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摄影 刘铮:摄影成为他的日常工作

2017-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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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他已经不敢说自己喜欢摄影,摄影成了他的日常工作,是他生活内容的一部分.□文/初 一摄影人刘铮很忙,新的一年刚开始,找他拍广告的客户就接踵而至.几次通电话他都在不同的地方干活,想象他一定像电影里的快放画面,充满激情和动感.2月9日晚,刘铮拍完广告从外地回京.10日上午睡了个懒觉,接近中午起床吃饭,刚一开手机就被我逮着了,约好了到他的工作室聊,他说今天没事,时间都给你了.他出门迎我,人还离得老远手就伸过来了,四溢的热情坦率的笑容犹如故人相见.眼前的刘铮质朴随意,极为平和的样子,大约一米八的个头,身材

他已经不敢说自己喜欢摄影,摄影成了他的日常工作,是他生活内容的一部分。

□文/初 一

摄影人刘铮很忙,新的一年刚开始,找他拍广告的客户就接踵而至。几次通电话他都在不同的地方干活,想象他一定像电影里的快放画面,充满激情和动感。

2月9日晚,刘铮拍完广告从外地回京。10日上午睡了个懒觉,接近中午起床吃饭,刚一开手机就被我逮着了,约好了到他的工作室聊,他说今天没事,时间都给你了。

他出门迎我,人还离得老远手就伸过来了,四溢的热情坦率的笑容犹如故人相见。眼前的刘铮质朴随意,极为平和的样子,大约一米八的个头,身材保持得很好,气色也不错,看起来要比他实际年龄小很多。他的发式衣着非常普通,没有一丝引人注意的怪异,混在人群里你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成功的摄影艺术家。

刘铮的摄影工作室在蓟门桥附近的一所学校里,这是一间朝南的普通教室,没有装修,教室东墙整齐地摆放着一溜书柜、搁置物品的铁架子和一个用绿色丝绒围起来的小空间,可能是拍摄人像时换衣服化妆用的;教室靠西墙有一张旧的三人沙发,北墙是几张灰色的写字台,上面堆置着电脑和很大的显示器;靠窗的整个一面就是刘铮的摄影工作台了——白色的台面和几个大号的摄影灯在整个教室中极其醒目。

一架瑞士产4×5英寸片幅的仙娜相机以随时待命的姿态被固定在工作台前。

刘铮说,他多数的拍摄工作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50年前,刘铮出生在北京。10年前,刘铮成了自由摄影人。按刘铮的说法,他走到这条路上来不是刻意而为,完全是“水到渠成”。

1985年,刘铮毕业于中国新闻学院,先后供职于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录制部、北京儿童电视艺术中心、《星光月刊》、《中华英才》半月刊。担任编辑、电视编导、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

一次偶然的机会,刘铮去演出现场为著名指挥家彭修文拍照。 “当我第一次把镜头聚焦在彭修文先生花白头发上的那一刻,我萌发了拍摄‘中国名指挥’专题——把那些德高望重尚健在的指挥家们‘一网打尽’的设想。”1991年,刘铮单枪匹马地开始实施这项浩大费时的工程。那正好是严肃音乐不景气的时候,正式演出很少,可以想象完成这样一件事谈何容易。

刘铮是一个严肃的有责任心的摄影师,他想好的事就一定会坚持做下去,并且要做到最好!历时两年多,他执著地追寻着这些指挥家的足迹,就像抢救国宝一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把一个又一个指挥家最有特点、最生动的形象定格在他的胶片上。

三年后的1994年初,当《中国名指挥家》正式出版的时候,有的指挥家已经驾鹤西去,而刘铮这部摄影专集则为历史留下了珍贵记录。专集中,40位中国著名指挥家们或挥洒自如或气势磅礴或优雅淡定,黑与白的反差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他们舞动着音符的身影如同一个个被凝固的历史瞬间,折射出中国严肃音乐发展的坎坷与辉煌。

当时的中央音乐学院院长赵为专集作序,赞扬刘铮“作为摄影家,经过艰苦的努力为严肃音乐艺术家造像立传,这是没有人做过的事情。很有意义,难能可贵”。

同年,人民音乐出版社和香港通利琴行联合在北京国际艺苑举办了《刘铮专题摄影展》,引起社会的极大关注。之后的几年里,刘铮的摄影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奖和展出。有近百幅作品被中国照片档案馆收藏。他的传略还被载入《世界名人录》和首部《中国摄影师名录》等。中央电视台和北京电视台先后对其进行过多次报道和专访。

刘铮成了摄影界的名人,越来越多的人找他拍片子,拍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广告。开始的时候,他忙里偷闲地帮朋友们的忙,尝试接触一点新的东西。他发现广告摄影中有很多新的东西需要去学习掌握和理解,每一次他都会以严谨的专业技术精神和极大的艺术热情去拍摄。

那时候广告摄影还不像现在这样火爆,有人推崇有人不屑,争论双方都把焦点集中在广告摄影的艺术性上。刘铮在《中国摄影报》上发表文章说,摄影从来就不是纯粹的艺术,摄影始终处在艺术和技术的尴尬之中。说完他继续拍摄他的广告去了,不去回应任何反对他的言论。他说那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呢?见仁见智而已,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

刘铮的经历造就了他独特的艺术理解力;精湛专业的摄影技术,也造就了他日后事业的坦途。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生意”开始帮刘铮的“忙”了。他不得不面临抉择。他知道只能继续,走到这一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几乎没怎么犹豫,刘铮就选择放弃公职单干,妻子毫无保留地支持他。就这样,他“水到渠成”地走上了自由摄影人的道路。

开始拍广告片的时候,他要通过朋友的账号才能把拍片的劳务费拿到手,为了不麻烦别人,他用儿子的名字注册了一个公司。10年间,天阳广告摄影公司的名声在业内不胫而走,比当年刘铮的名声还要响亮。可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天阳摄影就是刘铮,刘铮就是天阳摄影,干活的都是他一个人。

说起他儿子,还得说说刘铮身上的理想主义色彩。他30岁结婚,开始不想要孩子,理由是觉得现在的社会环境不适合孩子成长。后来岁数大了,担心晚年凄凉,才在不惑之年到来之前喜得一子。

刘铮的妻子原是老师,后来到一家外资公司工作,前两年自己也搞了个文化公司,加入了民企的行列,算是半个自由人。两个人共同努力,给家里买了黄金地段的复式楼房,还给全家上了各种社会保险。

家和万事兴。

刘铮有着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摄影学会会员、中国大众摄影文学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香港名家艺术研究院院士等等闪耀着光芒的头衔,可他对这些看得很淡,他笑言,那也就是个名儿,别太当回事。

刘铮起身为我添水,我环顾四周,教室的墙壁上挂着刘铮各个时期的代表作:有沉浸在历史光阴中的圆明园石雕,有神采飞扬的指挥家,有五光十色的玻璃器皿广告照,还有精致考究的品牌家具彩页。似乎很难说得清,刘铮更适合拍什么样的片子。

片子的完美不尽相同,看得出作者对拍摄对象细致入微的理解,以及对构图、色彩、明暗、表述的完美运用。刘铮说,他最喜欢的还是他早期拍摄的圆明园,那些片子很好地表达了他内心的体验和感受。他坚信再也没有人能够拍出比他这组圆明园片子更好的圆明园了。

自打“自由”了以后,刘铮就再也没有时间去拍圆明园和他的名人系列了。我问他是否遗憾,他淡然一笑,不遗憾,等以后事情不忙了,还会接着拍的。那瞬间,我觉得他的笑容里真的透出了那种知天达命的超然神态。

刘铮不遗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发现拍广告更具有挑战性。能完美地实现客户的要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广告摄影非常讲究,不能在拍摄过程中出现任何瑕疵,尽管有些瑕疵可以在后期去纠正,但是总不如开始就拍得完美来得逼真和顺畅。

刘铮称自己是天生的完美主义者,他连着说了两遍有语病却符合逻辑的大实话:广告摄影有一点不完美就太不完美了!

凡是请刘铮拍过片子的人,都对片子的高质量感到满意。但也有人说过他的片子缺少时尚元素。他说我也承认,但是在我看来有的时尚元素就是媚俗。我可以容忍那种现象存在,但是我不会去迎合它。他认为摄影种类很多,最高境界就是广告摄影。广告对摄影师要求最高,最要功力也最看得出功力,能以此为职业并且获得成功他很知足。

刘铮说,这么多年走下来,他已经不敢说自己喜欢摄影,更谈不上酷爱。摄影成了他的日常工作,是他生活内容的一部分,是他吃饭的本事,也是他的责任。

10年间,刘铮先后为国内外数百家企业拍过广告,一共拍了多少,他说已经记不清了,差不多上千了吧?觉得忙吗?忙!有过特别困难想放弃的时候吗?有过!刘铮不假思索。他随便举了个例子,有一次三伏天在武汉拍家具,在一个大厂房里搭了三层布景,厂房里没有空调,为保持画面干净不把土吹起来,电扇只能偶尔用一下。

当时那个汗啊就像流水似的,连续几天,人都快虚脱了。当时真想走人不拍了,可最终还是咬着牙完成了任务。他的想法很简单,我不能砸自己的牌子啊!

显然,刘铮的生活在很多方面已经失去了人们概念中自由职业者的状态。他不用朝九晚五,却比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工作时间还要长,每天送孩子去学校之后就会准时来到工作室;他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却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中敷衍了事;他可以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却必须一丝不苟地按照客户的要求完成拍摄。

他知道没有不付代价的自由,所以他有干不完的活;因为他有干不完的活,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哪天突然没饭吃。

他说,等哪天他不想干了,就安静地去看书写书听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