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水平的丈夫 葛水平:赵树理故乡走出的女作家

2017-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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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是应邀来参加晋城市旅游局即将出版的<游遍晋城>作品研讨会的.在我的想象中,取得如此不斐成绩的作家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必定是戴着一副深度

是应邀来参加晋城市旅游局即将出版的《游遍晋城》作品研讨会的。在我的想象中,取得如此不斐成绩的作家应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必定是戴着一副深度眼镜,而她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与会青一色的男性中她分外惹眼,一件圆领却不失古典蕴味的黑色长裙,颈上和腕上别致的链子,突显着她的年轻、美丽、古典、雅致;她发言不多,却掷地有声,可以看出文学底蕴很深。

等到会议结束,我一边与她相约采访事宜,一边心里却担心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却爽快地答应了。在她入住的宾馆房间里,她面对我,声音温柔、语气和缓地讲述起了她的创作和经历。

葛水平,女,1966年出生于山西晋城沁水县,现为长治市戏剧研究院编剧,长治市作协副主席。曾出版诗集《美人鱼与海》、《女儿如水》,散文集《心灵的行走》。2003年开始小说创作,2004年相继推出中篇小说《甩鞭》、《地气》、《天殇》、《狗狗狗》、《喊山》,先后被《黄河》、《小说月报·原创版》、《人民文学》、《小说选刊》、《中篇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作家出版社、漓江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妇女出版社的年选集近20次选载和收入,引起文坛广泛关注。

其中《甩鞭》、《地气》分别入选2004年度当代中国文学最新排行榜和中国小说学会2004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葛水平本人获第三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最具潜力新人”提名,被评论界誉为“2004年中国文坛最抢眼的作家”、“一个亮点”和“重要收获”,有人甚至称2004年的小说创作为“葛水平年”。

“文学作品可能起到的社会效力很低,但我仍要凭我的良知把它写出来……”     谈起前不久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中篇小说《黑口》,葛水平说,当时《山西晚报》刊载了一篇通讯,报道山西的煤矿发生矿难后隐瞒不报,她很受触动,觉得那些在矿难中死去的工人是和普通民众一样的人,但他们死得却那么悄无声息,她觉得这些工人太可怜了,应该有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用文学作品为死去的矿工说话起到的社会效力也许很低,可能得不到更多人的认同,但她还是希望凭自己的一点良知把它写出来。

为了写好这篇小说,她曾想下到矿井底下实地去看一看,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她觉得通讯主人公五牛的名字很有地域特色,于是以五牛为主人公编写了小说《黑口》。她觉得有时社会和人互相都不能很准确地认识自己的价值。

社会有时不把普通劳动者当人,不承认他们的劳动,而劳动者有时也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仅仅是为了满足生存,不去考虑做的事情是否合理、合法、合情,光图眼前利益,不为长远打算,她希望通过这个小说表现人在钱(利益)面前一步步走向泯灭良知的过程。

       “最喜欢沈从文的作品,因为它和我对童年的感觉很像……”     1966年,葛水平出生于沁水县十里乡山神凹的一个窑洞里,一个算命先生掐算后说她的命将来会很好,但命中缺金,也就是缺宝,名字应该叫宝平。

葛水平的母亲是小学民办教师,她认为“宝”字不好听,当时正是文革时期,到处都写的“提高XX水平”,她觉得叫“水平”更好一些,葛水平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童年的葛水平最喜欢骑着家中惟一的毛驴和爷爷一起上山放羊,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美好。

那时她们家很穷,白天把驴放出去,晚上害怕野兽把驴吃了,就把驴赶到窑洞里,和人一起住,驴子成为葛水平童年最好的玩伴和朋友,她看到驴子总觉得很亲切,日后,她写了一篇散文《驴是兄弟》,以纪念自己的这份感情。

童年给了葛水平美好的记忆,所以长大后的她喜欢读沈从文的作品,沈从文细腻优美的文笔,丰富的语言,使她觉得他的每一段文字都像是一幅景或一幅画,那种感觉和她童年对故乡的认识非常吻合。 惟一的一次演出经历     六十年代末的十里乡,还少有人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跟随母亲在不同的村子跑了几年后,葛水平参加了武术班,开始学武术。

之后,十岁多的葛水平以一首《我是公社好社员》考取了长子县的一个文艺班,学习《沙家浜》之类的现代戏。

学校毕业后成立了剧团,要下乡演出,不喜欢唱戏的葛水平跑回了家。她的母亲觉得一个农村孩子能走到外边,哪怕是临时工、合同工,那也是很荣耀的,总有一天会捱到转正。

所以就骂她,打她,倔强的葛水平第二天便回到了剧团。      这时的葛水平虽然十三、四岁了,但个子很小,她被安排出演秦香莲的女儿。她需要出场两次,第一场是晚上九点多,秦香莲领着儿子和女儿送陈世美去赶考,第二场秦香莲听说陈世美招了驸马不回来了带着孩子要去告状,这时已是十一点多了,中间间隔近两个小时。

她那天特别瞌睡,就用幕布挡住自己,钻到一个小角落里睡着了。

可演出还在进行,秦香莲要拉着女儿和儿子上场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台下的观众吹着哨子起哄道:“过不下去了,把女儿给卖了……”她6元的月工资全被扣掉了。后来她不唱戏了,在家里住时,听到单位吹哨子还是很紧张,好多年都缓不过来。

“要改变命运就得找准自己喜欢的东西”     在剧团呆了几年的葛水平一心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她觉得要改变就得找准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喜欢看书,于是开始写诗,第一首诗就发表在《山西青年报》上,诗名叫《松果》,写山上的松果掉在大地上,大地拥抱了松果,那是一种对爱情朦朦胧胧的表述……发表了作品的她觉得像当了主演一样开心。

    随后,葛水平考上了晋东南戏校,在校期间,葛水平在《热流》(《太行文学》的前身)发了一篇短篇小说,小说的后面附了她的名字和地址,那时候,正是文学狂热的年代,因此,她一下子成为很多学生的偶像。

那时的她才二十岁,一天就能收到十几封信,还有男生成群结队地去学校找她。

碰到一些男孩向她打听是不是葛水平时,她害怕就撒谎说不是,他们又问葛水平去哪儿了,她就说走了或者放假了,总是找一些借口把他们支走。      处于青春期的葛水平性格比较自闭,不愿意和外界交流,她开始怀疑一切,同时感到心里很失落,于是写了一首很低调的诗,大意是理想已经破灭了,在这个社会中很彷徨、迷茫,觉得社会不容纳自己。

也许这首诗正迎合了当时很多中专生的心理状态,它很快在财会学校的同学间流传开来,每个人的小笔记本上都抄有她那首诗。     戏校毕业时已是1986年,晋城要去长春拍一部电影《斩花堂》,太行日报需要一名文字记者,葛水平就跟随剧组去了长春,在大众电影上用葛水平、水平、平平、水水的名字,一期发了四篇文章。

从长春回来后,葛水平就不想再回县里的剧团工作,于是和上党戏剧院联系,剧团领导看了她的作品颇为欣赏,留下了她,她在那里一直工作到地市分家。

后来,葛水平又调到了长治戏剧院,从事剧本创作。 “诗歌、散文、小说才是属于我自己的作品”     葛水平的同事曾说,晋东南演艺界的人都快被她写遍了。

栗守田、张仁义、张爱珍、吴国华、张保平、郭孝明……一一都被她写入文中。而葛水平觉得,诗歌、散文、小说才是属于她自己的。     而在她写过的作品中付出心血比较多的是即将在《人民文学》第八期上发表的《黑雪球》。

《黑雪球》的名字取材于蚂蚁的经历,葛水平说,她曾看到山上着火时,蚂蚁抱成一个团逃生,整个从山上往下滚,火一层一层烧得蚂蚁只剩下一点点一个小球的时候,它们也会在逃出火海后集体排队去找一个适合生存的地方。

这篇小说想表达的是抗日战争时各个派别虽然都在抗日,但互相之间并不团结,隐射的是那时的中国是一个不能够抱成团的民族,同时也表达自己渴望中国人团结一致的强烈愿望。

“我对民族、古典的东西情有独衷”     葛水平出生于农村,在她的印象中,农村人是把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他们如果和你端着一个海碗在一起吃饭,两句话不和他们就可能把碗扣了过去,事后却不会记仇;但是城里人不这样,他和你在一个桌子上夹菜、喝酒、吃饭,某一句话伤了他以后他可能不露声色,但关键的时候他会害你的。

所以,葛水平喜欢农村人,故乡的山、水、景、人、事都成为她小说创作的源泉。在小说《狗狗狗》里,很多人都仿佛在听她讲述故乡的真人、真事。《狗狗狗》是一个抗日题材的小说,讲述在日本人的屠杀中活下来的女人,因为丈夫不会生育,抚养了一个孩子,她的目的是将他抚养大,和他生儿育女,她觉得不能让日本人把几个村子的人都绝了,她要让人口繁衍起来。

作为那时的女人,她惟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身体繁衍后代,让人丁兴旺起来,告诉日本人我们中国人是杀不绝的,这个虚构的故事中地名用的就是葛水平的家乡——山神凹。

    而《甩鞭》写的是山神凹土改的故事,那时大家穷得买不起鞭炮,年节的时候就到山上甩放羊的鞭,鞭在天空漫过来时回声大大的,为的是图个吉祥和热闹,作品里的人物也有她的影子。

    葛水平喜欢穿中式的或带有古典韵味的服装,还会自己在衣服上绣一些花。

她家的客厅里摆放了两个大大的南瓜,她说特别喜欢古朴的东西。她家里有很多荆条篮子,二、三十个汉代陶罐,还有柳条编的篮子,三四个农村的条几,虽然都不值钱,但是她却非常喜欢。春天或秋天的时候,她喜欢到郊外剪一大捧芦苇白色的须子,捧回家放到荆条编的篮子里,很出效果。

她的家中存有很多腊染,还收藏了不少古瓶子、古罐子,因为她喜欢民族的、古典的东西。 “太行山水很值得记录,我不会改变作品的风格”     葛水平创作的作品大都是具有太行山风格的,她觉得太行山从原古到现在,走过的历史是非常厚重的。

太行山水不是江南那种很娟秀的形态,它给人一种很壮观,很沧桑的感觉;而她生活的村子那些民间故事、传说,是别的地方不会有的。

这些事情不用把它们提升到一定的艺术高度,单是把这些事情纪实性地写出来,就很有意思。出生于太行山的葛水平认为,这块土地很值得记录,而现在关于它的记录又很少,所以她作品中出现的山肯定是太行山,水肯定是沁河水,今后的作品也不会改变这种风格。

她觉得自己的作品不一定流传下来,但是如果一旦有人看到她的作品后会记住太行山、沁河水,她就很满足了。     去年省作协组织一批作家到基层挂职,葛水平来到了屯留。

屯留是个移民县,三分之一的山东人,三分之一的河南人,三分之一的本地人,这样的人员构成注定这里有很多的故事,葛水平经常下乡去转一转,听当地人讲述那片土地上的故事,为自己以后的创作积累素材。谈起今后的打算,她说正在构思一部讲移民的小说,当然还是具有太行山风格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