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致远湖北 管理e言堂:杨致远和黄光裕的江湖大结算
主持人许文胜:杨致远黄色面孔用不好,还有一个人,黄色面孔用得过,而且用得过多,而且名字还姓黄,而且很牛,连续几次的首富,当然现在出了点小麻烦,这就是黄光裕,据说涉嫌违规(做)一些资金的操作,跟他哥哥的公司,*ST金泰。
主持人许文胜:黄光裕遇到的问题其实是中国好多的富豪都遇到的问题。有一个外国人搞的一个中国的(富豪)榜是害人不浅,叫胡润百富榜,很多人上了胡润百富榜,要(么)被抓,要(么)就开始倒闭,要(么)生意就出现很大的(问题),现在胡润百富榜快成富豪的悖论了。你们怎么看黄光裕出现的问题?
孙虹钢:黄光裕出事也属于大家说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大家都认为在中国沾上首富两个字,还没见过哪个叫首富的没怎么出事的。
何刚:但荣毅仁的荣氏家族就没怎么出事。
孙虹钢:荣家是世袭的家族,你现在看的这些首富,无论是全国性的,还是地区的、地方的,我在网上搜过,只要一上首富,搜索(一下),出来的新闻大概是7:3,7是负面的,都是某某首富怎么偷税漏税了,很少有正面的事情,我觉得它说明一个很大的问题,说明现在的经济环境里大概前三十年人主要是靠勇气、胆量加上机会成功。也就是说,谁胆更大,谁更敢作恶,谁更敢违反规则,谁可能就更有机会。
我们就发现有一个规律,很多人通过无论什么样的方式挣到第一桶金之后,人不断地在成长,在成长过程当中,不断用自己挣的钱要么填窟窿,要么为自己做的违法的一些事情抹平。其实几乎已经形成一种恶性循环了,即便有些人说,现在我要干好事了,我要换一个身份,我去捐钱,我去支持教育,我做慈善,你再怎么做,别人好像一说你,你还是有原罪,冯仑,地产业的一个老大,我们(曾经)一起做节目,他说:“你看为什么媒体老说我们这帮人有原罪?我从来没有偷税漏税,你去税务局查,我也没有去办过别人的女儿、老婆,为什么你们老说我有原罪?”后来我就说:“冯大哥,你看你有几个经历:第一,您是在海南起家,您还是在海南炒房地产起家的。
”他说是,“海难地产炒完之后回到北京还在南德公司做过,这两段经历,就算你在这个过程当中任何坏事都没有做过,但是大家伙一听,在海南炒过房地产的,跟做过穆其忠左膀右臂的,好像跟坏人很难划(清界限)。
”就跟我们说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就这一批人,而且是一个一个一个在出事。我觉得黄光裕也好,谢冰也好,大家一定是瞪着眼睛在看,登上胡润百富榜的,哪位还没出事。这可能是一个宿命。
何刚:就像前些年北京(刚开始)搞摩托车牌照,(据说)前100位摩托车牌照现在仍然活在人世的(只有)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它至少说明一点,先行者冒的风险是比较大的,我觉得原罪也好或者是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也好,因为今年正好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过去30年确实是很值得尊敬。当时小岗村摁手印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在当时)就是违法乱纪的,他当时做(那)件事情就是违法的事情,但是今天我们反而把曾经违法的事情作为一段光荣的历史记录在案并且永远载入史册,(供人瞻仰),那说明什么呢?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所谓的“法都是合理的”,这个立论就是值得怀疑的。
回到民营企业家,他们所谓的原罪是相对于什么的原罪?如果是相对于不同时代,具体可以变化的法律的这种原罪的话,我觉得这是值得探讨的。但是反过来如果它违反了基本的人伦道德和社会的不实的一些东西,这个东西是值得怀疑的。此前的很多富豪出事经常有一个共识是行贿,钱权勾结,你沾上这个事的人,这个原罪是永远洗不白。
主持人许文胜:在不同的时间环境下,这是在政府在某种程度上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把这个群慢慢慢慢消化掉,但是到新的时期,你就需要按照新的游戏规则做事情,这回黄光裕的问题,你们觉得他的问题严重吗?或者是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地步吗?
孙虹钢:我觉得应该是很严重的。刚才何刚说得特别对,在江湖上做事情,就是道、法、术。道就是,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干坏事,为了自己挣钱损伤别人的利益,比如说一个股票连续42个涨停板,连续47个跌停板,无论如何它不可能(不损伤大多数股民的利益,它其实就)是一个,我就是想挣钱,我去利用规则,它一定有恶的成份在里边了。
国美当年在北京刚起家的时候,卖电器,价格便宜,当然咱们也知道,进货渠道都是从广东番禺那个地方来,当然有多少是正货,有多少是水货,当时可能是严重问题,现在这些可能不是严重问题了,就是游戏规则发生变化,可是你要从做人的角度来说,你用一些不当的手段为自己获取很高利益,造成大批的股民被套牢,这种行为也不(仅仅)是法的问题,它(已经)属于道的问题。
更何况假如说这里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说有人讲国美整体上市的时候,其中有一些现在看来从财务上恐怕是属于不太合规则的,不太正当的一些事情在里面,如果有这样的因素存在的话,那它背后是不是完完全全、干干净净的那种按照规则来做呢?就很难说。如果有,比如说像刚才说的,行贿受贿这种事情,(这种行为)什么时候也是违反法的,也是违反道的。
主持人许文胜:这个事情也有待于调查了解,如果存在这个问题,(就)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何刚:这是一个大事,当然现在还有一个麻烦的,这个事已经从周末传出来,到今天大概是第三天了,现在权威的部门对这个事没有明确的说法,我对这个事听不满意的,我觉得金融市场投资这个东西,资金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很多时候信息是非常重要的。既然这个事已经人所共知,大家都在关心,都在议论,网上包括平面媒体都已经炒翻了天了,这个时候该说的人恐怕得说点事。国美今天发的通告,他的措词很有意思,没有接到任何部门法律的正式文件,隐含的意思就是是不是真抓了,没有法律文书,但是反过来,他没有否认。你们完全造谣,我们要保留一切行动措施追究你们的责任,其实是什么意思呢?按照人之常情的理解,这个事八九是靠谱,既然已经抓了…
主持人许文胜:说已经放了。
何刚:黄光裕也不是一个街头小混,有关部门对这个事要有所说法。他不仅是一个国内投资人还是一个全球投资者都有关系的一家公司,加上是首富,社会的期待和好奇心理。政府部门不要让自己不知不觉就反而成了阻碍信息传递的一个因素。我觉得这就不太好。回到黄光裕这个事,我基本上同意老孙说的,这个事如果真的查实,那是一个大事。资本市场这么多年,特别是这一轮牛市、熊市当中,查的大案不太多,恐怕尚主席(指证监会主席尚福林)要采取一点(措施)了,这一轮牛熊交替当中肯定是(有)人作恶的,而且有人作了大恶。
主持人许文胜:我听说,全球股市都有一个大的特点,实际上股市当中包括股市的操纵问题,是全球都普遍的现象。而且(财报很多都作假),比如说做业绩,咱们不说中国,美国30%以上都是假的业绩。
何刚:安达信都可以倒闭。这就是警察和小偷的问题,警察为什么存在,就是因为小偷永远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小偷了,警察就不需要存在了,反过来股市的监管和操纵或者是黑幕或者是作假也是如影随形的,就是因为这里边的利益太大,每个人只要有机会都想去赌。但是好市场和坏市场的区别在于,你的概率发生是较高还是很普遍,还是较低还是非常低。
主持人许文胜:你觉得中国呢?
何刚:中国从过去的概念来讲发现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主持人许文胜:中国对于上市公司公布年报包括季报预期的时候,这一块是不是应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审核机制,这个审核机制是不是公布出来有一个查核的机制去查。我觉得(如果不能有效监管)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这里边会助长对于年报的(虚)报,(都知道)好的业绩会带来股票的上涨。
何刚:比如说违法成本,我们的证券法也有相关的规定,如果你的价格或者是资金操纵都有很多的处罚,但是你仔细看,那个处罚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另外要查(的时候)举证过程很困难,有些时候司法机构他们自己就望而却步了,
司法机构股民很多,但是要求做证券机构稽查的人(证券方面的)水平(得)非常非常高,一般人做不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法律方面,违法成本太低,如果说你杀了一个人,最多赔500块钱,那满世界拎着刀找仇家算帐去了。
孙虹钢:你这个假设是把人先假设成坏蛋。
何刚:如果是人(性)善就没有法律了(,法律都是以人(性)恶为基础的)。
孙虹钢:自从这个事情出来,我们觉得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也有一些正面的因素在里边,为什么呢?最近有很多媒体在曝光一些最牛散户,像*ST金泰当时就曝光了一个最牛散户叫刘芳,在西安的一个很不起眼的一个人,他居然能够有5000多万的资金量,最高时候能够控制上亿的资金,跟这个事情有关系,但是去年人家把这个事情(抖出来说)完全是媒体的行为,曝光以后,虽然说对于最牛散户刘芳这个事并没有再往下追,但是当时咱们就说一个地雷可能是连串的,第一个雷炸了以后,后面一定不会完。
我想像这种事情出来,也是好事。过去,包括咱们的查处,有什么事不合适了,最多查到上市公司的高管,(像)王石的太太买万科的股票,这种事很容易查出来。(更多事情都是查不出来的。
)但现在,有好多不容易查出来的事情也开始(被说)出来,(意味着)有一股新的力量形成了,因为你要搞定一两个执法人员可能相对容易,但是想搞定这么强大力量的网民,包括他们背后的这些媒体,这就不那么容易了。咱们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用。
何刚:网上“人肉搜索”一下很多东西会暴露出来,反过来对于所有的上市公司,黄光裕这次不管他有事还是没事,至少对于所有上市公司的高管和管理层和控制者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警醒。资本市场钱很多,赚钱也不是很难,稍微操作一下,趁大家没发现也能够搞很多钱,但是像刚才老孙说的,资本市场也是一个江湖,你今天折腾大家,到时候是要还的,而还的时候也许你自己就没有(一点)翻身的机会。我觉得这个很残酷。所以面对资本市场巨大的资金和诱惑,我们要可知自己的欲望,贪婪之心还是要稍微收缩一点。
孙虹钢:黄首富他跟他哥哥俩人都很有钱,黄光裕说他哥哥比他还有钱,曾经哥俩人因为生意上有点(摩擦),两边的保安差点打起来。当时国展卖800多万的宾利车被一个神秘富豪买走了,后来有传闻是被他哥哥买走了,为了那个车(光)保安(就)配十几个。
主持人许文胜:不管怎么样,做老大是好事,但是你既然是老大了,你就应该更谦和一点,有老大的风范。
其实黄光裕也是一个英雄,也是这个时代的英雄,20年的一个英雄,而且是60(后一代人)的一个奇迹,一个英雄的落幕,一个英雄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们希望他们都能走得好,咱们今天就做到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