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故居:黛瓦粉墙红花的梦

2017-08-07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殷夫(1910-1931年), "左联"五烈士之一,中国现代史上杰出的诗人.象山人,学名徐祖华.徐白.徐文雄,笔名殷夫.殷孚.任夫.白莽.沙菲等,殷夫是他最常用.影响最大的笔名.主要作品有诗集<孩儿塔>. <伏尔加的黑浪>. <一百零七个>等.[地址] 位于象山县大徐乡大徐村,一进两横三合平房.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宁波市中小学德育教育基地. 殷夫遗像 [作品] <血字> 血液写成的大字,斜斜地躺在南京路,这个难忘的日子--润饰着一年一度

殷夫(1910—1931年), “左联”五烈士之一,中国现代史上杰出的诗人。象山人,学名徐祖华、徐白、徐文雄,笔名殷夫、殷孚、任夫、白莽、沙菲等,殷夫是他最常用、影响最大的笔名。主要作品有诗集《孩儿塔》、 《伏尔加的黑浪》、 《一百零七个》等。

【地址】 位于象山县大徐乡大徐村,一进两横三合平房。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宁波市中小学德育教育基地。 殷夫遗像 【作品】 《血字》 血液写成的大字,斜斜地躺在南京路,这个难忘的日子——润饰着一年一度…… 血液写成的大字,刻划着千万声的高呼,这个难忘的日子——几万个心灵暴怒…… 血液写成的大字,记录着冲突的经过,这个难忘的日子——狞笑着几多叛徒…… “五卅”哟!

立起来,在南京路走!把你血的光芒射到天的尽头,把你刚强的姿态投映到黄浦江口,把你的洪钟般的预言震动宇宙! 今日他们的天堂,他日他们的地狱,今日我们的血液写成字,异日他们的泪水可入浴。 我是一个叛乱的开始,我也是历史的长子,我是海燕,我是时代的尖刺。

“五”要成为报复的枷子,“卅”要成为囚禁仇敌的铁栅,“五”要分成镰刀和铁锤,“卅”要成为断铐和炮弹!两个血字不该再放光辉,千万的心音够坚决了,这个日子应该即刻消毁!

肃穆故居 铭记烈士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匈牙利民主革命诗人裴多菲的这首诗广为流传。而这首诗的翻译者———“左联”五烈士之一殷夫,用21岁的年轻生命,为这首诗作了最好的注解。

2007年初的一天,我前去象山拜访殷夫故居。殷夫的家乡在大徐乡大徐村。接近目的地,远远就望见一个黑瓦白墙的小村落,在群山掩映下,显得十分安逸自得。进入村口,向一位村民询问殷夫故居所在地,旁边一名骑电瓶车的中年男子听见了,热情地过来为我们引路。

我们在村中拐了几拐,走进一条名为英烈路的小路,经过几户人家,迎面一座四合院,便是殷夫故居。 门院明朗肃穆, “殷夫故居”四字由著名书法大师沙孟海先生题写,刚健有力,院落由大门、正屋、左右偏屋组成。

正打量着,一位老伯迎了出来,他是这里的管理员徐振伦。徐老伯介绍,正屋三开间,东次间是殷夫出生的地方,东首小屋是殷夫少年时居住、读书之处。

东西两厢房辟为事迹陈列室,摆满了殷夫生前的照片、诗文、译著和他用过的笔墨等遗物以及各种纪念文章。正房中堂设有一尊殷夫烈士半身铜像,桌椅陈设是按殷夫最后一次离开故居的情景布置的。墙上挂着一副对联:柳营晨试马,虎帐夜点兵。

也许这正反映了殷夫离开家乡投身革命的豪迈心情。转到后院,有一个面积颇大的碑廊,四周的墙壁上镶有数十块石碑,均由全国著名书法家题写的殷夫诗句,以志纪念。徐老伯说,这里原来是个菜园。殷夫显然十分喜欢这个菜园,年少时在这里采瓜抓蚂蚱,度过了不少快乐时光,后来还曾为它写了一首小诗。

违背兄愿 投身革命 殷夫出生在一户殷实家庭中,父亲是一位民间医生。殷夫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他在家排行最末,自幼备受家人宠爱。

殷夫从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父亲教他认方块字,背诵古诗。可惜父亲在他10岁时去世,母亲又体弱多病,殷夫便在大哥大姐的照应呵护下成长。 1920年秋,殷夫离开家乡大徐村,来到象山丹城镇,进入象山县立高等小学校读书,学名徐祖华。

殷夫聪慧颖悟、勤奋好学,为了让他学业有成,光耀门楣,1923年,大哥徐培根(当时已是国民党一名高级军官)送他赴上海求学。殷夫以徐白之名考入上海民立中学。在象山之外的大天地里,殷夫目睹了列强飞扬跋扈,军阀腐败无能,百姓饥寒交迫的情景,他很快便违背了大哥“专心念书、别管闲事”的告诫,思考起这个时代的方向。

他开始新诗创作,第一首诗作便是《放脚时代的足印》: 希望如一颗细小的星儿, 在灰色的远处闪烁着…… 泥泞的道路上, 困骡一步一步的走去…… 1926年7月,殷夫越级考入上海浦东中学高中三年级,在那里,他秘密加入了共青团,开始了生命的新航程。

三次被捕 毫不退缩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殷夫因叛徒告密而被捕。

殷夫第一次入狱被关押了三个月。在狱中,他将自己被捕的经过写成长篇叙事诗《在死神未到之前》: 朋友,有什么呢? 革命的本身就是牺牲, 就是死,就是流血, 就是在刀枪下走奔!

当时殷夫虽然年仅17岁,但面对牺牲毫不畏惧。大哥徐培根得知这一消息后,十分着急,托人设法将他保释出来。出狱后,大哥不断督促他专心复习功课,准备报考同济大学。

大哥满心希望通过西方式教育,重新找回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弟。但殷夫表面顺从他埋头苦读,暗地里却瞒着大哥读了许多马克思主义理论和进步文艺书籍。1927年秋,他考入同济大学德文补习科,仅用了半年就能阅读、翻译德文原著,还掌握了英语、俄语,为以后的译著打下了基础。

这年大哥要赴德留学,临行前,再三叮嘱殷夫,要安分守己,好好读书,并嘱咐妻子,千万别让殷夫出去“惹是生非”。但殷夫又让大哥失望了,1928年他暗中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8年秋,殷夫因参加革命活动又一次被捕。大嫂闻讯后,急忙托人将他保释出来,带回老家。为了防止殷夫再出事情,大嫂坚决不让殷夫回上海。 蛰居故乡的生活,没能扑灭殷夫心头的革命之火。

母亲知道他从事的活动非常危险,但并未责怪,只是以慈母之心,嘱咐他多加小心。一首《归来》反映了殷夫当时的心情: 归来哟!我的热情, 回复我已过的生命! 尽日是工作与兴奋, 每夜是红花的梦影! 回归哟!

来占我空心! 1929年春,殷夫在二姐的帮助下,潜离家乡,又回到了战斗的黄浦江畔。他没有回同济继续学业,经历一段流浪生活后,找到了党组织,专职从事共青团工作和青年工人运动。 殷夫的大哥徐培根和三哥徐文达都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

两个哥哥曾力图以学而优则仕的思维模式塑造殷夫,并给他发去一封封信,劝他放弃危险的工作。但殷夫义无反顾,选择了一条充满荆棘的人生路。面对哥哥的责备,殷夫写下了著名的诗篇———《别了,哥哥》,予以回应: 二十年来手足的爱和怜, 二十年来的保护和抚养, 请在这最后的一滴泪水里, 收回吧,作为恶梦一场。

你诚意的教导使我感激, 你牺牲的培植使我钦佩,但这不能留住我不向你告别, 我不能不向别方转变。

…… 别了,哥哥,别了, 此后各走前途, 再见的机会是在 当我们和你隶属着的阶级交了战火。 诗中流露了带泪的手足深情,但更多的是毅然转身的决绝,殷夫以此向哥哥作了最后的告别。 失去了大哥的经济资助,殷夫毫不沮丧,以更高的热情投入工作。

他时常穿一件褪了色的长衫,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一天仅以两只大饼充饥。为时刻提防敌人追捕,他居无定所。如此恶劣的环境,始终未能动摇他献身革命的坚定信念。

在紧张的工作间隙,殷夫开始翻译匈牙利革命诗人裴多菲传记及作品,因而与鲁迅相识,得到鲁迅的热心帮助和支持。 1929年夏天,殷夫在参加上海丝厂罢工斗争中第三次被捕。这次他没有让大哥大嫂来保释,以免再受他们的束缚。

他被关了一段时间,受了多次毒打,终于获得了释放。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中写道: “我们第三次相见,我记得是在一个热天,有人打门了,我去开门时,来的就是白莽,却穿着一件厚棉袍,汗流满面,彼此都不禁失笑。

这时他才告诉我他是一个革命者,刚由被捕而释出,衣服和书籍全被没收了,连我送他的那两本;身上的袍子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没有夹衫,而必须穿长衣,所以只好这么出汗。”鲁迅热情地给予殷夫经济上的资助,使他很快安顿下来,继续从事党的工作。

短暂生命 照亮后人 1930年3月, “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殷夫是这个革命文学团体的发起人之一。他创作的许多“红色鼓动诗”,如《血字》、 《让死的死去吧》、 《我们》、 《五一歌》、《巴尔底山的检阅》等,发表在《拓荒者》、 《萌芽》等左联机关刊物上,成为左联初期最有成就、最有影响的诗人。

他在《我们是青年的布尔什维克》一诗中,宣称: 我们生在革命的烽火里, 我们长在斗争的律动里, 我们是时代的儿子, 我们是群众的兄弟, 我们的摇篮上, 招展着十月革命的红旗。

我们的身旁是世界革命的血液, 我们的前面是世界共产主义。 1931年1月17日,殷夫到上海东方旅社参加一次党内秘密会议,由于叛徒出卖,不幸被捕。

这次他没能逃过死神的魔爪。1931年2月7日,殷夫被国民党秘密枪杀于淞沪警备司令部龙华监狱外荒滩上,以他短暂而壮丽的生命实现了生前的豪迈誓言: “死去!

死是最光荣的责任,让血染成一条出路,引导着同志们向前进行!”他那短暂的生命,虽然只像“昙花一现似的,像小小的火花,爆了几爆就灭了。但他的光随着这一束诗篇放射得很远。他的顽强的意志,革命的精神永远不会死,而他的诗更将燃烧着后代年轻者的心。” (选自丁玲《读了殷夫同志的诗》) 毛艳艳/文刘波/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