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书中将 滴水穿石 雄襟万里 ——中国人民武警部队原司令员周玉书将军侧记

“滴水穿石,雄襟万里。”是周玉书将军的座右铭。看似简单的八个字,却融和了将军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滴水穿石就是锲而不舍、持之以恒的奋斗精神,是百折不挠、永不言败的人生态度;雄襟万里就是胸怀天下情系江山的民族气节!

他以此来鞭策自己勉励他人。将军最喜欢的两首诗是刘长卿的《从军》之:终身事征战,匹马同辛勤。末路成白首,功归天下人。还有陈子昂《和陆明府将军重出塞》:黄金装战马,白羽集神兵。星月开天阵,山川列地营。这两首诗是构成他座右铭的底色,军人对战马对士兵对日月江山的那份执着情怀可谓深入骨髓,不管岁月赋予怎样的酷暑严寒,不管生活承受怎样的荣辱冷暖,都不会停下自己忠诚的脚步和对江山对天下人的那份眷恋。

字如其人

在一次慈善书法活动中,笔者有幸认识了同湘将军周玉书。他的字有楚图南的风格,内敛的笔锋掩饰不住雄心壮志的外泄,竖正横直中透出了来自军旅生涯磨砺出的正气和霸气,跌宕起伏的笔势下又有国画的皱石和西方晕染的特质,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凸凹有致、疾缓相驰、枯润相濡的墨色中,似乎隐含了将军立空间而气势犹存、经沧桑而韵味悠长的坎坷人生历程,字中有诗,形中有画,浑宏地撒开又尖锐地收拢,俏逸地奔驰又果决地凝集,似天空中的白云在风雨变幻中迁徙,沉着着一种张扬,张扬着一份沉静。

耐人寻味!

“书法陪伴我走过军旅!写字可以宁神静气!”,他说这话好像自己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然,年轻的他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光荣与使命铸就的军人气节是正步、荷抢、坚守、待命、处突、赴难等环节给予生命的印证。

“中国正在创造属于自己的英雄时代,以包容的胸怀面对历史,以慈善的情怀面对世界!人类需要慈善,人人慈善,社会才能和谐,天下才会太平!鲜血与战骨是人性灾难和人格灾难的陪葬品!鲜花与健康才是人类所向往的,慈善事业任重而道远!”他意味深长地说,“办好《中华慈善》,让更多的人了解慈善工作参与慈善行动!为中华和谐世界和平做贡献!”

笔者因此请他为杂志题词,并请求允许拍卖他的字,他说:“我全力支持慈善工作!”

拿着司令的题词:“人人慈善社会和谐”,笔者想起南宋爱国词人辛弃疾的一首词中的末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他那因年老而惯性颤抖的手是怎样运笔写下的这些字啊!

虽然将军满头白发,却依然情系国安意牵民生心忧天下!

站在三代领导人的身后

周玉书十六岁参加革命工作,二十岁弃文从戎当了一名志愿兵,这让很多人不解。文官仕途看好且又新婚不久的周玉书在接受严格的军训后随部队开赴抗美援朝前线,未过鸭绿江又被派到广东当炮手,这确实出人意料;体重只有90斤的周玉书在全军炮兵司令部大比武中夺得第一名的时候更是让人莫名其妙;在文革中被作为“黑尖子”弃置于燕山受改造的时候,他成了燕山通并撰写了《燕山兵要地志》,同样也不可思议;已经谈过话要他转业的时候却让唐山大地震牵住了脚,因带领士兵救了800条生命而立功受提拔,出人意料;年事渐高又被派往广州军区进行香港回归前的驻港部队组建,命运之神似乎总喜欢跟他开玩笑,在他准备走该走的路时突然来个大转弯,弯中有坎有沟有看不见路的迷雾或风雨,似乎要考验他的意志和忠诚,甚至还要以血来书写自己的赤诚。

命运之神像一个虐待狂,在他毫无戒备的时候给他捅一刀又给他一把洗伤口的盐,似乎要看他疼痛的摸样来取乐,但他总是在自我疗伤中站立挺拔,就这样在命运之神的挑战下,周玉书完成了从士兵到将军的艰难历程,在摸爬滚打的流血流汗中走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武警部队司令员的岗位上,一切的偶然皆出自于必然,“滴水穿石,雄襟万里”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在周玉书的客厅里悬挂着他和中国三代领导人的照片,他矫健的身姿站立在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的身后,定格在岁月中的那一瞬间是历史的一个印记,也是历史借以告诉人们一段故事的一个源点,它折叠了一个时代一代人的光辉岁月。一个人的奋斗史往往是一部社会史的浓缩,正是有了这些拼搏不息的生命个体,中国才从漫漫长夜中抵达了黎明,迎来了中华复兴的盛世佳境,国家永泰需要滴水穿石、雄襟万里的情怀。

司令轶事

“公安不是老子,武警不是孙子!”,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任武警部队司令如是说,这让武警官兵们振奋不已:“是啊!同是国家保驾护航的武装力量为什么要论资排辈分什么老子孙子呢?”。

武警部队曾一度在公安部的直接领导下,以致有的领导说武警是公安部的武装力量,在办公的行文格式上也忽略了武警部队应有的独立和尊严。为了鼓舞士气,激励武警官兵们在处突、抗震、救灾的危难时刻体现出武警战士的主人翁责任感和使命感,司令说了那句耐人寻味的土话,不管是老子还是孙子都是人们的儿子,都是祖国和人们的守护神,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武警官兵。

“感觉如何?”司令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连队官员说。

“太冷了!饭还没到嘴边就凉了。

“你没到士兵食堂来吃过一顿饭吗?”司令说,“你在这里吃一顿饭就知道冷,那这些士兵天天都要在这样八面来风的饭堂里就餐会不冷吗?”,司令说完就转身离去了,留给连队领导一个自我反思和自我纠错的仁慈空间,连队的干部望其背而见其威,自然不敢大意怠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能改,善莫大焉!

司令常常突击检查连队工作。有一天来到边防哨所,发现下哨的哨兵吃的冷饭冷菜,有时还分量不足,这让司令大为光火,他于是开会规定了哨兵应有的待遇,对哨兵“关怀到了牙齿!关怀到了胃!”,这在连队被传为佳话,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带给战士的是温暖,留给岁月的是感动。

一个朋友在广州开餐馆,本来就是小本经营,但也常有一些街痞流氓来吃霸王餐,朋友不敢得罪,哑巴吃黄莲有苦诉不出,有人给他出点子,于是朋友就向周玉书去讨字,那些吃霸王餐的人看到司令的大名,以为餐馆老板是司令的亲戚,不但不吃霸王餐了,反而还来帮忙捧场。“以正压邪”就这么简单,武警部队的司令谁敢惹?

将军是人不是神,也会犯错,一个低级错误至今让周玉书耿耿于怀并常常以此来警戒自己和告诫亲近他的人。

那是1990年5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当年在北京举行的第11届亚运会的保安工作,当天上午,周玉书得到值班人员的通知,说中共中央办公厅通知下午三点半到中南海勤政殿参加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一向守时的周玉书在三点十分就赶到中南海勤政殿,结果迟到了十分钟,他惶恐地坐到一位老领导的身边,领导悄声对他说:“你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会议你还迟到?”,这份关怀的责备让周玉书愧疚难当,他想等散会之后向江主席解释,但主席太忙,以致没有机会去解释。

然亚运会的保安工作之完美得到了国际舆论的高度赞扬,也让周玉书为开会迟到的歉疚得到了一些缓解,国内的媒体说,该给武警官兵颁发一枚金牌呢!

军人是最守时的,但周玉书为什么会在中央常委扩大会议上迟到,他误听了值班人员通知的时间吗?“这样低级的错误居然发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武警司令的身上真是惭愧啊!但给我敲了一次沉重的警钟,也为亚运会的保安工作敲了一次警钟:细节决定成败!一分钟一秒钟都必须慎重对待!”他说,“这样的经验是宝贵的,生命不容许重复这样的经历!这样的经验也是昂贵的,人生没有重复它的机会!”他不无遗憾地感叹!

湖南人爱吃辣椒,毛泽东的辣椒革命说(不吃辣椒干不了革命)让世人知道湖南人不怕辣的豪情气慨。周玉书吃辣椒也颇有心得,他爱吃朝天辣,朝天辣是光着身子仰天生长的,不让叶子遮蔽阳光,直面烈日,因此也烈辣如火。他说做人也要光明磊落,像朝天辣一样敢于把自己裸露于阳光下,接受风雨阳光的考验,他夹起一根朝天辣给我,问我敢不敢吃,我用宋祖英的辣妹子歌回了他,同时也把辣椒吞了下去。

他高兴地拉着我和广东湖南邵阳商会的秘书长刘卫锋等老乡一起拍照,桑梓之情溢于言表,可见司令是性情中人。

席间有人请司令帮忙,因为孩子没有广州户口要交赞助费觉得有点冤,认为义务教育的地域性要打破,但将军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特权,不能破了现行教育的规矩!”,这话似乎太直白,让对方好没面子,但也觉得将军直白得残酷而又坦诚,生活的确不需要揣摩和面子,面子往往是伤人的利器,为了面子而越权导致腐败,为了面子而虚荣导致欲望膨胀。

面子与制度必须一致,为了面子破坏规矩会繁衍丑陋。司令这话不怎么顺耳,但呈现的是一种真实和坦荡,不会像那种“我去帮你想办法”留给人一些感激的引诱。

坦坦荡荡做人,明明白白做事,不为私利而设陷阱,不为面子去伤权力,权力是服务公众的不是服务个人的。除非某种制度的确妨碍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遭到反对,那么废除这种制度的日子也不会遥远,新的制度自然会取而代之。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敢于舍弃面子按制度办事的人越多越好,我这么想着。不加任何色素不加任何味道的白开水似的语言呈现的是一种可贵的真实。

慈善无疆

有人喜欢炫富,有人喜欢炫权,但没有人来炫慈善。慈善的是心不是钱,无以外现。慈善由心而发,见善即行,见难即救,随时随地让心播撒温暖。“慈善环境有待改善!”周玉书说,“慈善愿望需要得到尊重,慈善热情需要得到呵护,慈善行为需要规范,慈善工作需要开明法规的配套健全。”

慈善其实人人都有,人人都需要,生命个体的脆弱和渺小让人类在灾难和疾病面前举步维艰,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不管是强者还是弱者,人类需要慈善的空间来减少生命和生存的压力。

“美国的慈善超市值得学习,它把慈善延伸到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家中多余的东西可以随时随地捐给超市,让需要的人到哪里去领取,慈善越生活化就越亲切,不需要去寻找慈善项目寻找途径,慈善的行为就会越来越多,就会变成人人可以参与的平凡的事情,在中国的慈善现状中,似乎只有那些富人才可以去慈善,只有施舍才叫慈善,其实慈善就是生活,带着一颗慈善的心去对待生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物出物,慈善是一个温暖的磁场。

你们要学习别人的慈善工作经验,把慈善做得广泛和普及。慈善不是在灾难发生后去募捐,而是在生活之中释放善”司令的话给了我们许多启示。

带着司令的嘱托和厚望,我们离开了将军府,但没有离开无疆的慈善,慈善之路正在向四面八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