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青的影片 纪录片和金华青的如茧青春

2017-11-25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一个有成就的导演,但他却是"草莽"出身;一个被喻为"国内纪录片新希望"的新星,但他却只当这是吃饭的一门手艺.他的身上有一种坚毅,也有被边缘化的孤独.他的身体就是摄影机,他的生活就是拍电影.本报记者 林 立 文/图 他是一个台州温岭的80后青年,却已是个国际名人.他拍摄的纪录片曾让法国的观众观影后长时间鼓掌和争相提问,韩国EBS电视台高价买走他早期的作品<柳菲的暑假>,<长湖的渴望>在国际各大影展如"击鼓传花"般接连获奖.所

一个有成就的导演,但他却是“草莽”出身;一个被喻为“国内纪录片新希望”的新星,但他却只当这是吃饭的一门手艺。他的身上有一种坚毅,也有被边缘化的孤独。他的身体就是摄影机,他的生活就是拍电影。

本报记者 林 立 文/图 

他是一个台州温岭的80后青年,却已是个国际名人。他拍摄的纪录片曾让法国的观众观影后长时间鼓掌和争相提问,韩国EBS电视台高价买走他早期的作品《柳菲的暑假》,《长湖的渴望》在国际各大影展如“击鼓传花”般接连获奖。所有的作品获了多少奖,他心里也没数。

他又是一个“困苦”的普通人,虽然他的梦想已经照进现实,但在国内他总觉得自己是个边缘人。他用冷静客观的视角拍摄底层劳动人民的《瓦全》、《呼啸的金属》、《尘埃》,但他不认同这代表他背负着“道德、救赎”去拍片。他不相信有什么“纪录片的春天”,他只相信自己身体中那股“往死里拍”的意志,他要留下更多的出色作品。

他叫金华青,他是个导演,他拍纪录片。

青春如茧,痛并美丽

联系上金华青时,他正完成一天的拍摄,从横店坐车前往衢州准备进行次日的拍摄。

当下正在拍摄的纪录片名叫《青春如茧》,纪录的是两个“特殊演员”的青春:“特约演员”郭琴和“武行”苏佳伟。他们不是“群众演员”,而是按天计酬劳的“特约演员”。四川绵阳女生郭琴常演“宫女、丫鬟”,苏佳伟则做着成龙、洪金宝、元彪等动作演员早期的工作:替身。

“是关于这对男女的电影梦想么?”记者问。

“不仅关于电影,还有关于他们的亲情、家庭的问题,意在展现他们追梦的全景故事。”

因为“郭、苏”两人目前正在横店工作,金华青的剧组需要辗转于横店与两人的老家四川、山西。自从2006年的《柳菲的暑假》开始,金华青早已习惯“漂来漂去”拍摄记录片的生活。本片是他入驻浙江卫视后的又一部作品,有强大的资金、硬件后盾,但他在博客中却写道:“担心《青春如茧》将成为我至今最烂的纪录片”。

询问他何出此言,金华青苦笑了几声:“越拍到后面,越觉得掌控很难。战线拉得太长,拍摄时间太短,才拍了4个月,却要进入杀青(阶段)。还要处理电影节、筹备新片以及现在团队的问题,所以很累。”

他的语气很理性,但说的话又很感性。“累”这种体会,在他选择拍纪录片时就已被强迫消化,习惯了。连轴转,不间断地拍到现在,所有的青春都耗费在了光影中。“青春如茧”,更适合以他为主角被拍成专题片。

“纪录片是门手艺,我指着它吃饭”

2007年,浙江卫视总监夏陈安在《钱江晚报》上发现了金华青,他以3000元成本拍摄的《柳菲的暑假》获得了第29届JVC东京录影节最高奖——JVF大奖。金华青“一夜成名”,从台州电视台转战浙江卫视。

他形容自己的团队是浙江卫视里的“独立团”,不拍栏目,不用考核,有了拍片计划经过总监认同后,由浙江卫视投资,就可以开拍了。

4年来,他接连拍出《尘埃》、《瓦全》、《呼啸的金属》、《长湖的渴望》等作品,不断收到国外电影节的邀请,获奖,再获奖。国内的媒体接连的报道,大有捧他为“国内纪录片新希望”的意思。

《尘埃》、《瓦全》与《呼啸的金属》,全是拍摄低层民工的题材。镜头记录下,观众看到的是一群受“致命职业病”毒害的劳工,有人动容,有人冷嘲热讽。他们批评金华青靠拍摄弱势群体来引起国外影展注意,质疑电影获奖后这些人的生活有没有得到改变。

金华青很平静地说了自己的想法:“纪录片不是新闻报道,是电影的一种形式。我拍片改变不了任何人的生活,纪录片是一门手艺活,我指着它吃饭,并因此成为了一个有价值的人,仅此而已。”

他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导演,被标榜上“道德责任”,让他很反感。同样让他难理解的是,有人因为他的出名,认为“国内纪录片的春天”来了。  

“纪录片需要被重视”

“我只能说自己能坚持到今天非常幸运,也有诸多机缘巧合。在国内拍纪录片,太难了。”

去年《尘埃》和《呼啸的金属》被几个国家的电视台高价购买了播放权,加上各影展的奖金,以及浙江卫视的支持,金华青的创作和生活才得以继续。他坦言,如果不是被浙江卫视相中,他可能早就干不下去了。

“国内的院线只播放能赚钱的商业片,电视台也都是各档娱乐栏目与题材重复的电视剧。纪录片没有播放渠道,观众就没法看到。”

面对国外影展、片商的盛赞,他五味陈杂。一方面,他要感谢那些给他掌声的老外们,他们的肯定让他获得无上的成就感和创作资金。另一方面,太多远在异乡的掌声,让他在国内更加“孤独”。

他觉得,他一直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博客里,他总以“兄弟”称呼他的摄制团队,他们一起在极端环境里挑战体能极限,拍摄下了许多震撼人心的镜头。这里面有许多人是他主办的“金华青影像训练营”的成员,有才华,能吃苦。但这些“兄弟”没法给他更多“内在的支持”。

“我又是导演,又是摄像。灯光、美术等等都是我在操作,哪天我要是倒下了,片子就拍不下去。”金华青说自己是“草莽出身”,没读过任何专业院校,而“兄弟”们基本都是传媒影视专业出身。“庙堂”不如“草莽”,中国的影视专业教育实践能力欠缺的情况,可见一斑。

他在几所高校内召集影视专业学生创办了“金华青影像训练营”,就是想寻找有能力有志向的年轻人加入他的摄制组。但现实总是让人失望,问题不是出在人才上,而是让人才生存的环境“不健康”。

常年的纪录片拍摄,让金华青的性格变得异常冷静,他说如果要抱怨“环境问题”,不是媒体报道能负荷的了的内容。他所要做的,就是继续拍下去,好在他眼前的路,现在不难走,他也走得动。

“不满意,少抱怨,不放弃”

10月28日,金华青受邀前往苏州大学的“21世纪中国纪录片发展高峰论坛”。对于台下听他演讲的高校生和导演,他的身份很特殊。他是个有成就的导演,但不是科班出身;他才31岁,但今天他的演讲却要责问台下的前辈和同龄的高材生。

在讲稿中他提到了“纪录片的春天属于少数人”,他不属于这个少数,他说自己是个例外。

金华青认为拍摄纪录片需要更多稳定的因素支撑:稳定的资金,稳定的发行,稳定的意志和稳定的价值观。他很佩服那些自掏腰包拍片的独立制片人,他自己就曾经是其中之一。但这样的独立,非常脆弱。

“他们的拍摄资金大多是自己掏的,作品完成后基本不会发行公映,少数人会在国际上获奖,幸运的就有奖金。但是对很多导演来说这无法支撑他们延续下去,只会越来越边缘,和这个社会渐行渐远。”

而在电视台的纪录片部门,却又缺乏独立性。央视频道成立了“纪录片频道”,地方台却没有这样的可能,因为利益、体制等众多原因,好的纪录片诞生,成了凤毛麟角。

他说,在台上抱怨环境不好,这是他不愿意做的事。他更享受和队员们忘我拍摄,做实际的行动。“但这次的听众有很多大学生,意义不同。”

在韩国,金华青看了一部纪录片投资200万韩元的《牛铃之声》,讲述两个老人和一头牛的故事。导演受到了总统李明博的接见,总统认为此片“唤醒了对过去社会美好价值的眷恋”。这是他追求的方向,他希望更多导演和他一起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