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昭义到深圳 《深圳是我永远的家——但昭义教授访谈杂记》作者:贝林(选自第四期)

2017-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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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近日,本刊记者就外界所传"但昭义教授已经离开深圳,离开深圳艺术学校,回了四川"的说法有所疑惑,为探个究竟,利用但老师上课的空闲时间,对他做了一次访谈.交谈中,但老师不仅澄清了所谓"离深返川"的传闻,而且还就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钢琴教育与音乐教育.教师的职业修养与敬业精神等话题,回答了提问.现将此次访谈的内容略做整理刊载出来,以飨读者.但老师首先就所传离深的话题做出了回应,他说,他也听到了这类传言,而且就此已经对深圳商报记者于雪的采访做答.深圳商报6月9日以"

近日,本刊记者就外界所传“但昭义教授已经离开深圳,离开深圳艺术学校,回了四川”的说法有所疑惑,为探个究竟,利用但老师上课的空闲时间,对他做了一次访谈。交谈中,但老师不仅澄清了所谓“离深返川”的传闻,而且还就通才教育与专才教育、钢琴教育与音乐教育、教师的职业修养与敬业精神等话题,回答了提问。现将此次访谈的内容略做整理刊载出来,以飨读者。

但老师首先就所传离深的话题做出了回应,他说,他也听到了这类传言,而且就此已经对深圳商报记者于雪的采访做答。深圳商报6月9日以“但昭义:谁说我要离开深圳”为题发表了专访,以正视听。但老师还非常肯定地对笔者表示说:“我不会离开深圳”。

他说,在深圳这个时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阶段,是他事业上追求理想,挑战自我,取得重要成果的黄金时期。“我不会忘记在深圳这片热土地上,各级领导、艺术学校师生、交响乐团,琴房、音乐厅管理,后勤部门,直至司机;还有我们的同事、朋友、家长……,上下左右的各个部门为我们提供了最良好的条件,创造了最良好的氛围,让我们在没有任何思想压力和负担,没有任何干扰和不便的环境中教学,准备比赛。

从95到2000短短五年,我们在中国钢琴教育和演奏史上创造出的前所未有的成果,如果没有这样的条件和环境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这些成果是特定历史时期和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从李云迪获奖归来起,每每媒体有问,我都是一样的回答:‘不在深圳,没有深圳,我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但老师接着以李云迪为例说:“在夺得第十四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金奖之前,他已经参加了五次国际钢琴比赛,1999年一年之内,文化局和艺术学校领导支持和批准李云迪参加了三次大的国际钢琴比赛,其中有1999年3月荷兰的第五届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6月美国盐湖城的吉娜·巴考尔国际比赛和年底在北京举行的第二届中国国际钢琴比赛;还有两个国际钢琴大师班。

不说其他,单说这笔庞大的经费,放到中国那个音乐学院都不可能拿出来,更不可能拿出来支持某一个学生,那怕他是天大的天才!所以,我们从中感受到的是领导的气度和胸怀,是深圳超越其他省市的强大经济实力!

这精神和物质双管齐下的支持,绝对不是在哪里都能得得到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为李云迪搭建的,通往摘取肖邦比赛桂冠的阶梯(做这些付出的时候,我相信没有谁是预见到之后能收获什么?想起来,这一点是最难能可贵的),为他能超出我们的预想夺得金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积累了迎战大赛的经验。

我认为这就是深圳能做,而在当时的其他任何地方不可能做的。对于这些,我们都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所以,无论是从对深圳,对艺校,对各级领导,对我们的工作团队的情感角度,还是从知恩图报,要以有限的生命再为深圳的音乐文化建设贡献棉薄之力这些意义上讲,我都不会离开深圳!”

接着,但老师又谈到回川音教学的来龙去脉。他说:实话实说吧!95年调离川音后,川音学院领导一直承受着不该放走但昭义的议论。从第二年起,学院领导每次见面就谈起要请我回去教学的事。十几年过去了,已历经几任领导,但初衷未变。

2000李云迪获肖邦奖后,母校率先邀我们去做报告,演出。同时也聘我做客座教授。当时就讨论过以什么方式可以兼顾回川音教学。事实上,除了不定期的讲学或大师班可做,再也寻不到其他可行的实施方案。

可能是从06年开始,四川音乐学院着手成立外聘专家工作室,专门派出副院长来深与我探讨在川音挂牌成立“但昭义大师工作室”问题。川音领导为外聘专家工作室制定了专门的文件,十分详尽。但是在和我讨论中,学生对象和时间安排上仍然找不到一种适合我们双方的,可供实施的方案。

08年我在深圳艺校的学生薛啸秋中专毕业了,他不想出国,也不打算报考其他音乐院校,他执意要留在深圳继续跟我学几年琴。深圳艺校是中专没有大学可读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我认为不书读只学琴不是正道,我不同意。

突然间,我想起薛同学可以报考川音!我可以利用这个契机和继续指导我自己名下的学生的方式,回到母校教学,我不需要“挂牌”之类的大动作。08年4月我办理了退休手续,按照与文化局和艺校的口头协议是“退而不休”,退休的欢送会又是受聘深圳艺术学校“终生教授”的欢迎会,我一个学生不减的继续着在学校的教学工作。

唯一的区别就是,退休的名义可能允许我有一定自由度去川音教学。

08年薛啸秋入学川音大学本科,但那半年他全力准备cctv钢琴大赛还留在深圳上课,我也还没有开始跑成都”。09年3月在四川音乐学院党委柴永柏书记亲自敦促和督办下但老师与川音正式签约,成为四川音乐学院特聘教授。

为尊重但老师的意愿,川音没有坚持为他挂牌,也取消了举行隆重挂牌仪式等活动。也就是从09年3月起,他开始了来往于深圳—成都间的两地教学经历。“这在国外,一个教授在两所学校,甚至更多学校任教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老师非常有兴致的说。

对他目前的工作状况但老师介绍说:“我目前还带着8个不同年级的学生,深圳艺术学校5个,四川音乐学院3个。下半年还有一个考入艺校的新生入学”。他现在是在深圳和四川两地打“飞的”穿行,大致是10天一往返。对成都,对深圳,但老师打心里要说的话是:“四川是我的故乡,川音是我的母校,深圳是我的追求,也是我永远的家。我去成都是回母校;去深圳是回家!那边都不是我的外地,都有是“回”去!

谈到钢琴艺术培训,但老师感触良多。自己是一个专业教师,在深圳艺术学校从事的是专业教育,搞好自己的教学工作,任务本来就是非常繁重,当初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去开培训中心,尽管邀请者络绎不绝,有许多诱惑,但老师还是不为所动。

但在日常工作中所接触到的现象,却使得他的心情难以平静。作为深圳钢琴协会会长,他在每年的钢琴业余考级中,经常会发现一些学生弹奏方法不正确,读谱错误颇多,不理解音乐,不懂得表现音乐……。他心中有一种“伤痛”感。

中国的文化教育的根底没有为突入其来的“钢琴热”准备好足够的师资力量。“我们不能怨天尤人,而必须身体力行为中国的钢琴音乐的普及教育尽一份职责”。正是基于这样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但老师几经踌躇,在有关机构提出以“社区文化”建设的理念合作举办培训中心的动义时,他动心了,这就开始担起了他为深圳音乐业余普及教育工作的担子,创办了“但昭义钢琴艺术中心”。

他的意愿就是让更多的孩子从一开始学习钢琴就有正确的思路与科学的训练做指导。

但昭义说:我们的教学宗旨和工作目标是:让孩子们通过钢琴,学习音乐;通过音乐,提高素养。我们的教学理念就是:“把音乐教育放在钢琴教学的首位。若干年后,孩子们可能忘了钢琴,但音乐确永远留在了他们心中!由音乐提高起他们的审美品味和艺术素养,一定会大大地丰富他们的人生。那将是我们钢琴老师最大的慰藉”。

的确,业余音乐教育必须要有正确的思路做指导。所谓正确的思路,指的就是正确处理好钢琴教育与音乐教育的关系,音乐教育与文化教育的关系。诚然,对于少年儿童来说,学习钢琴确实是一件好事,它能使其十指指尖在触键中得到不断刺激,加之对手指精密动作的训练,对大脑细胞的发育会十分有益,多层次,复线条及各种技巧动作的训练对儿童智能的早期开发也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但一味强调技巧动作的训练,忽略对孩子音乐文化的教育,无疑则是一件舍本求末、本末倒置的蠢事。

“可喜的是,我们的培训中心一开始就解决了源与流的关系问题。”言及此,但老师不无欣慰的说,“我们中心由于有明确的教学宗旨和科学的教学路线,几年教学实践下来,确实取得了非常可喜的成效。

我们的学员在深圳举行的考级和比赛中都创造了很好的成绩。中心自创自演的《音乐伴我快乐成长》主题音乐会有六十多位琴童参加。演出在深圳、广州、香港获得了专家和社会的高度赞誉,还做为“深圳大运会的义工”到美国做了宣传演出,获得了很高的评价”。

在培训中心,但老师的主要工作,就是对教师的培训。但老师深知,像深圳这样一座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要推动钢琴教育这样一项事业的向前发展,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依靠一大批既有高尚职业道德又有精湛技艺的专业人士来从事这项事业。

多年来,但老师不遗余力对年青教师的鼓励与栽培,就是本着同心协力共创未来的初衷,为深圳本土文化的发展做出贡献。当笔者询问但老师对年青教师有何期待时,但老师对教师要有高度的敬业精神做了多次的强调,他认为敬业是一个教师最基本品格和素养。

随后,他以自己与川音的合作为例说,“对学生负责,对教学工作负责是最基本的,也是最起码的。在回川音教学的事的讨论中,我的态度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能够实施的可行方案时,我就不答应,不承诺。

但一旦承诺下来,就得克服一切困难,兑现自己应该履行的职责。我认为,保证最基本的课时是最起码的,是不可推卸的!连这一点都没有,何谈教师的职责和良心!”他顺手把桌上的教学笔记本翻开来给笔者看,学生的每次课他都有教学内容,指导情况的记录。

“虽然两地跑,也不能以任何借口缺课、少课”。笔者看到潘林子新近第十七周的一次课,标上了一个23的数字。但老师解释说:“由于有的学生要参加比赛,就必须要增加一些课时”。

年届70的但昭义老师毫无半点老态与疲备,依然活力四射,依然精神焕发。他每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对学生还是那么亲切,对工作还是那么执着,我们要说,这不仅学生们的福气,也是我们深圳艺术学校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