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仪自传 [自述]我认识的张幼仪

2017-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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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一段时间后,他非常信任我,我告诉他大陆的大医院做人流手术已普遍使用吸引器,他就想办法搞来一台,让我做给他看.他在旁又计时又测出血量,对机器很

一段时间后,他非常信任我,我告诉他大陆的大医院做人流手术已普遍使用吸引器,他就想办法搞来一台,让我做给他看。他在旁又计时又测出血量,对机器很满意,但自己不试做,之后全由我做。有次我为一位女士做了人流术,回去后打来电话问,怎么没出一点血,是不是没有做。一个月之后她又来电话道谢又道歉,说是已正常来月经了。

我跟苏医生合作很好,他亲口对我说他做手术不如我。他平时工作之外话不多,偶尔会跟我聊些心里话,记得他说过信教的都为自己上天堂,他信教是希望死后能靠教会在香港有块墓地。

我第一次见到苏太太(即张幼仪,她于1953年在香港与苏纪之结婚。编者注)是在诊所。她个子不高,体胖,穿着整齐但不张扬,头发是染的,却黑得自然不显眼,表情很平静。总体感觉很端庄但也很普通。那时尚不知我们沾远亲。听护士说,苏太很能干,帮苏医生办执照开诊所,除了自己不会看病之外,大小事情全管,经常来诊所指指点点。大家有些怕她,也都不喜欢她。

工作第一个月后,苏太太递给我一个封好的工资口袋,我打开一看,发现比原来承诺的少了三分之一。问她,她说,下午你只工作两个小时不是四个小时,所以改为小时计算而不能按整日计算。我很生气,当时诊所未打烊,苏医生已看出我神情有异,打烊后我就告诉了他,他也很生气,说“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他把欠的钱补给了我,还表示回家要责问太太。

几天之后,我与苏医生一起坐他的车从九龙到港岛,司机旁边坐了一个中年男人。途中他好像很随便的转过身对我说,他会看手相,要我伸手给他。他看后说,你很聪明也很能干,不过有时候最好含蓄一点。我突然悟到了什么,立即打断他问:是不是苏太叫你来说的?他非常窘,当着司机和苏医生承认是的,苏医生很生气,说:“以后让她少来诊所。少管闲事。”

有苏医生的袒护,后来又得知我与她还有亲戚关系,她就再没刁难我。有次她向我示好,把前晚宴会吃剩的烤鸡托苏医生带给我,苏向我再三申明,他是不同意的,要送就送整只好的。我请苏转告谢谢她,带回家后儿子直嚷是个骨架子,没有肉。她还送过旧衣服,我看看改都没法改也就转身丢了。我想,她是见什么人送什么东西,我们那时穷,又在她手下打工,否则的话,她一定会送好一点的。

我在苏医生的诊所工作大约半年后,暑假期间苏医生病情转危,他拒绝住院,说医院的护士医生常常找不到他的静脉,抽血输液都困难。他宁愿住在家里,让我给他输液。我在北医时给婴儿输液是出名的一针见血,所以给他扎针没问题。

记得第一次给他输液,当时没有一次性针头,必须自行消毒。我取出针来,苏太拿了一只不常用的小锅放上水准备煮,一边问我:你这针干净吗?我反问她:你这锅干净吗?不常用为什么不先洗干净?她不好意思了,倒了水再洗锅。我想这是她习惯性地不信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