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死党周宇驰 王鲁宁:我父亲不后悔被定为林彪死党

2017-06-06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林立果的"小舰队":那个词本来是开玩笑我也没准备,原来就以为空军的几个子弟聚一聚,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有一些话现在还不好说,还不敢说.但是我想有一些事,既然是这

林立果的“小舰队”:那个词本来是开玩笑

我也没准备,原来就以为空军的几个子弟聚一聚,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有一些话现在还不好说,还不敢说。但是我想有一些事,既然是这种座谈,也想说一说。

我父亲王飞“九一三”时是空军副参谋长兼党办主任,是林立果、周宇驰、于新野、刘沛丰这些人的直接领导。我“九一三”时在部队,是武空13师飞行员,是运输机的副驾驶。

我听到传达的时候感情肯定跟在座的不一样,因为这些人都是我身边的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叫着周叔叔、叫着小于叔叔,叫刘沛丰是刘叔叔,就这样长起来的,他们怎么变成了什么“十恶不赦反革命”,要“谋害毛泽东”什么的,简直不可思议。

我对这些人的印象,跟大家听到传达文件是不一样的。像林立果1967年从北京大学入伍到空军以后,当时我只知道空军来了一个挺能干的吕秘书叫吕果,我们以前听说、后来也听到一些情况,都是说很平易近人,很有一些进取心,愿意学习什么的。

当时我父亲觉得不好安排他给某一个首长当秘书,所以说就让周宇驰带他,叫“一帮一”,让他们组织一个调查研究小组,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跟他说部队里边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你们先去调研一下,查一查前因后果,提出一些改进方案什么的。在“文化大革命”当中,什么“新三军”、“老三军”斗争比较复杂、比较激烈,他在当中都见识到了,也有自己的独立见解。

我父亲讲,“小舰队”那个词,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就是党办这些人在一块聊天吹牛的时候一句玩笑话,结果就变成了一个“反革命组织”的“核心力量”、“核心组织”了。当时西郊机场有两架飞机要上广州,后来就是凡是上了飞机那个名单的,就都是“死党”了,当时就是这么给框的。

按这个框,我父亲因为正好是林立果他们的顶头上司,所以说给他定“林彪死党”——他觉得也不冤,确实他跟这些人很熟悉,这些人想搞一些什么,他说我都听到了,或者说我也都知道这些事情,所以现在我们跟他聊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个“九一三”、这些人实际上应该分成两块,黄吴李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成员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可能是对林立果他们,对《五七一工程纪要》这些事情确实是不知道,是被冤枉的。

我的感觉,像周宇驰、于新野、林立果他们那一块,经常通过调研小组发现一些问题,通过自己认真思考分析,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矛头指向了“文化大革命”、指向了中央文革,中央文革的后台是谁?一目了然。

“不解决毛泽东,就不能挽救民族危亡”

所以说这些人最后的仇恨——当然我说的“仇恨”也是一点一点地认识——就觉得不解决毛泽东,就不能挽救民族危亡。他们就认为“文革”就是中华民族的……那个时候“浩劫”这个词没出来,是中华民族的灾难。要想制止这场灾难,那不得不采取一些现在认为不可思议的行动。这个《五七一工程纪要》就是在那种状态下,可能就是在他们几个人当中出来了。

我们也是跟我父亲聊天聊到这个事,他讲《五七一工程纪要》在“九一三”之前他都没见过,是在进了学习班以后,给他看那个影印件他才知道。他一看完这个,说我相信这个肯定是真的。于新野的字他很熟悉,另外平时说的一些话,他们讨论问题的时候这些内容都说过,所以他认为是真的。

但是这个里边后来讲到什么要谋杀毛泽东之类,这个问题,他觉得肯定林彪不会知道这些事情,黄吴李邱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像空军吴司令员在九届二中全会被批以后,很多事情上边都那么关注了,底下的一些事情怎么还敢向他汇报、对他交待?不可能了。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算是给黄吴李邱一种解脱,他们实际上没在一块。

我父亲卷入“九一三”,比较关键的就是因为周宇驰在直升飞机被迫降以后,撕掉了手里的两张纸,一个是林彪手令,一个是林写给黄永胜的一封信,那个信的最后写了一句话,说“有事可与王飞面洽”。我父亲进了学习班以后,人家也是死追这封信:你跟黄永胜最后怎么“面洽”的?你向黄永胜交待一些什么任务或者什么事情?

我父亲讲,林彪这封信也是他后来进了学习班以后才知道的,事先他并不知道。“手令”他说也不知道,我说那不可能,我听传达文件,里面有你写的“王飞笔供”,都由你亲笔签字的,你的字我也都认得。他讲,他说的有一些内容是不得已,当时纪登奎、郭玉峰给他讲这些事、让他写这个“笔供”的时候,起码是跟他说了八九遍,他说跟小学生听写似地写了“笔供”。里边有多少不实之词我就不说了。

我父亲1981年以后,就算离开秦城了,身体恢复得比较好的时候,有一次我和他骑车来到钓鱼台,到国宾馆门口时,我说:“你看,那就是钓鱼台,文件上说,你也承认,你当年和关广烈来这里看地形,要组织空司警卫营的人来这冲中南海。

”我父亲来回看了半天说:“哟,我今天才知道钓鱼台在这。”他说根本没来这勘查过地形,也没有要冲中南海。当时就是一说,后来任务就解除了,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文件里确实有不真实的地方。林立果他们所谓的“小舰队”和老一辈黄吴李邱是有区别的。公审时老的都说,我们都没这些事,一无所知。

毛真正害怕的是林彪,更害怕林立果

我想毛泽东对林彪是比较害怕的,林彪九届二中全会之后,死活不检讨,不承认自己有任何反毛的错误。底下黄吴李邱,毛泽东压得很厉害,他们又是从小跟着毛泽东搞革命起来的,都是很听话的。所以毛对黄吴李邱是不害怕的。

毛真正害怕的,一个是林彪,一个是林立果,更害怕的是林立果。林立果很年轻,不受限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你管得住吴法宪,管不住林立果。当然毛泽东也想管住林立果,我曾问过豆豆大姐,当初干嘛给林立果找对象选妃搞得那么大张旗鼓,现在老百姓一提都非常反感,很愤恨。

她说,就是毛泽东提出来要给林立果找对象,林和叶才害怕了,赶紧说空军谁有合适的,赶紧给找一个,千万别用毛泽东给安排的那个儿媳妇。林立果调研小组成立以后,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应该说他们顶多到叶群那儿,叶群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他们共同蒙蔽了林彪。否则不可能叶群接周恩来一个电话,就那么仓惶地上飞机了。现在的谜团简直太多了。包括刚才张大哥(张清林)说的李文普那一枪。

我问过我父亲,他那时思维还清楚,他说“九一三”事情出来以后,他正好在指挥所,他说飞机走了以后,他们几个人轮流看着标图员标的航迹线向李德生汇报:飞机到哪了,飞机到哪了——李是周恩来派他到空军的。我们的雷达因为有限嘛,出了国境以后飞机就消失了很长时间,雷达就搜索不到目标。

我父亲就跟李德生讲,现在雷达全程开放,能不能除了值班雷达开放,其他雷达就请示关机了。李德生说,我不懂你们空军的事情,像你们自己的事情该管就管,这种事不用向我汇报。

我父亲听了这种话以后。就还想听情况,就像贺铁军刚才讲的:空军截获了一个情报,因为间隔时间比较长了,递上来时,三分情报变成一份情报了,就是:“大型目标入侵;大型目标着火;大型目标坠毁。

”我父亲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在目标消失20分钟到半个小时后,情报就传上来了。别人可能不太清楚飞机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我父亲说他都猜到了,他说林彪一家包括林立果都在飞机上,这个飞机在天上就着火了,然后就坠毁了。

他就想象这一点,但是他没有把这个情况转给李德生。他把这个情报就退给贺德全,空军情报部部长。他说既然李德生说了,你们空军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就不用事事都请示。这件事就等于给瞒下来了。后来中央文件编的故事说,飞机迫降爆炸起火。我父亲讲,他心里很明白空中已经着火了,空中着火了以后,飞机才迫降的。

林立果和同伴不是凶神恶煞的法西斯分子

林彪的飞机为何会空中着火?到现在我和我父亲聊天时也谈到这个问题,我说我看到资料、看到书,最可能是两种:

一种是这飞机被人做了手脚。——“克什米尔公主号”在香港被炸时,安了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微型炸弹,只要把油箱炸开,在油箱附近,这个飞机就得着火。当时“克什米尔公主号”因为是在海上,就让它慢慢自己烧着,或者在哪个岛上迫降,或者让它坠海。有的资料说256号飞机在山海关加油当中做了手脚了,所以在天上就着了;

再一种可能,从现在搜集到的资料来看,有可能是驻蒙苏军用什么武器,比较轻型的地对空武器击落的,或者是一个霰弹的碎片碰到飞机,正好碰着引擎就着了。

我问我父亲哪种可能性最大?——只能说是“可能性”,他不置可否。

对于“九一三”事件,我想说两点:关键人物,林立果、周宇驰、于新野,不是凶神恶煞的法西斯分子。林立果当时和周宇驰在一块,他很年轻呵,周是党办副主任,穿四个兜军装,他穿两个兜军装,他们俩骑着摩托车到处去调研。人家只知道他是个司机或者是个小兵,跟着首长,去为首长服务。到哪去安排什么活动,他不愿出头露面,都是往后闪。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现在讲他,都以为是提着手枪、凶神恶煞的那种人。周宇驰也一样,面目弄得也是凶神恶煞的模样。50年代末,周宇驰是刘亚楼的秘书,永远是笑眯眯的,一笑两个大酒窝深深的。而且这些人都很能干,能文能武,开汽车,开飞机,1967年《红旗》杂志社论是周宇驰写的,就发表了。我父亲说周宇驰是唐山乐亭人,全村最穷的贫雇农,40年代参军。

于新野8岁就在上海当共产党的交通,最后填档案,何时参加革命工作都没法写,最后填了个12岁,最后到了部队。

刘沛丰,跟着飞机走的那个,我父亲说,刘沛丰刘叔叔那是解放前的正牌大学生啊,很有本事。给我的印象,他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文武双全。他们写的《五七一工程纪要》,除了谋害毛泽东那种提法有些过于残忍,其他的那些分析都是比较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