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王杨增新 杨增新:一代新疆王的风云传奇(十一)哈、柯难民

俄属中亚爆发大面积的暴动,其实还是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

所以我们别以为自己和什么第一次世界大战没关系——那不就是老牌的欧洲帝国起内讧,在欧洲对砍吗?——其实新疆和一战还真的是紧密相关,因果关系一目了然。没有一战,俄国早就对新疆武力吞并了;没有一战,俄属中亚也不会发生暴动,自然新疆也就不会涌入大量哈萨克、柯尔克孜难民,更不会有现在的哈萨克自治州、自治县以及柯尔克孜自治州。

那么这次暴动是怎么发生的呢?

是因为沙皇尼古拉二世下令在俄属中亚征兵,严格的说,还不是征兵,而是征工人,去前线修建军事工事。

以俄国当时的实力,欺负欺负风雨飘摇、百废待兴的中国自然没多大问题,但是真放到欧洲去和德国、奥匈帝国以及土耳其奥斯曼帝国对砍,马上就漏了底,连连被德国人虐,在战场上损失惨重——所以别一天扯什么俄罗斯战斗民族不战斗民族的。

顺别说两句题外话:中国人其实到现在都是有恐俄症,说起俄国人的战斗值来一个个眉飞色舞,说起普京更是恨不能跪舔。这第一是和中国的近现代史有直接关系;第二是至今为止国人还是崇拜强权的德性,深信世界规则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谁拳头大就牛掰,可以为所欲为。由此而延伸出来的,就是小媳妇心态,根本不知平等是何物,自己当小媳妇的时候是怎么都能忍,一旦自己当了婆婆,那是要把以前的全找回来还要乘以二。第三则是把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当做玩弄手段、耍伎俩、耍小聪明甚至耍流氓耍无赖——那不叫博弈,那叫投机,真正的博弈是“道”,而不是“术”——近现代史上的俄国对中国而言,恰好符合中国人的这个世界观,所以一面是被虐,一面跪舔至今。

继续说第一次世界大战。

俄国当时在战场上不利,首先表现出来的是物价飞涨。

涨到什么程度呢?1916年的时候,粮食涨到战前的4倍,不过这不算啥,因为到了1917年,部分地区就涨到了前一年的40倍。而俄国前方的士兵也好不到哪儿去,连被服都紧缺,所以俄国就在俄属中亚地区拼了命的扩大棉花种植,以供给前方,因为俄属中亚地区本身就是俄国的主要产棉区。按道理说,这对中亚是好事啊,棉花紧俏,你现在在中亚扩大棉花种植,大家不是收入多吗?然而恰恰相反,俄国是强行压低棉花价格,低于同期粮食价格上涨幅度。这老百姓不就过不下去了吗?其实不仅粮食,食糖、烟草、火柴等等都成了稀缺品。

种植的药材也和棉花一样,当时俄属中亚种植的药材销路很好,在周边国家,包括中国,都畅销。但是俄国开战后规定:现在开始,所有药材必须由国家强行低价收购,不准私自销售。那么当时在俄属中亚地区搞药材贸易的都是什么人呢?东干人,也就是中国的回族人,这批回族人全都是清光绪年间,陕甘回乱时逃过去的。这些回族人为了赚钱,还是私下销售药材,根据记载,仅当时的一个县,就抓了300多东干人,给扔到了监狱里。

与此同时,俄国人还加重了对中亚地区的税收,最后干脆是派军队挨家挨户强行征税。

其实俄属中亚地区本身就不太平,俄罗斯移民和当地民族的冲突时有发生,再加上这种情况,自然是民怨沸腾。

到了1916年7月8日。沙皇尼古拉二世颁布命令,对俄属中亚的19-43岁男子进行“总动员”,计划是在中亚地区征25万人,去欧洲前线各个战区担负修筑防御工事和其他军用建筑工作。

这样,征召的人员就包括哈萨克人,吉尔吉斯人(柯尔克孜)、乌兹别克人、塔吉克人以及俄国境内的维吾尔人、东干人(回族)等。

于是导火索终于点燃,大家伙一下就不干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哈萨克人。

因为依据传统,或者说按照当初沙俄吞并中亚时,大家达成的默契,中亚穆斯林向来认为自己没有为俄国政府从军服役的义务,沙皇政府以往也一直尊重这一传统,但是这次,俄国人在一战战场上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而且觉得征大家去又不是打仗,只是修筑工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没想到的是,直接酿成了中亚地区的大规模暴乱。

那么这些哈萨克人、柯尔克孜人等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是先销毁户籍册。

因为当时,户籍册是登记居民身份资料的唯一文书档案,你征兵或者征民夫,都要以这个户籍为依据啊,户籍册没了,谁家是谁家都搞不清楚,还怎么征?当时俄国的户籍册都在乡一级的政府部门,所以这些老百姓就冲进去抢夺并焚毁户籍册。光焚毁户籍册还是好的,有些地方是连这些管理户籍册的地方官吏、户籍管理人员都一并给干了。

到了7月17日,撒马尔罕省的苦盏爆发了群众抗议示威的集会,围住了苦盏城里的警察局。结果就发生了流血冲突,两个示威群众被赶来弹压的政府军打死了。这下整个中亚地区被彻底点燃,7月24日,锡尔河省的塔什干老城正式武装暴动,攻城略地杀官员,当然也杀俄罗斯移民,后来的资料统计有两千三百多俄罗斯移民被杀,一千三百多失踪——估计杀了不是喂狗了就是扔到什么山沟了——这样暴动便在整个俄属中亚地区蔓延。

俄国人当然是立即派兵进行镇压,到了10月,大部分暴动基本都被镇压下去了,只有一个叫阿曼格尔德·伊曼诺夫的哈萨克人领导的队伍越战越强,连续歼灭前来镇压的政府军——现在哈萨克斯坦境内有个城镇叫阿曼格尔德的,就是纪念他的。

其实俄国人吞并中亚地区,吞并今天的哈萨克斯坦,时间并不久。我们知道在乾隆的时候,哈萨克、布鲁特(柯尔克孜)就成为了大清国的藩属,但是随着俄国的不断扩张,哈萨克逐渐便被俄国所控制,比如哈萨克近代史上很著名的一个汗:阿布赉,就曾带兵劫掠过唐努乌梁海的蒙古人,后来在土尔扈特东归的时候,又受俄国唆使,对疲惫不堪的土尔扈特部发动攻击,据说当时是哈萨克草原全都被动员起来攻打土尔扈特人,抢夺一切可以抢夺的战利品,使土尔扈特部损失惨重。

这一点,其实我们今天也能理解。如果你看了我前面写的噶尔丹故事,就会明白,哈萨克人对蒙古人那是一点没安全感的,双方对砍了也一二百年了,基本上是血海深仇。据说现在哈萨克斯坦的国旗还有着抗击蒙古人的寓意。

所以有人说:哈萨克的历史是什么?就是如何抗击蒙古人的历史。

我们今天来看,自从蒙古人和哈萨克人当邻居后,的确基本上就是双方攻伐的历史,而且还主要是蒙古人(漠西蒙古)砍哈萨克人,好不容易等到漠西蒙古被满清搞定后,直接升级2.0版,成了不断抗击俄国人的历史。

1916年的俄属中亚暴动,俄国自然是严酷镇压,甚至在俄国境内的中国人也被杀,有资料记载说在哈拉湖(今位于哈萨克斯坦与新疆塔城边境的阿拉湖)附近就有4000多华人一并被俄国镇压的部队所杀。于是大量哈萨克人、柯尔克孜人以及维吾尔、东干人开始向新疆逃亡——事实上也只能往新疆逃了。

这些民族之所以往新疆逃,一是因为其他方向都是俄国的领土,只有东边是中国(当然如果一直翻山越岭的往南跑,越过今天的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也能跑到印度);二是新疆境内本身就有一些哈萨克、柯尔克孜族居住了。

新疆境内的第一拨哈萨克人是在左宗棠收复新疆时期陆续过来的,分布的地方就是在伊犁、塔城、阿勒泰三个地区(请注意这个分布地区,这三个地区的问题一直延续到了1962年)。当时清政府虽然也对这些过来的哈萨克牧民进行了遣返,但是一直没能遣返干净,这个也很简单,因为新疆境内有大片的空置草场啊,所以到最后,清政府看着反正这波人也不多,留下就留下吧,就都归了大清的国籍;第二波过来的哈萨克人则是从1864年新疆被收复后,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来的,因为俄国的不断吞并中亚地区,而中国境内的管理上宽松,所以迁过来的哈萨克人与日俱增。

柯尔克孜人则与哈萨克人不同,一直在新疆的南疆地区天山中就有,而且历史上还曾做过准噶尔蒙古人的附属。后来也是因为抗击俄国入侵,陆续迁入了新疆一部分。

至于俄属中亚的维吾尔人和东干人就不用说了,本身就是迁移出去或者暴动失败逃过去的——现在哈萨克斯坦还有所谓的陕西村,其实就是陕甘回族人的村。不过有一点注意的是,现在我天朝媒体在报道这一部分人时,一是尽量回避其回族身份;二是就算提到回族身份也是称他们为陕甘回民起义者的后裔,关于所谓陕甘回乱的历史真相到底是什么?网上有不同意见,我在这儿就不多说了,大家可以自行百度。

再顺便说一下,今天在维吾尔、哈萨克等突厥语系里,回族人还是被称为东干。东干其实是陕甘方言中“东边”的转音,东干人就是东边人的意思。我小时候听到回族人在与维吾尔族或者哈萨克族交流时自称“同纲”,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说他们是同一个宗教,后来才明白,就是“东干”。

而迁移过去的维吾尔人,主要是分为三拨:第一拨就是清政府统一新疆后,从大小和卓之乱直到张格尔之乱,一直就没消停过的各种和卓之乱失败后逃过去的,这一拨主要是逃到了喀什噶尔西边的费尔干纳盆地,也就是今天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交汇的地带;第二拨则和那些东干人一样,是当年回族暴动的白彦虎残部裹胁去的;第三波则是阿古伯之乱,左宗棠收复新疆时期,被俄国人诱骗或者强行划过去的。

在1916年,跑过来的中亚难民有多少呢?根据当时的资料统计,有三十万人左右。新疆方面原本还打算一方面拦截,一方面和俄国人交涉,不让难民入境,但是很快发现,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呢?

一是新疆和中亚地区的边境线太长,防不胜防;更重要的是第二,俄国人是端着大炮在这些难民的后面轰。比如在伊犁,当时的伊犁镇守使已经是杨增新的堂弟,革命党人出身的杨霞飞,杨霞飞在给杨增新的一份报告中就详细说了俄国人屠杀哈萨克难民的事儿。说是在十月十九日清晨,五百名俄国士兵忽然带着大炮就开始猛轰聚集在中俄边境上的哈萨克难民,一边放炮轰,一边“排枪不停”,是从巳时一直打到未时,就是从上午10点左右一直打到午后14年左右,“击死俄哈(即俄国的哈萨克人)男女大小无数。”而且俄国人开炮事先也根本没通知中方。“致使俄哈纷向我国境内狂奔,我军当经仰放数百枪意欲籍以吓阻(冲着天上放了数百枪吓阻)”,结果呢?根本没卵用,“奈俄哈不顾生死,拼命窜入中界。”你这不废话吗?后面大炮加排枪,你留着等人家轰你啊?

中国这边自然马上和俄国方面交涉啊,你这是闹哪样啊?看这架势你还想追过来杀难民还是咋地?俄国人也派了五个人过来交涉,说,既然我们俄国的这些乱民跑到了你中国境内,“何不速行打死?”你们快快把他们打死不就完了吗?你们要是不打,那就都给我们赶回来!

中国人一听,我勒个去,你这就是要一门心思的把这些人全灭了啊。

中国这边只好继续交涉,说:你们追剿这些人,事先也没通知我们,我们也根本没防备,现在一下窜进来好几万人,我们一时半会儿怎么能交给你们?我们双方应该通过正式的外交途径,对这事儿商量着解决。

杨霞飞就赶紧给杨增新发电,杨增新接着赶紧给袁世凯发电,袁世凯也没敢耽误,再赶紧跟俄国人交涉,一圈下来,俄国外交部门倒是很快就给中国回了话,说是这些哈萨克人,咎由自取,别怪我们用炮轰,这些家伙劫掠了我们俄罗斯人,大部分是妇女儿童,而且迟迟不交出来,所以我们忍不哈了,轰了。

我擦,你也不怕轰着自己人啊?

那么这些逃亡的哈萨克人是否队伍中有劫持的俄罗斯人呢?有些资料显示,的确是有的,所以新疆这边一面安置难民、收缴难民的枪支,一面还要把这些被劫持的俄罗斯人找出来送回去。同时也交涉俄国,让这些难民回去。

北疆的伊犁、塔城、阿勒泰逃过来的是哈萨克难民,而南疆的喀什噶尔、乌什、阿克苏则主要逃过来的是柯尔克孜,兼有哈萨克、维吾尔和东干。这些人逃过来就四散乱跑,根本就堵不住,即使堵住了,赖着不走你也没辙。

据记载,逃入新疆的难民被堵住后,是跪在中国士兵的面前苦苦哀求,宁肯死在中国,也绝不回去。

这个时节天气就已经是12月了。天寒地冻,逃过来的难民吃住都成问题,一方面是大批的冻死、饿死,所谓“俄哈死尸暴野,无人收埋”;一方面是为了生存而抢夺草场,砍伐树木。

对于这种情况,也有地方官员建议,凡是阻挡不住,往中国境内跑的,不如全部杀死,这样就不再会有难民过来了。比如当时塔城地区的领导汪步瑞,就是建议用武力围堵、驱逐难民,“抗则格杀”,就是反抗了就杀。

杨增新这个气啊,这位脑子是真不好使还是咋地?马上告诉汪步瑞:这些人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来的,我们再用武力攻击,这不是逼这些人铤而走险吗?更何况俄国人在哈拉湖还杀了四五千华人,咱们正在交涉呢,你这杀俄哈,不是刚好给俄国人以理由吗?

因此杨增新的主导思想,一是以和平方式劝回;二是赶紧加强防堵;三是积极和俄国协调;四是对已经跑过来不回去的,则认真清点,包括是俄国什么地方的人?男女比例?是否带有家眷?是否携带枪械?带了多少头牛羊等等。

我们可能觉得奇怪,你管他男女比例,带没带家眷干什么啊?其实这正是杨增新所关心的,带家眷的,一般不会轻易造反,而搞清楚男女比例,就是要搞清楚到底有多少男丁。

当然,最后,肯定是组织救济了。总不能看着这些人活活饿死冻死吧。

但是这些逃过来的是牧民啊,一钻到山里就不出来了,所以防不胜防,比如从塔城逃过来的,沿着天山直接就跑到了沙湾、绥来(玛纳斯)、昌吉、呼图壁这些地方了。所以杨增新也是不断接到各地的报告:今天沙湾的山里又发现几百顶俄哈的帐篷,明天呼图壁又冒出来一百顶等等。

这么乱哄哄的到了第二年,经过两国的不断交涉。俄国人也同意赦免这些难民,但是条件一大堆,什么必须交出俄哈的叛乱头目啊,永久悔罪,无条件给国家当苦工,供给马匹啊等等。后来俄国人专门在伊犁、喀什噶尔两地设置了难民返回的办事机构,陆陆续续也回去了好几万的难民。

其实当年就有一些逃过来的哈萨克人又回去了,估计都是一般群众,想着自己也不是头目,悔罪就悔罪吧,结果,这边难民刚进入俄国国境,俄国人的军队就围上来了,是坚定不移的继续屠杀,一个不留。

其实俄国人更牛掰的是在后面:到了第二年,经过交涉好不容易回去的难民又再次逃亡中国,一了解才知道,回去的难民不仅被随意的成批枪杀,而且更绝的是“并将毒药掺入面中,食之立毙”,就是给这些难民的救济食品里都馋了剧毒。

你说这些难民能回去吗?

比如据说现在的吉尔吉斯前总统阿斯卡尔·阿卡耶夫的父亲,当年就是抗俄的一个成员,在沙皇政府开始镇压后,也成了难民,带着全家逃难到中国。阿卡耶夫在其回忆录《难忘的十年》中写道:“父亲参加了1916年吉尔吉斯人反对沙皇加剧压迫、残酷剥削的起义。起义被残酷镇压后,他带着全家和亲戚逃到了中国的吐鲁番市,在那里生下了第一个儿子,取名库丘尔。”

那么最终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呢,是直到了1918年俄国十月革命后一年,才陆续回国。但即使这样,最后也有十多万难民永久的留在了中国。

对于这些逃到中国的哈萨克人,杨增新最后主要是安置在了伊犁、塔城和阿勒泰地区。而柯尔克孜人,则最终在南疆地区形成了今天的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紧紧挨着喀什噶尔。

今天的新疆,最大的自治州就是伊犁哈萨克自治州,这个自治州不仅包括伊犁地区,还包括了塔城、阿勒泰等地区,是副省级的建制,哈萨克族也成为了今天新疆的第三大民族。反正在北疆,只要是山里,到处都有哈萨克牧民,阿勒泰这个地方,更是基本上除了汉族就是哈萨克族,原本的蒙古族根本就显不出,就算你到所谓图瓦人聚居的禾木、喀纳斯,见到的大多也都是哈萨克。

前段时间,我在塔城,还有一个哈萨克族的老哥在和我吃饭的时候说:新疆不应该只叫维吾尔自治区,而是应该叫新疆哈萨克、维吾尔自治区,哈萨克还要在前面!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是苏北海说的。

我也不知道苏北海是不是真这么说过,但是我知道苏北海是一位研究新疆历史,尤其是哈萨克历史文化的著名学者。

当然,换做维吾尔人的视角,肯定是不认可:凭什么啊?你们是什么时候才来的新疆啊?

谁对谁错,咱们不好评判,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基本史实是,第一,哈萨克人的确进入新疆时间不长;第二,北疆地区在乾隆之前也确实也没有维吾尔族,事实上民国时期也不多,而且也是从南疆迁移过去的(不包括属于东疆的哈密),换句话说,北疆地区的哈萨克与维吾尔基本上是同时期进入的。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么就不妨再多说一个概念,所谓的东突厥斯坦或者东土耳其斯坦,只是指的新疆的南疆地区,不包括北疆,而且只是一个地理概念,不是政治概念,这个东突厥斯坦最早是俄国人提出来的,相对的是俄国人领地内的西突厥斯坦(不是今天的土耳其),有时候,也会把这两块地方分别称为俄国突厥斯坦和中国突厥斯坦。

后人分析,其实杨增新当时对这些难民还有一个担心,就是俄国人这么不遗余力的驱逐大量俄国属民进入中国,很可能一待时机成熟,就会宣称新疆这些被难民占据的地方,都是俄国属民的土地,进而谋求吞并。当然,紧接着而来的十月革命,没有使这一幕发生。但是,这次难民潮却对新疆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这期间有两次大的动荡,都多少和这些难民安置区有关,一次是到现在也不能细说的三区革命,所谓三区,恰好就是伊犁、塔城、阿勒泰;一次就是1962年的伊塔事件,大量哈萨克人逃入苏联。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自己去查相关资料。

1916年的哈、柯难民大潮最终不仅对新疆的民族格局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也对新疆后来的历史走向产生了重大影响。

就在杨增新对哈、柯难民尽力安置,与俄国积极交涉中,到了1918年,库车却突然发生了一场维吾尔人的叛乱,叛乱者自称是默罕默德转世,要杀尽汉人。而这次叛乱的幕后黑手,却是英国人。1919年,阿勒泰也突然发生了一起叛乱,叛乱者杀死地方长官,号称要阿勒泰独立,其后直接导致了阿勒泰正式并入新疆。但是,真正对杨增新考验的,却并不是这两次叛乱,而是俄国十月革命后,大量战败的白俄士兵,成建制的进入新疆,图谋以新疆作为反攻基地,东山再起。而且这其中还包括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女婿。

和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白俄士兵相比,新疆当时的军队简直是不堪一击。

新疆,再一次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那么,库车的所谓默罕默德转世和英国人是什么关系?阿勒泰为什么又要叛乱独立?进入新疆的白俄军队虎视眈眈,意图顺势拿下新疆,反攻苏维埃,杨增新又将如何化解?新疆,能逃过这一场劫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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