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纪念马季最好大家都笑 侯耀华自有难处

2018-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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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今年12月20日是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逝世三周年的日子.12月12日,中国广播艺术团在民族宫大剧院上演<迎新春谢导师——纪念马季先生小品相声专场晚会>.冯巩.姜昆

今年12月20日是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逝世三周年的日子。12月12日,中国广播艺术团在民族宫大剧院上演《迎新春谢导师——纪念马季先生小品相声专场晚会》。冯巩、姜昆、戴志诚、郑健、李金斗、李建华、巩汉林、金珠、赵炎、刘伟、刘全和、刘全利、王谦祥、李增瑞、赵伟洲、李伟建、武宾、贾玲、白凯南等联袂登场,用笑声纪念他们的艺术导师。

马季先生离开的这三年,也是中国相声发生巨大变化的三年。一方面,有人觉得相声走入了低谷,相声“危了”,相声“要死了”;但另一方面,则是很多80后、90后年轻人,走进了剧场、茶馆,说起了相声。一方面,是各种相声俱乐部遍地开花,甚至还出现了“天价相声”;另一方面,却是很多人直指相声界不够团结,如同一盘散沙。

中国相声到底怎么了?马季先生到底留给了我们些什么?今天我们纪念他,到底是在纪念什么样的精神?寻找什么样的财富?本报记者独家专访马季先生的儿子马东,听他谈马季、话相声。

现在相声环境其实挺好

记者:马季先生已经去世三年,广播艺术团再次举办相声专场纪念演出。在这个时候,您作为马季的儿子,对他有没有什么新的感受和认识?

马东:这次广播艺术团在我父亲逝世三周年之际举办“纪念马季先生相声小品专场晚会”,让我有机会重新审视我父亲的一生,尤其是他从事相声的一生,让我非常感动。这次专场,虽然是纪念我父亲逝世三周年,但是主题还是欢乐的、喜庆的,不能悲悲戚戚的。只有大家都笑了,才是对我父亲最好的纪念!

记者:这次专场演出,有很多都是您父亲的弟子。据您的了解,您父亲和他的弟子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

马东:我父亲不是一个讲究辈分、师承关系的人。他的徒弟,我小的时候,他都让我管他们叫叔叔,告诉我这都是他的同事。我父亲脑子里辈分的概念不重。不像有的人,觉得应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父亲和他的弟子之间的关系特别健康。他带学生,帮他们改作品,教他们写东西,让他们学到艺术上的东西,身教更重于言教。

记者:作为一个和相声有着很深渊源,但又是一个相声圈外的人,您怎么看待如今的相声环境呢?有人说,今天的相声走进了低谷,您怎么认为呢?

马东:我觉得,今天的相声没有走入低谷,相反还很繁荣。什么是低谷?“文革”的时候才是低谷,因为那样的时代根本没有相声生存的土壤。而今天的环境是允许相声生长的。只要你有本事就能出来。至少作为相声从业者来说,如果抱怨今天是低谷,其实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表现。

今天我们既可以听到很多体制内的、主流的相声,也能听到很多体制外的、草根相声;既可以从电视里欣赏到相声,也能从剧场、茶馆里欣赏到相声。现在还有很多相类似的艺术形式,比如周立波的滑稽戏,我觉得都非常有意思。它们和相声一样,真正打动人的都是具有智慧的桥段、包袱,带给人心理极大的愉悦。其实真正可悲的时候,是我父亲当年说《友谊颂》的时候,是全国人民只能听一段相声的时候,那才是这门艺术真正的可悲。

记者:对相声的粗俗和高雅之争,您是怎么看的呢?

马东:对于这点我并不在意。我觉得粗俗与高雅之分,在于你的传播途径。不同的传播途径、不同的场合,满足不同的观众、不同的需求心理。如果错位了那就错了。该在茶馆里出现搬到电视上,不合适;在电视上的搬到茶馆里,也出不来效果。说今天的相声繁荣,就是因为什么都有。想要大繁荣大发展,就是得有花有草。不能只有花没有草,草也有草的命,自然有它的生态平衡。如果用除草剂都给灭了,那也会为破坏生态平衡付出代价。

记者:据我所知,相声界一直不是特别的团结,您对这个现象怎么看呢?

马东:相声界的人,应该更多的去相互捧场,而不是只看别人的毛病。对别人的风格、作品、状态,都应该尽可能地去用欣赏的眼光看待。相声本来就是一门聪明的艺术,它追求思想和语言上的智慧,所以从事它的人也应该具有人生的智慧,应该有“乐观其成”的智慧,无论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的,都能够乐观地看待别人的成功,这多好啊!相声圈有的时候容易看别人的不好,因为看别人的好不容易,这需要更大的文化、更大的心。

我干电视这行他挺满意

记者:您对相声艺术有这么高的评价,又和相声有着这么深的渊源,您自己为什么没从事相声这一行呢?

马东:去年春晚,因为我是语言类节目组的导演,是管语言类节目的,所以必然就要找我最熟悉的领域。而且《五官争功》是我父亲的代表作,我们的相声也是在这个作品的基础上重新改编演绎的,也是对我父亲的一个纪念,我下了不少的心力。但说实话,我不适合说相声,我在主持人这个位置上,很有想象的空间,但在相声的位置上,没有什么想象的空间。

记者:很多相声演员都不愿意自己的后代从事这一行,像侯宝林先生就是如此。您父亲是不是也不愿意您从事相声这一行?

马东:我父亲很明确地表示过,不愿意我说相声。因为他深知在这一行里要想成为大演员太不容易了,但以他的性格和追求,又不甘于只做小演员。他也不愿意让我在这一行里只做个小演员。我想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我在他所热爱的这个领域里半红不黑地混着。我干电视这一行,他还挺满意的,我也能从中找到我自己的乐趣。

记者:那您现在爱听相声吗?爱听谁的相声?

马东:我什么相声都听,比较爱听郭德纲的。相声艺术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而是由一个个作品、一个个角儿组成的,如果没有好的作品,没有角儿,没有他们之间的相互作用,就没有相声。

记者:这几年,经常看您宣传昆曲,是不是比起相声,您更喜欢这种更高雅的艺术?

马东:其实昆曲我也听不懂,但我喜欢听,有时间能去欣赏就去欣赏,需要我帮忙我就去帮忙,总不是坏事。但我并不看好什么所谓的“昆曲的振兴”。因为它作为一种高度程式化的东西,决定了它必然只是少数人能够听懂、能够欣赏的东西。

但相声不一样,相声是一种喜剧的形式。而喜剧是不会消失的,即使以后不是相声,也会是其他的喜剧形式继续存在。因为人们的心理和社会的心态都需要喜剧这种平衡剂。像周立波的出现,就是一种巨大的跨越。他能够在剧场里模仿国家领导人,这个尝试是巨大的,是从上到下的。

因为以前的社会是“为长者讳”、“为尊者讳”的。而周立波的这种做法,其实没什么不好,因为他的这种模仿是善意的,也让大家心理很放松,这也是一种创作和能力,这是社会走向真正和谐的标志。

侯耀华自有难处

记者:前些日子的一个新闻发布会上,一个记者问到郭德纲对您父亲的评价,他不仅说“马季先生是一个伟大的相声界的巨人”,还特意提到,他在他师傅侯耀文在世的时候,曾经问过侯耀文,很多人都传当年马季打过侯宝林,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郭德纲说:“我师傅亲口对我说:‘那是瞎说!没有这个事儿!’”

马东:我很感激郭德纲这么说。因为其实他本不必说的。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全都了解。我父亲打侯先生的事儿肯定是没有的,之所以在坊间流传得这么广,是因为这是以讹传讹。而且说是我父亲在“文革”期间打的侯先生,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我父亲在“文革”期间其实是被造反派打的。这些事都是旧事了。

记者:那您和侯家关系怎么样?

马东:我和侯家关系不错,见面都很亲。我和侯耀华的关系很好,一直来往得很多。

记者:那现在侯耀华深陷“遗产门”和“代言广告事件”的麻烦当中,作为一个和他很熟悉的人,您对此怎么看呢?

马东:我觉得侯耀华处在他的那个位置上,其实是挺不容易的。侯耀文走了以后,他其实有段时间很不容易,有好多说不出来的苦。大家永远容易相信比较惨烈的结果,怎么惨烈怎么来。这是一种看热闹的心理,看热闹是不嫌事大的。但其中的当事人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如果都能设身处地的替别人想想就好了。

记者:那广告代言的事情呢?

马东:广告代言这个事很简单,这是个法律界定的事情。我国的法律有滞后的地方,也存在着变化以后没让所有人都弄清楚的情况。如果连电视台都没有弄清楚法律而还在播出的情况下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名人身上是不是合理呢?最终,还是只能用法律来界定了。(记者 王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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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2日纪念演出全场共十一段节目,其中姜昆、戴志诚、郑健表演的三人相声《一仆二主》和刘伟、赵伟洲合说的相声《长寿村》都是马季创作的作品;青年演员王彤、随风表演的《新说百吹图》是在马季先生脍炙人口的名作基础上改编而成的;当年王谦祥、李增瑞在马季指导下说的第一段相声就是《笑的探讨》,他们重新表演这段作品,也是为了表达对恩师的感谢和怀念之情。

此外,本场演出将推出多段原创的新作,如冯巩等表演的、已经入围央视春晚的相声剧《不能让他走》,巩汉林、金珠表演的《美梦成真》,赵炎、周炜表演的《求名心切》,李伟建、武宾表演的《疯狂大卖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