中见大,叹为现止。”

张大千雄心勃发,他打定主意,要在传统绘画的基础上,吸收西画的色彩光影及半自动技法,反复尝试泼墨泼彩,准备在绘画上再放异彩。

历经了10年探索,张大千融泼彩于泼墨、勾皴法,将西方彩染之精粹融于中国山水画中,终于创造了雄奇壮丽的新风貌。

这些泼墨、泼彩画并非画于中国传统的宣纸之上,而是订制的罗纹纸,吸收水墨较慢,类似西方的水彩纸,因此矿物性质的颜料无法渗入纸中。他的泼墨、泼彩画,把色与墨相融相间,将半抽象与写意的具象画法融为一体。

对于张大千泼彩的争议,几十年来一直未断过。有人认为他是一味迎合西方抽象表现主义的艺术潮流,也有人认为他是根植于传统泼墨法的基础上,核心仍是古法。

我想,张大千一定是不在乎的,对于他来讲,艺术从来没有固守的藩篱,他更在乎的是从传统寻找突破口,以自身的力量解脱传统重压,求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