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玉上讲 周克玉将军:17岁投笔从戎 共和国上将忆建国大业

周克玉将军:17岁投笔从戎 共和国上将忆建国大业

摘要:戎马倥偬数十载,老将军退休后仍为研究新四军历史四处奔走。2008年12月,记者在深圳观澜高尔夫球场边上专访了周克玉。在谈笑风生中,一段老军人眼中的新中国建国史徐徐展开。

周克玉将军去年底在深圳的一次活动中露面。记者郭现中 摄

1949年4月23日,人民解放军解放南京。互联联供图

新中国政权建立前8天

■讲述者

周克玉上将 1929年1月出生于江苏盐城以北的一个贫穷山村,16岁加入中国共产党,随解放军一路南下,参加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以及抗美援朝战争。他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副主任、总后勤部政治委员,第9届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1994年6月,65岁的周克玉晋升为上将。将军现任中国新四军研究会会长。

轻轻挥动手中球杆,洁白的高球在碧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在远处一片翠绿草丛中。挥杆者是个身材瘦小的老人,时常满脸和善地微笑着。他,正是叱咤风云的共和国上将周克玉,曾经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重大战事,所在的三野24军是南京城解放后的第一支卫戍部队。

戎马倥偬数十载,老将军退休后仍为研究新四军历史四处奔走。2008年12月,记者在深圳观澜高尔夫球场边上专访了周克玉。在谈笑风生中,一段老军人眼中的新中国建国史徐徐展开。

写诗抒怀记录民情

1929年1月,正是中国革命风雨飘摇之际,毛泽东、朱德率红四军主力挺进赣南,井冈山红军重新部署,与国民党军队再战。同年1月,周克玉出生在江苏省盐城以北的阜宁县于桥村。这是个一贫如洗的家庭,周克玉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忠厚本分的农民。在家里,周克玉排行老三,由于家贫,全家六个孩子中,只有他进了学堂念书。

"上小学时候,我成绩很好,全班第一,那时读书特别艰难,我特别刻苦用功,数学从没考过99分,都是100分。"回忆起儿时的成绩,80岁的老将军像个小学生一样自豪笑着。当时正是抗日烽火燃遍全国的时候,重新组建的新四军活跃在苏北一带,和日军展开艰苦卓绝的战斗。苏北地区当时流传着一句民谣:"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

大时代的风雨在年幼的周克玉心里刻下了无法抹却的印记。1945年,16岁的周克玉加入中国共产党。其时,他还在读中学,担任学生救国会主席,随后成为苏北射阳县委青年工作队队员,县青联常委的第一任常委。

战时真正上学的时间并不多,周克玉一直坚持写诗和每天记日记。1946年3月,《盐阜大众报》发表了他的处女作《民声》,真实记录了当时贫苦农民对高利贷盘剥的痛恨:"一分二分,有子有孙;三分四分,少子少孙;五分六分,断子绝孙。"

60多年来,周克玉共记下了300多万字的日记。除文革中无奈被毁的46本日记外,其余至今保存完好。这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儒将。今年初,将军出版了他的第三本诗集《心羽飞絮》。

17岁带头组建地方部队

新四军对周克玉的影响是刻骨铭心的。时隔半个多世纪以后,他担任中国新四军研究会会长,为收集史料四处奔走。他反复向记者强调说:"皖南事变后,新四军的军部就在我的家乡成立,我的家乡就是新四军解放的,新四军对我的影响最大,我对新四军特别有感情。"

也许是新四军情结,也许是时代风云变化使然,1946年,做了两年地方干部的周克玉投笔从戎,转到军队。他回忆,当时蒋介石对解放区发动了全面进攻,"我家乡当时也沦陷了"。身为县青联会负责人的周克玉带头组建了一支地方部队。"开始当副指导员兼二排排长,后来是当指导员,部队属于新

四军编制。"17岁的周克玉,从此开始了50多年的军旅生涯。他带领由当地农民、新四军北撤时留下的人员及国民党逃兵共100余人组成的连队,在当地展开游击战。年纪轻轻的他当时并没有什么战争经验。

敌后斗争的艰苦让老将军多年后仍记忆犹新。"当时国民党疯狂得很,但大多数共产党员、干部意志坚定、不动摇,坚决同国民党斗争到底。在当时敌强我弱的环境下,做到这一条非常不容易。当然也有些人,经不住考验,叛变了革命队伍。"周克玉叹息。

打仗的时候,周克玉都是冲在前头,一次裤子完全被子弹穿破。最艰苦的时候,周克玉带的部队曾经多面受敌,一日要打几场战斗。1947年6月23日,周克玉率部配合华东野战军12纵队,一举攻克盐城和阜宁之间通榆路上的据点———沟墩、田舍,歼敌500多人,俘虏100多人,缴获大量枪支弹药。

周克玉诗兴大发,写下了《夜克沟墩田舍》一诗:"敌人烧杀抢,战士仇满腔;得令拔据点,磨刀又擦枪。深夜黑茫茫,蛙鸣战越狂;首队传口令,子弹急上膛。一声冲锋号,夜色何辉煌;几番争夺战,越打气越壮。枪声密如雨,四处喊缴枪;未待星月退,欢呼满战场。"

百万雄师渡江解放南京

无论是淮海战役还是渡江战役,都是共和国建国历史上最耀眼的辉煌。而周克玉亲历了这两场让中国改天换地的战争。老将军对渡江战役印象尤深。

在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略决战之后,国内外政治家们普遍认定,国民党早已大伤元气,其在大陆败局已定。不过,蒋介石并没有死心。1949年,国共两党各自陈兵百万,对峙长江两岸。长江自古被兵家称为"天堑",蒋介石也想通过这一天险,与中共划江而治。

中共集中二、三、四野战军8个兵团27个军的百万军队,在西起九江东至江阴1000余华里的江面上,万船齐发,渡江战役打响。24小时内即有30万大军登陆长江南岸,周克玉所在的三野24军也处在这30万大军之中。

自参加过淮海战役后,周克玉调到第三野战军6师政治部组织部任干事。在渡江战役前,6师被改编成了24军。从1949年到1960年,周克玉在24军一共工作了11年,从干部干事到任科长、干部处长等。1952年他还参加了抗美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