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郭守敬的故事

在风景秀丽的什刹海西海北岸,耸立一座绿荫密蔽的小山,山顶红墙灰瓦仿古建筑群,与碧水相映衬,浑然天成,为北京一处人文与自然景色情景交融、幽静素雅的景区。这里曾是掌管京都全市供水系统的汇通祠,元代始建时称“镇水观音庵”。此处是元大都入水口,“水势凶猛,响若海潮”。汇通祠下建有巨大的水关,内设水闸,京城水域水位的高低与水流速靠它掌控,被称为京城水域“咽喉”。在此建镇水观音庵,意在祈求水神保佑京都风平浪静,用水安全。

借水神保佑京城用水安全,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真正保障水系安全的是设计修建大都供水系统的元代著名科学家郭守敬,他被尊为“水神”是名副其实的。

在“3·22”世界水日到来之前,我专程前往汇通祠,探访祠内设的郭守敬纪念馆,了解了这位在天文、数学特别是水利领域,对京城水利建设作出突出贡献的科学家的光辉事迹。

水是城市的命脉,有了清澈的河流,城市才有灵性与活力;河上建桥,又给城市增添神韵。北京亦因水而建,因水而兴。北京历史上曾是水源丰盛之地,平地涌泉,河网密集,湖泊星罗棋布。其优质的水源和水利条件,成为吸引众多王朝在此封侯建都的因素之一。

可是,当蒙古铁骑攻入金中都(今北京)时,城内一片废墟,水源断绝,连饮水都成了问题。正当忽必烈为建大都缺水的问题而发愁时,有人向他推荐了一位才思敏捷、见识非凡的年轻人——郭守敬。这位年轻人胸有成竹地向元朝的开国皇帝陈述了六项兴修水利的建议,忽必烈听罢龙颜大悦,遂任命他做“都水监”(相当于今水利部长),掌管“提举诸河权”。

郭守敬临危受命后,立即带领人马奔赴大都北部山区,不辞辛劳,亲自实地踏勘泉流水道,精密测量地形地貌。经过认真考察研究,设计了一条解决大都水源的方案。他发现西北六十里开外的神山(今凤凰山)下有一白浮泉,出水甚旺,其地势高于大都,但中间隔沙河、清河两河谷,地势较低。

郭守敬巧妙地先引白浮泉水西行,从上游绕过两河河谷地带,然后再沿西山山麓转向东南,沿途汇集许多傍山泉流,水源更加丰盛,开渠筑堰,将水导向瓮山湖(今颐和园昆明湖),再浚治旧渠道,把水从瓮山湖引进大都汇入积水潭。

另开新渠,引玉泉山水经金水河到太液池,供皇城用水。在下游河道,郭守敬设计修建水闸11处共24座,可严格调节水的流量,实现节水行舟,成功解决了高落差下船只顺利航行难题。

这是中国乃至世界水利和航行史上的奇迹。他还精心规划,改造大运河,疏通淤塞河道,使大运河从南方运来粮食及其他物资,可直达大都。在积水潭建成运河码头,南来船舻,结队停泊,桅樯如林。当时正值忽必烈从上都归来,“过积水潭,见船舻蔽水,大悦”,遂亲赐命名为“通惠河”。积水潭成为繁华商港,商贾云集,岸边歌台酒榭林立,文人骚客吟风弄月,成大都繁华喧闹所在。

五百多年后,清乾隆帝到积水潭巡游,写下许多诗句,仍念念不忘郭守敬的治水功绩。其中一首写道:“积水苍池蓄众流,节宣形胜巩皇洲,疏淤导顺植桃柳,三里长溪可进舟。”他的几首《汇通祠诗》,记述了积水潭“长流济大通”的功能和“积水映遥空”的美景,还肯定了通惠河“出郊即看麦苗芃”的灌溉之利。

通惠河的开通,在北京城市建设历史上是一件大事,无论新水源的开辟,新渠道的开通,还是在兴修水利的工程技术方面,都为空前创举。通惠河一直使用到20世纪初。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北京修建密云水库引水进京,走的仍是当年郭守敬设计的线路。

我在纪念馆内看到展示的郭守敬设计的水闸模型、元大都水系规划沙盘、通惠河开凿图等珍贵文物,不由得无比敬仰和怀念这位足智多谋、一心为民造福的科学家。他所设计修建的京城供水系统工程,无疑是给北京留下的一份宝贵遗产。

郭守敬除对元大都水利建设作出巨大贡献外,他的足迹还遍及大半个中国,完成大小百余项旧渠泊堰的治理,对华北六项水利工程的建议,亦被忽必烈采纳。在西夏(含今内蒙古西部河套地区)治水期间,他主持修浚旧渠,使农田得到灌溉,并曾“挽舟溯流”,探寻黄河源头,是历史上首次以科学考察为目的探寻黄河之源。他作风朴实,体恤百姓,每到一地,都不辞辛苦,亲自踏勘,是个注重实践的实干家。

郭守敬还是世界闻名的天文学家和数学家,他制定授时历,精确推算出365.3425天为一年,发明制造的简仪、仰仪等十多部天文仪器,比欧洲早了300年。由于郭守敬在天文学等方面的出色贡献,1981年,国际天文学会把月球上一座环形山和太空中一小行星以郭守敬名字命名。

参观完汇通祠,我沿石阶下到小山底部,水边竖立的郭守敬青铜塑像,展现眼前。他手持书卷,目视前方,衣袂飘逸,尽显学者风度。面对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我肃然起敬,思绪万千。他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也是全人类的骄傲。他以自己的智慧和汗水,为民治水,解决了北京建都的用水难题,使今天北京这个特大城市不感用水之缺。饮水思源,我们真该感谢这位当年绞尽脑汁为民造福的“水利部长”。同时想到世界上总体来说,淡水资源严重不足,我国缺水的城市和农村还很多。我们应当要爱惜十分宝贵的水资源,节约用水。其实,这也就是爱护我们自己,爱护子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