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之孙子 李默然之子撰文缅怀于是之:在天堂继续戏剧人生

著名话剧表演艺术家于是之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013年1月20日下午在北京去逝,享年86岁。在得知于是之先生去世的消息后,李默然之子李龙吟也撰文表示缅怀之意,称于老和自己的父亲定会在天堂相遇,继续他们的戏剧人生。

著名话剧表演艺术家于是之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013年1月20日下午在北京去逝,享年86岁。于是之先生,曾在《茶馆》中饰演王掌柜、《龙须沟》中饰演程疯子、《骆驼祥子》中饰演老马、《青春之歌》中饰演余永泽等。

就在两个多月前,和于是之老先生同为老一辈艺术家的李默然先生因病逝世,两位老艺术家生前交情很深。在得知于是之先生去世的消息后,李默然之子李龙吟也撰文表示缅怀之意,称于老和自己的父亲定会在天堂相遇,继续他们的戏剧人生。

李龙吟《怀念于是之先生》原文:

于是之先生仙逝了。我想起和先生的几次交往。

我小时候就知道于是之老师,小时候看电影《青春之歌》,对余永泽印象深刻,后来又看过电影《龙须沟》,对于是之老师扮演的程疯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第一次见到先生是在一九七五年。那时我在北京当兵,我父亲来北京参加电影《战地黄花》的试镜头。父亲请我和堂哥李如平到王府井东风市场的东来顺吃涮羊肉。席间,我堂哥突然叫一了:“于是之——”我父亲问:“哪儿那?”李如平说:“从门口刚过去,好象上楼了。”我父亲起身就追了出去,把于是之夫妻二人请到我们桌子旁,请他们和我们一起吃。席间两人谈起“文革”中各自被批斗和遭遇,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时我才知道,我父亲和于是之是莫逆之次。年轻的时候,他们分别是北京人艺和辽宁人艺的台柱子。两个人经常在各自的剧团里演同一个角色。北京人艺演出《日出》,于是之演过李石清。我父亲也在辽宁人艺的《日出》中演过李石清。

北京人艺演出《李闯王》,于是之扮演李闯王,我父亲也在辽宁人艺的《李闯王》演李自成。两个人不但不是互相忌妒的关系,而是互相观摩,互相学习。因为两个人谈得来,所以成为好朋友。我父亲说,他以前来北京在首都剧场演出时,就住在首都剧场后台,经常上住在楼上的于是之家蹭饭吃。

后来,我在部队文工团转业时,曾经到北京人艺找于是之叔叔商量工作的事,一次中午赶到首都剧场后院楼上的北京人艺宿舍,于是之叔叔家正在吃午饭,是煮速冻饺子。于叔叔拉我一起吃,我记得还喝了两口小酒儿。

于是之和我父亲都是中国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又都是正派直率之人。有一次,我陪一个负责文艺界干部调配的朋友去看望于是之先生。先生知道我朋友的身份后。说了一句:“以后给剧协配干部,人好人坏单说,智商能不能别忒低喽!”我当时听后,佩服得很。不光是为于是之先生的心直口快,更为他这种北京人艺特有的幽默辛辣的语言所折服。

多年前,中央电视台曾经做过一台文化访谈节目,请的嘉宾就是我父亲和于是之,当我父亲和于是之先生上场互相握手时,主持人倪萍说:“停,请记者用镜头记下这瞬间,这是中国戏剧界两大‘HI腕儿’的巨手相握。”那一期节目,后来重播了好多次,不知道现在央视有没有录相档案,如果有,再拿出来重播,一定会引起大家的关注。

后来,我也从事这戏剧工作,经常和于是之先生见面。可是,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主要是脑血栓的后遗症,影响语言产生障碍。一次在北京饭店,参加中日韩戏剧节开幕式,先生遇到我,问我:“你父亲呢?”我说:“没来呀!”他又问:“你自己从沈阳来的?”我说:“我在北京工作呀!”他怔了半天,走了。

过了两个月,我父亲来北京开会,碰到于是之。于是之指着我父亲,说不出话来。我父亲知道他的病情,对他说:“我是李默然。”他点点头,手还指着我父亲。我父亲想了想说:“问我身体怎么样?还行。”先生摇了摇头,表情更急了。我父亲说:“你别急,有什么话想好了再说。”于是之先生憋得脸通红,终于说出来:“我见到你儿子了。”我父亲拉着于是之的手说:“我儿子和我说了,看你急得这样子,吓死我了。”

于是之先生后来就病倒了,一直躺在床上十几年。我父亲非常惦念老朋友,经常打听于是之的情况,并向北京人艺领导转达他的问候,后来,知道于是这先生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没有知觉了。我父亲经常失落地说:“于是之要是能说话,真想再和他聊聊。”

我父亲于去年11月8日去世了。于是之先生今天也走了。于是之先生和我父亲同庚,早我父亲半年出生,又晚我父亲两个月追我父亲而去,老哥俩一定会在天堂相遇,继续他们的戏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