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去世后才发现的杨开慧手稿

2017-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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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五月三日,长沙县开慧乡板仓小镇,棉花坡上的杨柳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记者走进位于开慧乡板仓屋场的杨开慧故居,土砖墙.小青瓦,绿树环绕.在故居东头北边的杨开慧住房内,

五月三日,长沙县开慧乡板仓小镇,棉花坡上的杨柳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记者走进位于开慧乡板仓屋场的杨开慧故居,土砖墙、小青瓦,绿树环绕。在故居东头北边的杨开慧住房内,旧木床、书桌、青花瓷坛整齐摆放,光阴荏苒却好似独独忘却了这个地方,时间停留在了一九二八年。那个留着清爽短发的坚毅女子好似仍旧坐在书桌前,点着一盏煤油灯,用毛笔书写着封封深情。以一腔热血和对毛主席的忠贞留下了一曲令后人景仰的爱情绝唱。

毛泽东和杨开慧油画。

杨开慧手稿

杨开慧手迹发现处

线索档案

杨开慧手稿复制品,原件现存于省博物馆。1982年3月,在修缮杨开慧烈士故居——长沙县开慧乡板仓杨家老屋时,从杨开慧卧室后墙的泥砖缝中发现。手稿内容涉及杨开慧一生中许多重要和一些鲜为人知的问题,如她对爱情的无比坚贞、对妇女解放的高度关心、对白色恐怖的愤怒抨击等。

面对爱情 愿与“他”共被杀命运

“自从我完全了解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一个新意义,我觉得我是为母亲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假如他被敌人捉着去杀,我一定要跟着他去共这一个命运!”

——摘自杨开慧手稿《从六岁到二十八岁》

1982年3月10日,杨开慧烈士故居的修缮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工人们从杨开慧卧室后墙的齐楼板处往下拆除到第五行老砖时,一叠被厚重泥灰包裹着的整齐手稿被意外发现。“当时手稿整齐地折叠在一起,直放在砖缝中,砖缝外面还糊上了一层泥灰。

”据杨开慧纪念馆办公室主任刘向上向记者介绍,1982年发现的手稿共12页,其中自传体散文一篇3页,为官堆纸(古书的用纸种类,色黄),每页纵长24.3厘米,横长51.8厘米;其余9页为深绿色方格手边作文纸,每页纵长22.8厘米,横长26.8厘米。行文系用毛笔从右至左直行书写。手稿共约4200字,行草字体,字迹清秀流畅,纸张发黄,有几页字迹略有残缺。

1990年11月14日,再次对故居进行翻修时,工人又在砖缝中发现了另一批4页手稿。后经鉴定,均确为杨开慧留下的手稿。藏于墙缝多年后,七篇诗文重见天日,杨开慧那深明大义的传奇女子形象跃然纸上。

在杨开慧纪念馆内,陈列着数份杨开慧手稿的复制件。在烽火硝烟的动荡岁月中,那段以国家大局、人民利益为重的刻骨爱情被“霞姑”隽秀的字迹,永恒镌刻在泛黄残缺的稿纸上。一篇自传体散文、两首诗、两篇杂文和两封没有发出的信……

在捕杀共产党人的“白色恐怖”中,杨开慧将这些手稿藏于墙缝中、挑梁下,无疑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被为了全中国人民的利益而奋斗的丈夫看见,这是一个普通女子对爱人的深情。“唯一遗憾的是,手稿被发现的时间晚了那么几年,不然,毛主席还有机会看到这些迟到的深情。”杨开慧纪念馆刘向上无限感叹地说。

不惧死神 写下“遗嘱信”托孤

“我好像已经看到了死神——唉!它那冷酷严肃的面孔,说到死,本来,我并不惧怕……我决定把他们——小孩们托付你们……必须得你们各方面的爱护,方能在春天里自然地生长,而不致受那狂风骤雨的侵袭!”

——摘自杨开慧手稿《给一弟的信》

1930年10月杨开慧在板仓被抓,敌人的严刑拷打也没撬开一个柔弱女子的嘴。杨开慧拒绝与毛泽东断绝夫妻关系,以一句“死不足惜”决然地从容赴死。

刘向上指着展柜中杨开慧写于1929年3月的《给一弟的信》告诉记者:“当时革命形势日益严峻,在两次逃脱敌人的追捕后,杨开慧已经预感自己将要牺牲,于是写下这封‘遗嘱信’,希望弟弟杨开明能为自己照顾年幼的孩子。

也希望能通过杨开明将消息传递给身在外地的毛泽东。”冒着必死的“信念”,杨开慧将年幼的孩子托孤于堂弟杨开明,然而动荡的时局最终没能让她如愿。1929年底杨开明在汉口被捕。9个月后,他高呼着“共产党万岁”被刺刀刺死,与堂姐杨开慧在同一地点壮烈赴死。就义时年仅25岁。

“来抓杨开慧的人,每人得了三块光洋、三斤肉。当天晚上他们就在福临铺大吃大喝了一顿,第二天才把杨开慧押解到长沙。”据开慧纪念馆的解说员介绍,“当时是福临镇铲共义勇队的范觐溪来抓的人,天还没亮就带了人把杨开慧、毛岸英和保姆陈玉瑛用鸡公车送到了长沙城的司禁湾陆军监狱署。”解说员说:“当时杨开慧已经准备要转移了,只过两天就要走了,结果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据了解,为了更好地保护手稿,保护这一份记录着共产党人为了人民翻身做主而艰苦奋战的岁月,以及伟人遗留在那段岁月中的不朽爱情的珍贵文物,省文化局已派人将其征集交湖南省博物馆装裱入库珍藏,供后人感怀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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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慧手稿摘选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格外不能忘记他,我暗中行事,使家人买了一点菜,晚上又下了几碗面,妈妈也记着这个日子。”

——杨开慧《追记》

“我想假使是他死了,我的情丝将永远缚在他的尸体上,不会放松,可惜他还不知道我这番情景。”

——杨开慧《追记》

“又是一晚没有入睡,我不能忍了,我要跑到他那里去。小孩,可怜的小孩,又把我拖住了。我的心挑了一个重担,一头是他,一头是小孩,谁都解不开。”

——杨开慧《追记》

“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念我远方人,复及数良朋。心怀长郁郁,何日复重逢。”

——杨开慧《偶感》

我仔细地盯视着板仓杨开慧旧居墙上的那个缝隙,杨开慧的手稿就是在这个缝隙中发现的,只是发现得太晚了。1982年整修这个房子的工人发现时,手稿有十二页之多,还有一些手稿在另一处的挑梁下发现,时间已到了1990年。假如发现得早一些,也许毛泽东还能看到,那或许是杨开慧塞入墙缝时的一种心愿。

看着娟秀的字体,渐渐地会让人看到一个女人的温软的内心,及那彻夜滴落的泪水。那种深深的痛和深深的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这文字多少年都没有逝去,坚毅地表明着一个女人、一个爱人、一个母亲的意思。它丝毫没有折损杨开慧的形象,反而让人觉出一个更真实更可爱更可敬的形象。杨开慧有一个乳名,叫霞姑,那是因为她出生时附近的飘峰山上出现了一道红霞。霞姑的名字实在是好。

介绍杨开慧的文字有这样一句:“她幼小时候虽孱弱病怏,且性情自孤,又胆小。”这么一个病弱又胆小的女子,如何跟随了毛泽东走南闯北,同甘共苦,又如何在大革命失败后紧护着三个儿子东躲西藏,隐身自生而终落入敌掌?在解说词中,有一句“不畏敌人的严刑拷打”,“严刑拷打”四个字让我们不知道她经受的那种惨烈,但能够想象出她是经受了怎样的惨烈。

“我深爱父亲,我尊敬我的母亲。”开慧的父亲杨昌济病逝得早。1919年12月,父亲在北京住院期间杨开慧一直陪伴在父亲身旁,为父亲喂药,念书读报。是父亲把许多的知识和进步的思想给了她,也是由于父亲,杨开慧认识了毛泽东。

而母亲,给了杨开慧诸多的关爱和照顾。当杨开慧和毛泽东在长沙的清水塘生下岸英和岸青时,母亲就离开家乡,住在他们的隔壁同他们一起生活。毛泽东到上海工作时,母亲又随杨开慧去照料岸英和岸青。毛泽东去广州后,1925年的冬天,母亲又同杨开慧一起带着孩子到了广东。

母亲照样给了杨开慧以深厚的影响,还在辛亥革命前夕,年过40的母亲不怕“妇女上学有伤风化”的闲言秽语,带着年幼的开慧进入离家20多里的女校求学。父女同校的举动曾震动了愚禁的山乡。杨开慧牺牲后,母亲坚强地把她的孩子照料长大。母亲坚强地面对了失去不止她一个亲人的悲痛,活到1962年离世。这也许是杨开慧和母亲的感情,深深地、坚强地支撑着母亲生活的信念。

杨开慧自传手稿首次披露——毛泽东,“我是十分的爱他” 来源: 时间:2009年09月01日 作者: 编辑:admin 字体:【 大  中  小 】       [关键词]毛泽东;杨开慧       6月板仓冲的夜晚,气候宜人。

    微黄的煤油灯下,开慧坐在卧室靠窗的书桌前。

    暖暖的夜风携带着山间杜鹃花淡淡的香气轻盈地飘人房间,屋前那片葱绿的稻田里隐隐传来的蛙声像是一曲美妙的乐曲悄然送人她的耳中。    

    这是一个温馨的夜晚。

    这几天,她正在写:一篇关于自己人生历程的回忆文章——《从六岁到二十八岁》。童年和少年时代已经写完,现在,她想写写自己和毛泽东的恋情。

    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收到毛泽东的信了,她日日夜夜都在牵挂着他,思念着他。

    “我是怎样爱上毛泽东的呢?”开慧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

    记得有一天,我独自一人在父亲的书房里找书。《红楼梦》里的故事,父亲曾给我讲过不少,我想找到这书自己来读一读。在书架中层靠墙的那一头,我发现了一套线装的《红偻梦》。我揭开扉页,见里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毛笔端端正正地写着这样几句话:  “杨昌济先生之藏书,毛泽东借阅。欲取走阅读者务请告我为盼。”

    毛泽东是我父亲的学生,他常和蔡和森、萧子升、陈昌等人来我们“板仓杨寓”向父亲求教,平时听父亲说,他读书广泛又记忆超群,是自己的一位得意门生。我见到他时,总要喊一声“润之哥”,他也总是微笑着回应一句“开慧小妹”。

    “润之哥读过的书,我今天也读读看:”于是我将《红楼梦》搬到父亲的书桌上。

    书桌正中的前方摆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左页的上半部写满了字。  “父亲读书喜欢摘抄些什么呢?”我将笔记本挪过来看看,只见上面写着:

    “4月5日

    毛生泽东言其所居之地为湘潭与湘乡连界之地,仅隔一山,人多务农。渠之父先亦务农,现业转贩;其弟亦务农,其外家为湘乡人,亦农家也,而资质俊秀若此,殊为难得。余因以农家多出异材,引曾涤生、梁任公之例以勉之:毛生曾务农二年,民国反正时又曾当兵半年,亦有趣味之履历也。”

    啊,这是父亲昨晚写的日记。

    怎么这样凑巧,今天瞧见的两样东西都与毛泽东有关,难道我与毛泽东有缘?自此以后,有一种说不清的甜蜜的感觉时常在我的心中涌动。

    我喜欢旁听毛泽东、蔡和森等人在我家举行的讨论会,什么哲学呀,宇宙的大本大源呀,社会的根本改造呀。我听不太懂,但我听得很认真。每当毛泽东发言时我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样的次数多了,毛泽东似乎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他有时突然停下发言来轻声地问我:“开慧小妹,你说对吗?”我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对与不对。时间长了,和森哥也像有什么感觉似的,以至于后来的讨论会一开始,他就故意眯笑着双眼对毛泽东说:“润之兄,还是你先说吧,开慧很想听你的高论哩!”和森哥这么一说,大家便哄堂大笑。但我没有责怪和森哥,相反地,我倒觉得和森哥的玩笑使我感到心里有些热乎乎的。

    后来,我又听到了许多关于毛泽东的故事:

    毛泽东改诗赠父以明心志;毛泽东成了湖南新军里的“秀才”兵;毛泽东以“二十八画生”的名义征求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青年和他做朋友;毛泽东用白话文写的工人夜校招生广告引来大批工人乐意上夜校;毛泽东智缴2000件北洋溃军的枪械成为长沙城内家喻户晓的少年英雄……

    这些故事,就像是一篇篇传奇动人的小说,它几乎每天都会不由自主地触动着我的心灵。他使我崇拜,使我思念,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是深深地爱上了他。

    但我不愿首先表露这爱的心迹。

    又是一个周末的日子,毛泽东来见我的父亲。他打开一张报纸,将一本德国哲学家、伦理学家泡尔士著的《伦理学原理》送到我父亲的手上说:“杨老师,听您讲授泡氏著的这本书,有许多新鲜的感受,学生又细读了几遍,在书上写了一些体会,不知正确否?送老师一阅,请多多指教!”我父亲和蔼地笑着

说:“我看看吧!”父亲接过书,认真地一页一页地翻阅起来。

    母亲在厨房里准备中餐,我在中间的小餐厅里做就餐准备。这时,毛泽东从父亲的书房里走出来,他轻步来我的跟前,把一个信封塞在我的手中,悄悄地说:“别吱声,开慧小妹,这是我写给你的几句心里话。”说完,他转身又迈进父亲的书房去了。

    “润之哥,你写了什么心里话呀?”接过信封,我心里感到忐忑不安。

    吃过午饭,毛泽东告别父母回一师去了。我在自己的一方小卧室内急匆匆地将信展开,只见粉红色的桃纹信纸上用俊秀工整的小楷毛笔字写着:

开慧小妹:

    有幸认识你,真是人生之幸啊!

    顿时,我只觉得满脸发烧,心扑扑地乱跳,天旋地转!我虽然早有预感,这一天迟早会要到来,但当爱神真正降临的时候,我在激动与幸福的感受中感到有几分不知如何应对的茫然。

    以后的几个星期天,毛泽东几乎都要来我家,每次他都会巧妙地寻找机会塞给一封

令我看后激动不已的信。

    而我呢,总是抑制着自己的情感,不让内心燃烧着的爱的火焰喷射出来。见面时,我照样只是爽朗地喊一声“润之哥”。

    1918年6月初,我的父亲决定接受蔡元培校长的聘请到北京大学出任伦理学教授。

    明天,全家就要北迁,我就要告别生活多年的长沙,就要告别心中的恋人了。我心里非常地难过。

    润之哥,我的心中已接受了你的爱,我也十分的爱你,我如何向你表达爱意呢?

    是写一封信?还是直接地告诉?我踌躇了。    

    忽然,我想起自己曾经作的赠给一位女友的那首诗来:“高谊薄云霞,温和德行嘉。所贻娇丽菊,今尚独开花。月夜幽思永,楼台入幕遮。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

    何不移花接木,把这首小诗抄给毛泽东?这诗最后的四句可以代表我的爱意,可以婉转含蓄地向毛泽东作出回答。他能明白吗?我想,能诗善词、聪明过人的毛泽东一定能心领神会!

    第二天,毛泽东和父亲的十几个学生一早就来到我们家,帮着收拾行李,直到把我们送上火车。我瞅空儿把装着小诗的信封塞到毛泽东的手里,小声地说:“润之哥,开慧的心都装在这里头啦!你要多保重啊!”他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开慧,你也要多保重啊!”

    火车徐徐地启动了。我从车厢的窗口伸出半个身来向他和为我们全家送行的人招手致意。毛泽东靠近我的窗口,他双目含情地注视着我,一边跟着启动的火车向前走动,一边向我频频招手。我瞧见,他的眼角挂着大颗的泪花,我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他把我们送了好远的一程,直到他无法追上逐渐加快的车轮才缓缓地停下来,我也一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才无奈地将身子缩回车厢内。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侧过头对着车厢壁哇哇地哭了起来。父亲知道我是在为谁而哭,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开慧,别太难过了,后会有期啊!”我听得出,父亲是理解我的,我这才慢慢地止住了哭。

    到北京后,我家住在鼓楼后的豆腐池胡同九号。太概是父亲先去信把地址告诉了毛泽东,所以到京后不到20天,我就收到了毛泽东一封长长的来信。不出所料,他不仅对我的诗大加赞赏,而且把我的心思捉摸得透透的。他的信,情意绵绵,才华横溢,读来荡气回肠。我感悟,不要说北京、长沙相隔才多远啊,纵然是万水千山也难以把我们相恋的心分开1

    1918年秋天,毛泽东为组织赴法勤工俭学运动,第一次来到北京。最初一段时间,他是住在我们家里。经父亲的介绍,他到李大钊任主任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当助理员,他还常到北京大学去旁听,又参加了北大的哲学研究会和新文学研究会,由此认识了李大钊、蔡元培、胡适、邓中夏、张国焘、邵飘萍等许多人。

    在北京的这段日子,也是我们亲密相爱的日子。

    就在我们俩人书信往还,情感日深的美好时刻,不幸的事情发-生了。1919年暑期,我父亲在西山北大休养所度假,不料却生了病,开学后住在这里继续养病,我日夜守护着。

12月初,病情转重,由西山转北京德国医院治疗。正当我疲倦不堪的时候,12月中旬,毛泽东为组织驱逐统治湖南的军阀张敬尧的斗争,第二次来到北京,他得知我父亲住院,立刻赶到医院探视。他详细地询问了父亲的病情,温言暖语安慰父亲。

    当父亲中午睡熟了的时候,毛泽东贴近我坐下。

    他轻声而又亲切地对我说:“开慧,你瘦了,你辛苦了!”

    “照顾父亲,再辛苦也是应该的啊!”

    我口里这样说,但眼里却噙满了泪水,这不是因为自己辛苦,我是为毛泽东能这样体贴我而感动。

    “开慧,我把事情稍为安顿一下,晚上就由我来护理吧!”

    “那怎么行呢?润之哥,驱张是件大事啊!你是领头的人,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你有空隔几天来看一次就行了。”我执意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毛泽东用他那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紧握着我的手,他没有和我再理论什么,只是用一种钦佩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我。

    我感到,这就是男人的力量。我周身的热血仿佛在沸腾,久日的疲劳悄悄退去。

    以后每隔两天,毛泽东就来医院看望父亲一次。父亲去世的前几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毛泽东观察后,悄悄地对我说:  “开慧,你父亲的病情好像在加重,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要有思想准备呀!”从那天起,接连三、四个晚上,毛泽东都通宵和我一起守护着父亲。

    1920年1月17日凌晨5时,病魔无情地夺去了我父亲宝贵的生命。毛泽东和我们全家一样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他忍着悲伤帮助料理着父亲的丧事。

    2月中旬,我和母亲、哥哥护送着父亲的灵柩,从北京回到板仓故里。

    这年的7月初,毛泽东从上海一回到长沙,就立即去板仓祭扫父亲的坟墓,他以像亲如儿子那样的一片孝心抚慰着我母亲那颗极度悲伤的心。

    从来患难见真情!

    同年的冬天,我与毛泽东结为夫妻。

    开慧就这样回想着,泪水早已矇眬了她的双眼!

    她要把自己与毛泽东的恩爱情缘写下来!

    开慧拨亮油灯。

    她铺开昨晚未写完的那张浅黄色的长条形的纸,  “沙沙沙”地写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对于结婚也已有了我自己的见解,我反对一切用仪式的结婚,并且我认为,有心去求爱,是容易而且必然的要失掉真[]神圣的不可思议的最高级最美丽无上的爱的!

我也知道这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得到的事;而且普通人是懂不到这一头来的。然而我好像生性如此,不能够随便,一句恰好的话可以表现我的态度出来:  “不完全则宁无。”

    父亲死了!我对于他有深爱的父亲死了!当然不免难过,但我父亲是得到了解脱,因此我并不十分悲伤。

    不料我也有这样的幸运!得到了一个爱人!我是十分的爱他,自从听到他许多的事,看见了他许多文章、日记,我就爱了他。不过我没有希望过会同他结婚(因为我不要人家的被动爱,我虽然爱他,我决不表示,我认定爱的权柄是操在自然的手里.

我决不妄去希求。我也知道都像我这样,爱不都会埋没尽了么?然而我的性格,非如此不行,我早已决定独身一世的)。一直到他有许多的信给我,表示他的爱意,我还不敢相信我有这样的幸运!

不是一位朋友,知道他的情形的朋友,把他的情形告诉我——他为我非常烦闷——我相信我的独身生活,是会成功的。自从我完全了解了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一个新意识,我觉得我为母亲而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

我想像着,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的母亲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着他死!假如他被人捉去杀了,我一定要同他去共这一个运命!因为我的意志早又衰歇下来了,早又入了浪漫态度中,早已又得了一个结论:  “只有天崩地塌一下总解决!”除非为母亲和他而生,我的生有何意义?过了差不

多两年的恋爱生活,……

    一九二九年六月二十日写成

    1982年3月10日,在修缮板仓开慧的故居时,开慧的这篇自传性散文体手稿连同她的其它几篇手稿从砖缝中被发现。

    从此,人间又多了一段美好情缘的传说。

杨开慧许就是在这样的影响下一点点地开慧起来。我看到杨开慧十二岁写给女友的诗:“高谊薄云霞,温和德行嘉;所贻娇丽菊,今尚独开花。”

走进板仓杨开慧的旧居,偌大的院子和众多的房屋,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还算富足的家庭,父亲在外工作,也置办有房产家业。开慧的生活应该是无忧无虑的,离饥寒交迫四个字很远。杨开慧的手稿却有这样一句话:“我同情下层生活的同胞,我嫉恨那些穿华服只顾自己快活的人,我热天和下层生活的人一样,穿大布衣。

”杨开慧的同学许文萱在1967年写下的回忆说:“开慧生活很艰苦,穿得很朴素,一般都是粗布衣服。”一个玻璃展柜中,有杨开慧穿过的一件粗布衣服,领口已经磨损。我的目光停驻在“原物”二字上。

1920年冬天,在湖南一师附小的一间办公室里,19岁的杨开慧走进了毛泽东的生活,从此,她始终陪伴在毛泽东身边,辗转于长沙、上海、韶山、安源、广州、武汉等地。她以一腔热血和对毛泽东的忠贞留下了一曲令后人景仰的爱情绝唱。

远在1913年春天,迎春花开的时间,杨开慧随父亲迁居长沙,就是在妙高峰下的自家里,12岁的她第一次见到了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求学的毛泽东。毛泽东喜欢爬山,洗冷水澡,以锻炼体魄。杨开慧喜欢毛泽东和蔡和森这些进步青年的思想行为,她也跟随他们参加过这些锻炼。杨开慧的手稿里有这样的话:“要救国,就要锻炼强健的身体……我到了北京,那时是16岁的光景,我清早起来洗冷水澡,行体操。”

1918年,毛泽东去了北京,北大的伦理学教授杨昌济帮他在北大图书馆找到了一份工作。他自然要去拜会老师,自然又见到了杨开慧。这个时候的杨开慧已出落成一个秀雅美丽的少女。毛泽东爱上了她。

杨开慧1926年6月20日的手稿上这样写着:“自从听到他的许多的事,看见了他许多文章,我就爱上了他……我虽然爱他,我却绝不表示。”墙壁上有一首毛泽东赠与杨开慧的情诗:“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杨开慧的回忆中写道:“我认定爱的权柄操在自然的手里,我绝不妄去希求。一直到他有许多的信给我,表示他的爱意,我还不敢相信我有这样的幸运。

自从我完全了解了他对我的真意,从此我有一个心意是,我觉得我为母亲而生之外,是为他而生的。我想象着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母亲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着他去死,假如他被人捉着去杀,我一定要同他去共这一个运命!”

杨开慧和毛泽东在长沙的清水塘是他们居住时间最长的寓所,杨开慧克服着身怀有孕和照顾幼子的各种困难,生活上给予毛泽东无微不至的关怀,工作上同样给予极尽全力的支持。寒冷的冬天,杨开慧常常用一只烘笼为毛泽东取暖,陪伴着毛泽东撰写文章。

在旧居和纪念馆里,解说员都表明了一个遗憾:有毛泽东和家人的照片,有杨开慧和家人与孩子的照片,却没有一张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合影。

1927年毛泽东深入到湘潭等五个县进行了农民运动的考察,这个时候杨开慧又怀有了身孕,为了支持毛泽东,他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夜以继日地帮助照顾、整理农民运动的考察资料,这个考察报告后来被印成了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