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慧英的女儿 原国家女排队长曹慧英:塑造女儿笑子的美丽人生

1981年,中国女排用泪水和血汗铺就了一条通往世界冠军之路,终于在第三届世界杯上夺冠。这也是中国三大球的第一个世界冠军,为女排5连冠辉煌打下了基石。姑娘们夺冠时的拼搏,那荡气回肠的一幕,震惊了全球,展示了中国走向世界的信心和激情。

而当时的女排队长,就是27岁的号称“拼命三郎”的曹慧英。领奖台上,她和姑娘们的笑脸,让祖国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此美丽!23年之后,2004年11月4日,曹慧英的女儿,20岁的殷悦笑子,在“中华小姐环球大赛”中,自上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选手中脱颖而出,光彩照人地站在了季军的领奖台。这是两个时代的美丽,美丽的妈妈,是如何塑造出女儿的美丽的?

1.妈妈冒死生下的女儿却以为抱错了

1982年,中国女排夺取了秘鲁世界锦标赛冠军后,曹慧英和孙晋芳、陈招娣等人退役。1983年她和相恋了几年的殷勤结婚。为女排的两次夺冠,她付出的甚至是生命。1978年在一次和日本队的比赛中,她在3号位跳起重力扣球,左腿髌骨咔地断了,断了,还不知道,拖着断了的腿下了场。

住院治疗,不幸又被传染上肺结核,住了整整7个月的院。伤腿里面打进的是钢丝,十个手指3个是断的,满身伤病。医生说她必须退役,如果再打球,生命都会有危险。

但她舍不得女排和球队。又坚持了5年多,一直到拿下第二个世界冠军。婚后,医生警告她说:“你可是一身伤病啊,血色素低得吓人,随时都会晕倒的。你还想要活命的话,必须好好调养两年,这两年内千万不能要孩子!一定记住啊!”

从16岁开始,打了这么多年球,她虽然泼辣惯了,医生的话还是记在了心里。结婚半年后,她又参加全运会入场护旗,突然出现了反应,去医院一查,怀孕了。回家和丈夫商量,两个人都很为难。曹慧英记着医生的话,怕身体还没复原,怀的胎儿畸形怎么办?就有些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丈夫和婆婆不同意,她已经30岁了,大龄怀孕本来就不易,应当保住这个孩子。只是心疼和担心她,怕她的身体带着孩子会有危险。全家人,就是这么战战兢兢迎接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

这孩子也真是命大。怀上她的时候,曹慧英还不知道,在业余比赛打球时常常为扑救球一摔出去就是好几米。怀孕7个月时,在上海街上又被一辆平板车撞了,连路都走不了,拖着伤腿好几天。在北京,一次曹慧英骑着自行车出去办事,骑得快了点,为躲行人一头摔在马路边上,几乎爬不起来了。

回到家,出血了。吓得她赶快去了医院,担心孩子八成保不住了。连医生也紧张了半天,仔细检查后笑着说:“这可是第一个小女排,平安无事,放心,孩子好着呢!”

1984年3月底,这个北京美丽的春天里,孩子就要落地了。产前,他们做了B超,知道是个女儿。夫妻两人正好都喜欢女儿,高兴极啦。但临产的时候,曹慧英被折腾得却差点死了。两天两夜,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医生说她是漏斗骨盆,难生。

看来只剩剖腹产这一条路了。为了母子的健康,医生在用药后提出再咬牙坚持一下,最好能顺产。被痛苦折磨了整整两天的曹慧英,终于以顺产,生下了女儿。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几乎昏了过去。真是女儿,一称,7斤2两,就是被憋得满脸是出血点。

孩子生下两个多小时后,护士才把她抱来,交给曹慧英。曹慧英接过女儿一看,愣了:小脸上的额头上满是粉红的皱褶,显得又老又丑,三分之一是大脑门,三分之二是下面的几个洞洞。

自己的孩子能这样难看吗?她叫道:“这是我的孩子吗?怎么这么丑啊!”连来看望的队友陈招娣也问:“是你的孩子吗?会不会抱错啦?”一旁的医生笑着说:“错不了!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以后,一天比一天漂亮!”

该记住女儿来到人世间才3个小时的这一笑,她给女儿起名笑子。愿女儿的一生快乐幸福、永远微笑。给女儿报户口的时候,有点犯了难。叫殷笑子,不好听,那再加上个悦吧,是女儿给全家带来了喜悦。但叫“殷悦笑”,也不像个名字。最后,就定了叫“殷悦笑子”。有人说像日本名,不对,谁说中国人起名不能用4个字呢?

2.让女儿去看外面的世界,但该放弃的诱惑果断放弃

笑子生下时,曹慧英也正去体育学院读书。孩子,就只好交给婆婆带着了。有人劝她你是有功之臣,这岁数了读什么书,走走过场,或者顶多学个函授混张文凭就行了。她不同意,非要认真去住校读书,做最普通的一个学生。认真听每一堂课、记笔记。

只是在周末和家人团聚的时候,抱起女儿就放不下了。女儿一岁多时,她抱着孩子挤公共汽车,下车时脚下没注意摔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女儿却紧紧搂在怀里,望着妈妈笑呢。再去上课,她腰疼地不能坐了,只得站在教室的窗台边记听课笔记。

女儿两岁的时候,学院组织同学们去远郊的百花山游玩。她背着女儿去了。爬山的时候,同学们看她太累,找来两根树棍,穿在一件衣服里,绑成了一个小小的“担架”,抬着笑子上山去看满山美丽的山花。

笑子四五岁时,奶奶说该培养孙女对艺术的喜爱,就送她去学钢琴。爷爷登着一个小三轮摩托,送她去学习。有时,也把老师请到家里来教钢琴。一次,奶奶给孙女布置了钢琴作业,就到外屋去做饭去了。一会儿,钢琴发出的声音怎么不对啊?进琴房一看,顽皮的笑子原来弹累了,躺在琴凳上用脚丫在弹呢!

爸爸喜欢绘画和工艺设计,就教女儿画画。上学后,她画得小鸟、小房子、鲜花都很有点味道,让爸爸很高兴。正是这个温暖的家,给了笑子温馨和丰富的童年。

曹慧英体院毕业后,分配到国家体育总局的中国国际体育旅行公司任副总经理。她从最基础学起,亲自抓每一个活动,把业务开展得红红火火。累得她有一次几乎昏了过去,踏下心实干了8年之久。此时,丈夫和小叔子打理的一摊实业也正蒸蒸日上,为了她的身体,提出让她退下来,帮助公司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考虑再三,同意了。

一晃,到了1997年,笑子13岁,上初中了。公公婆婆也是年迈人了。曹慧英和丈夫商量后决定,移居加拿大。主要的目的是,该为孩子的未来着想,让她到外面的世界去体验和闯闯,让她能更多地吸收东西方文化中最优秀的东西。同时,也让父母改变一下生活环境,好好孝敬一下老人。终于,全家来到了加拿大的温哥华,买了别墅。

笑子到加拿大上了中学。第一天上学,妈妈很不放心,陪着去了。女儿在北京是中学的英语课代表,但在国外,老师讲的话听不懂,老师布置的作业只懂3个单词。妈妈急坏了,去找一位华裔的女老师求教。那位女老师说都会有这样的过程,要鼓励她多记单词,快给她买个快译通吧。

曹慧英马上就去了唐人街买了回来。3个月后,笑子对老师讲的话大部分听懂了。半年后,她开始和老师和同学自由交流。1999年的暑期,女儿回到北京后,妈妈发现女儿变化很大,身材越来越高,已经1.

76米了,人也越来越漂亮。但就是因为个子较高,笑子总无意识地有点驼着背,提醒她也没有多少用处。一个女孩,这样不注意形体,是很让人遗憾的事。妈妈急了半天,打听到北京有一个模特学习班,那里有正规的形体训练。她马上给女儿报了名。笑子只好去参加了。

经过训练,聪明的笑子很快在班上脱颖而出。一位来自美国一家模特公司的经济人也来观看,她看上了笑子,对曹慧英说:“你的女儿太优秀啦,完全可以再去美国奥兰多参加马上要开始的模特大赛,请记着我一句话:她一定会成功!

你同意的话,我马上就帮助联系。”这是曹慧英没有想到的,但她感到这是孩子到外面锻炼的一次机会,放弃了,就会少了一次体验。不久,母女两人来到了美国奥兰多,来参加世界模特展示会。804名自世界各地会聚来的模特,竞争十分激烈。

经过40多场模特比赛,笑子越赛越自信。国外的比赛商业目的明确,参赛成功的标志,就是看有无公司和你签约。笑子的收获十分大,有14家专业公司争相要求和她签约。签约后,报酬是非常丰厚的,比如仅仅拍一张照片,就可以得到4000多美元的报酬,每一场表演的报酬更多。

对于能够和专业公司签约,是多少女孩梦想中都在企盼的事啊。曹慧英和丈夫商量之后,毅然决定让女儿放弃签约,因为女儿正在读书。到美国来学习可以,但现在就以当模特来工作,是一种短视。笑子很听妈妈的话,自己也正好是这样想的。

3.是妈妈的决定:参加“2004中华小姐环球大赛”

2000年,爷爷奶奶因为语言不通又太寂寞回到国内。丈夫之后也回了国。那是全家最艰难的“天各一方”的日子。曹慧英在加拿大,而女儿要到美国芝加哥求学。经过联系,女儿寄宿在一对美国教师的家中。这对夫妇十分喜欢笑子,称她也是自己的女儿。

曹慧英很感激,把女儿安顿好,就要离去的时候,她给女儿取出了一件精心准备的东西——她和丈夫与女儿的合影照片,下面是给女儿写的一段话:“笑子:成功在不懈的努力之中……”美国夫妇看了,为妈妈对女儿的深情十分感动,将这张照片和留言装在了一个镜框里,挂在笑子的房间。

2002年,笑子顺利地考取了3个大学,最后决定到多伦多大学攻读企业管理专业。此时,妈妈早已经回到了国内。2003年初春的一天,曹慧英的一个在一家多米诺骨牌俱乐部工作的侄子来看望她,无意间提到一件事:“姑,香港的凤凰卫视要搞一个全球的‘中华小姐大赛’,已向全球发布招募会。

我妹妹条件那么好,为何不去试试?”曹慧英开始也没当回事,但了解了主办方的有关情况后,觉得这是一个很正规、健康而又影响很大的全球华人赛事。

曹慧英是经过周密思考的。自己一个农家的女儿,正是因为从事了排球事业,让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也明白和悟出了:任何事物,只有通过勇敢、忘我的奋斗,才能使自己的人生迈上更高处的台阶。她的性格是思路开放,最优秀的都可以拿来,为我所用。

这也正是时代需求的精神。连当年的女排姐妹们也总说她:“净做出些别人不敢想的事!”比如当副总经理、从司局级干部辞职、下海经商、让孩子参加模特训练……别人也有微词,好像这是件不太好的事。但是曹慧英想,人如果被条条绳索捆住,只能安于现状,那是保守和后退啊。生命最宝贵的活力,又在哪里?敢于舍弃,就是敢于进取。

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作为母亲,那是她全部的生命。她一次次和女儿说:“你已经开始长大了,如今,妈妈辈分上是妈妈,其实就是你的朋友、姐姐。”她敞开胸怀让女儿体验到另一种温馨和自由,为她创造天地,渴望女儿通过奋斗拥有最开心、最美丽的人生。

时常在灯下,她望着女儿:“宝贝儿,你爸爸1.90米,你妈1.80米,你如今也快1.80米了,你不知道你的优势,你的身材有多美……”但女儿最大的弱点是内向、不爱讲话,不善表达,其实也是一种不够自信。一个缺少自信的孩子,如何面对明天的世界?在加拿大的时候,她发现女儿很少参加学校的集体活动,遇到事总往后躲。这次参加“中华小姐大赛”,曹慧英的目的,就是让她去经受一次锻炼。

2004年春天,她给正在读大学二年级的女儿正式打了电话,征求她的意见,希望她回国参赛。听到妈妈讲了这么多,女儿笑了,问:“妈妈,我自己呢,是不愿参加的。但我又知道你是为了锻炼我,又给我出了一张考卷……妈妈,我要是不回来,殷悦笑子是不是就成了‘殷悦不孝子’啦?……”

8月,大赛的初选拉开帷幕。这次活动的影响巨大,国内的多家报社协办,全球上万人报名,大学生、白领、教师、模特、军人、演员、主持人、空乘、医生、记者……笑子从海外赛区入选,进入前50名。

4.“好女儿,你要坚持住!……妈妈在为你加油”

大赛原来如此艰苦。

10月16日起,在马来西亚开始第二阶段的培训和拍摄。这也是入围赛,最终,要从这50名选手中,再选出20名,进入最后的决赛。这是顶尖极的培训,包括舞蹈、礼仪、仪态、镜头前表现……等等,让选手经过专业培训,改善外在形体,接受一次心灵的洗礼。

而每一项目,每一次的活动,都有培训导师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给她们配的,照顾她们生活的5个阿姨)给她们每个人打分、投票审评。综合各方面表现,主要从智慧、性格、外形三方面比赛。

仅仅一个舞蹈就让有的选手败下阵来。学跳华尔兹舞,从早上,一直到凌晨4点,那几乎是整整一天一夜啊。穿着高跟鞋,跳了没多久脚就开始疼了。一说休息,快快脱下鞋放松一下。脚磨破了,贴个创可贴再跳。50个姑娘,那一晚上用的创可贴有几百片!如何坐立、如何面对别人,如何面对镜头,如何穿衣、化妆……一下子都成了学问。这些,笑子都不怕,模特训练时她早就知道和注意了。

笑子感到较难的,是面对镜头的时候。模特表演是在T形舞台上,你去按要求走步和展示就行了。但这里的培训,从早上起床后一出门开始,摄影机、摄像机就一直跟着你。有时,拍一幅照片就要折腾几个小时,你又得必须保持着自然的饱满状态。

笑子的个子最高,所以总是站在伙伴们后面。看到有的选手过来抢了镜头,她马上笑着撤身离开。也正是她的自然文静和谦让,使所有的摄影师和记者对其印象反而非常深刻,也十分喜欢她。这也是她最后获得媒体印象大奖的原因。

在宣布20人的总决赛名单时,已经宣布了17个人了,此时还没有她。她站在那里想着什么,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她一点都没有激动的表情。后来记者问她在想什么,她说她一直在听另外一个选手的名字。此时,她仍然在关注着别人,而不是自己。

马来西亚的培训结束后,她们20人又移师四川的九寨沟,参加漂流、骑马、高山救援和军训。这是锻炼她们的团队意识和吃苦精神。笑子没有骑过马,骑着还要穿行在山涧,上山下岭地跋涉10多个小时。从山头往山涧下来的时候,吓哭了她,差点掉下来。

晚上,她给妈妈打着电话掉了泪:“妈妈,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真不想骑了,差点摔到山涧里去了……”妈妈试探地说:“不行,坚持不了,那你回来吧!”“回来?那怎么行?我必须完成。”“对啊,孩子,这点困难算什么?妈妈在支持你,加油!”

临来参加比赛的时候,她就和妈妈说:“妈妈,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去参赛,决不沾你的光!”妈妈和评委中的刘晓庆、窦文涛等人都认识,但没有和任何人联系。一直到总决赛记者采访,有个别记者从别人处知道了她是曹慧英的女儿,问她,笑子才不得不说。但她说:“妈妈当年是勇敢闯出自己的路的,我也要这样,不要在妈妈的光环下,不愿因为妈妈而让别人另眼相看,给我什么关照。”

她在小学读书的时候,就是如此,从来不在别的同学面前提起妈妈。而当时,她们上学的课本中,就有中国女排和妈妈的名字。

5.笑子说:“参加这样的比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2004年11月7日,在香港的总决赛,是一个晚会。展示结束后,她们要回答评委的若干问题。这对于笑子,是最大的难点。刘晓庆问她:“你认为你拥有什么优势战胜对手?”她有点紧张:“我有国际化的身高优势,现在又在国外的大学上学,我的思想和品德,都有着中西合璧的优势吧……”

一位记者这样评价笑子:“她有纯净的眼睛、安静的笑容、傲人的身材。她的美丽一笑一颦让人移不开视线,却不事张扬。和同伴相处最融洽,却不是在镜头前最活跃的一个。眼睛黑得像孩童般好奇纯净,透露出更多的忍耐和宽容,虽不在镜头前活跃,但像一颗在任何地方都在发光的闪亮的星……”

前三名中,“中华小姐”第一个公布的名字,是“5号,殷悦笑子!季军!”同时,还拿到了“媒体印象大奖”,她有些不相信是自己,仍然平静地走上奖台,接受颁奖者授来的季军王冠。她知道妈妈一定会对她在回答问题时的紧张,有些不满意,但总可以告诉妈妈,她布置的考题,交卷啦。这是太大的收获,生命中的第一次。曹慧英和女儿及全家商量了,参加这样类型的大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比赛结束后笑子给妈妈打来电话,没想到妈妈接到电话后,第一句话问她的是:“这么晚了,吃晚饭了吗?”这样普通,这样平常。甚至连祝贺都没有。这是妈妈特殊的默默的自信和欣慰吧。妈妈要的,绝对不是女儿在比赛的名次,而仅仅是这一个锻炼的过程啊。

现在,笑子已被香港凤凰卫视聘为一档时尚体育栏目的节目主持人,尽管这使她不得不结束学业,但面对这全新的挑战,她和妈妈已经准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