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家鑫父亲:不希望药家鑫案成为一种舆论维权模式

2017-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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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妈,您的生日快到了,儿子提前祝您生日快乐!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和爸爸,请你们保重身体.我还需要一些物品:一条宽松的运动裤,一个枕头套,一些信封和邮票,请定期送些书籍,空闲时可以看书.最重要的是送些家人的相片,我非常想念你们.这是我写的第二封信,收到请回复,我爱你们!儿:药家鑫2010年11月22日2010年11月22日,药家鑫在西安市看守所写给父母的家书.两天后,药家鑫被检方依法批捕.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药庆卫夫妇回忆了2011年6月7日上午药家鑫被执行死刑前,最后十分钟的对话."他希望我们去世园会

妈,您的生日快到了,儿子提前祝您生日快乐!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和爸爸,请你们保重身体。

我还需要一些物品:一条宽松的运动裤,一个枕头套,一些信封和邮票,请定期送些书籍,空闲时可以看书。最重要的是送些家人的相片,我非常想念你们。

这是我写的第二封信,收到请回复,我爱你们!

儿:药家鑫

2010年11月22日

2010年11月22日,药家鑫在西安市看守所写给父母的家书。两天后,药家鑫被检方依法批捕。

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药庆卫夫妇回忆了2011年6月7日上午药家鑫被执行死刑前,最后十分钟的对话。

“他希望我们去世园会转一转,带上他的眼镜。言下之意,就是这(眼镜)就是他。”

“我一走进去他就说,爸,我爱你。(我说)你不要说,我也知道,我也爱你的。然后(他)就说你们好好活着,我先走,先投胎,你们晚点走当我的孩子,我来照顾你们。”

“我说你有什么事儿没办,就给爸托个梦。他说我一定给你托好梦,噩梦不算。就这么喊,我儿子平常说话时声音很细,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声音很大很大的。他说我托的都是好梦,噩梦不算,那不是我托的。”

手持《转业证》的药庆卫,身后是药家鑫的简单灵位,还有他的钢琴。

药家所在小区,建于上世纪90年代末。

药家鑫走后两个月,药家鑫案重回舆论中心。

8月4日,药家鑫之父药庆卫诉受害者家属代理人、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副教授张显“侵犯名誉权”一案正式立案,将于9月13日到庭交换证据。

有人说药家想翻案,有人叹息舆论绑架了司法。

2011年8月25日,陕西西安,药家鑫的家中,药庆卫告诉中国青年报记者,药家是一个普通家庭,他不知道一审法院为什么会发问卷,也不明白父亲见不到儿子,媒体却能得到药家鑫在看守所里唱歌的视频,但他不想翻案,只想平静的生活,并希望“药家鑫案”再不要发生,更不要把发动舆论当成一种维权模式。

“我究竟是穷人还是富人?好多人都来问过我。我跟他们说了:我就是个普通家庭。”

中国青年报:药家鑫案审判前后,有舆论说药家“家境富裕”、“背景特殊”。8月初,央视记者柴静在节目中提到您2003年的月收入是2100多元。但8月24日,张显在微博里质疑:“2010年12月15日,您的邻居兼同事张定亮接受《今日说法》采访说:‘家庭收入主要还是靠药庆卫。2006年他在退下来之前争取到了副师级的待遇,一次性拿到了将近30万元,每个月还有将近6000元的退休工资。’都是央视,原来还说现状,而现在柴静却说过去。前后怎么差别这么大?”

药庆卫:他们采访到张定亮,但张定亮并不熟悉我。我们八几年的时候在一块儿呆过,后来他病退到部队干休所了,我是属于转业走的。他说我“2006年退下来”,不是我的情况。我是2003年3月转业的,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转业证》,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哪年转业的就是哪年转业的。

张定亮说“2006年转业能拿30万”倒是对的,如果我是2006年走的话,就能拿30万,但我不是2006年(走的),我走得早。那会儿工资都不是很高,转业一次性给的(钱数)是按照当时的月工资乘以干了几年、合计多少个月,我那会儿一次性拿了19万多、不到20万元,他(说30万)这个数字是不对的。

那会儿转业的工资,确实是2100多块钱一个月,证件上写得很清楚,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中国青年报:您的代理律师兰和8月8日曾在微博里称,您家现在只靠您爱人一个月900多元的退休金生活;在柴静的节目里,也仅提到您在2003年时每个月有2100多元的收入,这令张显和不少网友质疑,上述言论是否在有意把您“包装”成穷人?

药庆卫:兰和这个说法是不对的,不是“主要靠我爱人”。我爱人的退休工资确实是这么多,但我也有转业工资。

现在我的工资,经过每年的增资和近几年部队涨工资,每个月能拿5000多元了,加上我爱人的900多元,就是这些,我也都告诉央视了。转业以后,2004年、2005年增资了多少钱,证件上记得很清楚,后来因为中间涨工资比较乱,2006年到2010年就没记了,但这是有档案可查的,如果需要,可以到我的原单位查档。

我究竟是穷人还是富人?好多人都来问过我。我跟他们说了:我就是个普通家庭,不是说我穷得揭不开锅了,需要政府来给我低保的,不是这种情况;但也不是说我有多少存款。

对于质疑,我只能拿国家给我的东西来证明,现在我不管说啥,他(指张显——记者注)都是质疑的。按说这个东西本身,对案件不应该有影响的,如果非要质疑,我就给你拿出来,拿我的证件说明问题。

其实在一审的时候,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已经通过律师,让我去原单位开了说明材料,来说明我以前任过什么职、是个什么情况——包括我爱人退休前是什么岗位、什么情况,按说这个跟案子无关的,但既然法院要,我也回原单位开了,也都通过律师把材料递交给一审法院了。我不清楚这些材料(法院)是不是给张显看了,但我认为这些东西不是法院自己拿来、出于好奇看一看的。

中国青年报:在张显的微博中,还曾质疑您有四处房产。

药庆卫:我家只有这一处房子,一直住着。这个房子我给单位交了一部分钱,算我买的,但房产证还没拿到,目前也不知道怎么个落实法。

“四处房产”这个东西,我在那次跟张显见面的时候,就跟他讲要把这个澄清。那时候他跟我说,他家有亲戚就在房产局,当时保卫处有人也在跟前(能证明)的。我说“那最好,你去查清一下我哪里还有房产,你可以在微博上曝。你就说哪个小区、几栋、几号是我的。”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发问卷这点,我不可能事先(知道)的。如果有必要,这次打官司就可以请中院出来说明,谁征求过我的意见?谁通知过我?如果它(法院)当初问我的话,那我希望这个案子跟其他案子一样。”

中国青年报:“药家鑫案”的庭审过程大家都很关注,其中有一些不合常规的地方,比如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当庭发问卷征求量刑意见,有人猜测是否这是您找人安排的。

药庆卫:我是从农村出来的,2003年转业以后跟政府、军队都没有关系了,我是东一家西一家(工作),如果说我安排,我的能量从哪里来?

发问卷这点,我不可能事先(知道)的。如果有必要,这次打官司就可以请中院(指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记者注)出来说明,谁征求过我的意见?谁通知过我?咋可能我让它做问卷它就做问卷呢。如果它(法院)当初问我的话,那我希望这个案子跟其他案子一样,没那么多(与众不同),用法律条款去衡量,该判啥样判啥样。

中国青年报:您去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质疑过,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药庆卫:我去质疑那个没有用。我一直是相信它的,至于他们怎么做,那是法院的事情。我去质疑“为什么评审”没有道理,我也找不到不能评审的依据。

中国青年报:您后来看见过问卷内容吗?有没有学生把它带出来?

药庆卫:我没见过,庭审我也没去。学生带出来应该是不会的吧,我估计他们(法院)会收(走)的。

中国青年报:公众的另一个疑惑是,一审法院给了张家25张旁听证,但给了大学生400张,比例非常不协调。

药庆卫:协调不协调只能问法院了,我也不知道它在弄啥。法院怎么安排,不可能来征求我的意见,以我的身份,怎么能主宰法院和政府呢?

张显在4月4日的微博里还说,“后来从省教委宣教科了解到参加旁听的4所大学是:西藏民族学院,陕西科技大学,西北政法大学和音乐学院。我说原来不就仅仅安排音乐学院吗,工作人员告诉我:音乐学院采纳了药家鑫父母的意见,认为仅仅安排音乐学院不好。”

这些话我都手抄下来了,你可以看。其中那个告诉他音乐学院采纳了我们意见的“工作人员”是谁?请把他找出来,让这个“工作人员”站出来说明一下。跟张显打官司的时候,我会质疑他这个问题。如果我有那么大能量,为啥一审给我判死,二审也给我判死,如果我有那个能量咋可能是这个结果?

中国青年报:李玫瑾教授在电视上提到“钢琴杀人说”,也令人震惊,公众由此怀疑药家是否找了“代言人”。

药庆卫:李玫瑾的那个就更奇怪了。他(指张显)要是质疑我这个东西,那孔庆东教授说的有些话,我也觉得接受不了,那就是张显找了人吗?不能这么说。

药家鑫这个案子已经被媒体炒起来了,到底谁来评论,我阻止不了,你也阻止不了。李玫瑾教授、孔庆东教授要评论这个案子,不是我能左右的。全国评论这个案子的有名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意见,不是我选择性的让谁去评论,我没有那么大能量。你可以去采访李玫瑾,问她知道我是啥人吗?

舆论有那么多意见,很多都是对立的,不能说对你有利的就是“民意”,偏向我的就是“我找了人”,这说不通。

如果我有钱、有权到能去北京找专家评论,我会先去赔偿张妙的家属,设法取得他们的原谅。

中国青年报:公众对药家鑫在看守所里唱《传奇》的视频能流传出来也有疑问,从看守所里流传出嫌疑人的视频,这符合常理吗?

药庆卫:其实我更质疑这个问题。比这个视频更早的时候,我记得是去年11月28日以后,就有视频出来了,就是药家鑫说“农村人特别难缠”的那个视频。我看见了,但是当时是在刑侦阶段,都在保密,我的律师都不能单独见药家鑫的,最少要有两个警察陪着,只能问些“好不好”、“缺点啥东西”之类的问题,那个视频是怎么传出来的?为啥媒体在刑侦阶段能采访到药家鑫?谁批准的?我至今也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