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演员姚锡娟 姚锡娟:我是一个业余配音演员

2017-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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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她的一声"晴空霹雳"唤起一代人的记忆,<血疑>前却遭遇事业瓶颈 在表演的道路中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却幸福依旧 与众多知名的配音演员不同,姚锡娟一直定居广州,离北京.上海.长春这些配音重地相隔甚远.这种远离让姚锡娟如同一朵茉莉般长久地避开了大众的视线,却又在暗处独自散发着清香.在远离了<排球女将>和小鹿纯子的这些年里,她并没有停止对语言艺术的追求,搞朗诵.出专辑,即便身上旧疾复发.嘴上说着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但心中似乎仍然对这份事业难离难弃.走进姚锡娟质朴的家中时,

她的一声“晴空霹雳”唤起一代人的记忆,《血疑》前却遭遇事业瓶颈 在表演的道路中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却幸福依旧 与众多知名的配音演员不同,姚锡娟一直定居广州,离北京、上海、长春这些配音重地相隔甚远。这种远离让姚锡娟如同一朵茉莉般长久地避开了大众的视线,却又在暗处独自散发着清香。

在远离了《排球女将》和小鹿纯子的这些年里,她并没有停止对语言艺术的追求,搞朗诵、出专辑,即便身上旧疾复发、嘴上说着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但心中似乎仍然对这份事业难离难弃。

走进姚锡娟质朴的家中时,她厨房灶台上一壶中药正沸。于是,我们的对话在一种怀旧的情绪中开始了。 还未见面之前,姚锡娟就在电话里认真地说:“要来采访我吗?其实,我只是一个业余的配音演员。

真的真的,你不要笑。”在整个采访中,她自始至终都表现出对自己这个身份的强调。与她在配音界的名气相比,这种坚守无疑让姚锡娟显得更加可爱。 我是一个业余配音演员 最初对表演产生兴趣的那几年,姚锡娟还是个偶然间被姐姐们带进剧场、个头不过一米的小女孩。

大幕拉开、琴弦齐响,一个个俊俏的生角旦角让只能坐在座位扶手上的这位小观众眼花缭乱。在戏院的椅子扶手上,她被催熟了身上的艺术细胞,渐渐地也能像样地唱上几段,对着镜子、披上破被面当水袖,做出各种身段。

十几年后,当姚锡娟从千人的竞争中成为上海电影专科学校表演系的学生时,她便开始了长达四十年与表演大舞台或幸福、或痛苦的纠结。 虽然从事了话剧工作,但一直钟情于语言艺术的姚锡娟却极为渴望从事配音工作。

“可是那时候上译厂里都是非常专业的演员,所以心中总想着自己不能匹敌,肯定没有什么机会。”在学校一次偶然的机会,姚锡娟的台词教师莫愁邀请她去为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一个动画片里的小喜鹊配音。

动画片中的小喜鹊需要非常清脆和爽朗的笑声,但初次接触配音的姚锡娟就是笑不出来。为了让她笑得自然,一到开始笑的时候,莫愁老师就从后面用挠痒痒的方试搞突袭,结果小喜鹊这个角色配得非常成功。

这便成了姚锡娟与配音的一面之缘。 1962年,毕业后的姚锡娟被分配到了广州从事话剧工作,然而“文革”的开始几乎浪费了所有演员十年的艺术生命。整整十年不能登台表演的痛苦让姚锡娟现在说起来仍旧充满了遗憾:“文革结束后,多已经三十多岁了,这让我一度非常沮丧,觉得表演生命即将结束。

”然而幸运总是眷顾那些渴望改变自己命运的人。70年代末,姚锡娟开始在广州为一些国产戏配音。突然有一天,电视台的领导告诉姚锡娟,一个日本的电视剧马上就会引进,并由她来配女主角:“我那时这叫一个高兴啊,一下子,十几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十年没有尽情表演、创作的姚锡娟当时并不知道,这次生命的馈赠将影响她终生。

这部日本电视剧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轰动一时的《排球女将》,又名《青春的火焰》。 姚锡娟这个名字似乎注定要与小鹿纯子永远绑在一起。在为这个不足二十岁的青春少女配音的时候,姚锡娟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然而她的声音却生动传神地表现了一个少女的梦想,而小鹿纯子独特的笑声也成为她在那个时代最令人难忘的留声。 永远的“小鹿纯子” 80年代的《排球女将》不仅成为了那个时代的励志童话,而且成就了姚锡娟十多年渴望从事配音工作的梦想:“那时觉得憋了十几年的艺术积累就要在一瞬间爆发了。

“这个话题让我与姚锡娟的对话进入了一个小高潮,她开始快乐地表达,不时会发出清爽的笑声。“那时整个班子都是广东话剧院的。

从导演到演员,很多人都没接触过配音。与上译厂那些专业、精美的声音相比,我们这拨人有的只是满腔热情。但观众们后来反映,《排球女将》被我们歪打正着地赋予了更加生活化的本色声音。” 姚锡娟庆幸《排球女将》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翻译禹昌夏:“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在专业的译制片厂导演是要按字数、时间数口型的。

但由于有了一位好翻译,我们对口型并没费什么力,往往是台词说完后正好演员的话也结束了。” 这部充满活力的励志电视剧在刚刚打开窗口的中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由漫画改编的该剧将排球女将的一招一式表现得十分夸张,但对现实生活中的人生百味却表现得十分真实。姚锡娟说:“这部电视剧关乎到了那时候我们影视作品里不敢涉及的东西,如同学之间的妒忌。

在我们的文艺作品还在歌颂英雄的时候,这样的情节尤显真实。”然而就是这部影响力空前的71集电视剧,竟全部都是在一个楼梯下阴暗潮湿的小录音间里完成的。平均3天配一集的进度让姚锡娟与小鹿纯子“共度”了大半年的时光。

由于长时间晒不到太阳,姚锡娟和同事们一直脸色苍白。 “当时配一场哭戏的时候配了十几次,嗓子都哭哑了。虽然最后导演通过了,但还是觉得可以配得更好。第二天我再去要求重配的时候,导演笑着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可我却一直对这点非常遗憾。

”那时小鹿纯子的台词都是要背下来的。由于入戏太深,当小鹿纯子举起手臂喊“嘿”的时候,她也在配音间不由自主地一同发力:“回家后,发现手臂很疼,总是麻的,最后才发觉是纯子的‘晴空霹雳’闹的。

”不仅如此投入,姚锡娟还为她的角色加上了自己的创造。在录制小鹿纯子的笑声时,她用自己的方式创作了小鹿纯子稍稍带点鼻音的笑声,淳朴而甜美。就是这个笑声,绕梁多年、萦绕在一代人的心头,成为关于那个年代的经典回忆。

《排球女将》一时间在全国各地火了起来。这让姚锡娟一时难以相信。然而她接下来为之配音的《血疑》的影响力更是势不可挡。“当时似乎全国人民都在查血型,看看自己是不是RH阴性AB型的。

” 《血疑》之前我已掏空了自己 《排球女将》之后,姚锡娟自告奋勇地为译制剧《海蒂》中的小女孩海蒂配音:“我觉得自己是能发出童声的。但有些人却开始质疑一个四十岁的人怎么可能配七八岁的小孩?当时台长允许我试上半集,我开始了神经兮兮的钻研。

”姚锡娟意识到小孩最重要的是语气语调,于是走在路上都在琢磨:“一次突然有了感觉,一下发出孩子的声音,吓得路人都奇怪地看向我,于是我赶紧把嘴后上再偷偷地试。

”这样的钻研让姚锡娟不久就发现了孩子声音的表现规律,那就是气息比较短,声音比较浅。最后到棚里试音时,一些同事在外面纷纷向她喊:“年龄感觉太小了,太小了,再大一点。” 《海蒂》配到第9集时出了事情,一起和导演骑车回台的姚锡娟因为书包卷进了轱辘里一下就栽在了地上,下巴重重地磕在了马路上。

缝了几针后姚锡娟不敢多休息,因为电视剧前9集已经在电视台播出。好在因为掌握了小孩说话嘴巴动得很小的特点,所以她带伤上阵,最终赶上了播出日程。

“播出当天大家都很紧张。最后台长打来电话说,姚锡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好多人都打来电话问是哪个小孩配的,声音像个小天使一样。”后来姚锡娟还为剧中一位七十岁的西斯曼夫人配音,没想到配到后面竟然有一段海蒂与西斯曼夫人的对话。

而这段老少两个人瞬间转换的对话最后也成了姚锡娟的保留节目。 《血疑》紧接着《海蒂》而来,姚锡娟却感到了万分的疲惫。“当幸子迎面走来的时候,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小鹿纯子的声音已经被广大电视观众熟知,能不能跳出纯子的框框、为幸子配好音成为我事业的巨大瓶颈。我觉得那时已经掏空了自己,心里焦躁不安。如果说配海蒂是外界对自己的不信任,配《血疑》时就是自己对自己不信任。

我十分怀疑自己能不能跳出纯子的影子。” 虽然前两集配得不甚理想,但随着掌握了山口百惠的语气语调,姚锡娟慢慢走进了幸子这个人物的内心,于是起初的担心便成了多余。“那几年是我最劳累、最痛苦,也是最幸福、最有成就感的日子。

这些角色给了我一次艺术重生的机会。” 《排球女将》、《血疑》让姚锡娟一夜成名。但其后她却又经历了高工作量带来的病痛和片源递减的尴尬。当一部全国七省联播的长篇小说《红楼梦》找到她时,她开始了一次毕生难忘的热气与选择。

人生不是单行道 姚锡娟说:“播讲《红楼梦》让我终身受益。” 配完《血疑》之后,姚锡娟的身体一直不好。因为丈夫杜熊文常年在外拍戏,自己不仅要工作还要照顾两个上小学的女儿,所以那时候的姚锡娟常感到力不从心。

演播长篇小说《红楼梦》的邀请一度让姚锡娟觉得这个工作责任太过重大,于是选择了逃避。在盛情相邀下,软心肠的姚锡娟试讲了两场戏后逃也似的离开,但心中却觉得如嚼了甘草般回味无穷。

在一次去惠州的休养中一位书法家挥笔送她四个字:“天道酬勤”。“我鼻子一酸,差点掉泪。这不正说到我心坎儿上去了吗?” 就这样,一片新天地呈现在45岁的姚锡娟面前。

她用黄宾虹的诗“高峰挂紫石,峭壁沸汤池,不入云露处,安知天下奇”来勉励自己。那些日子,她每天端坐在沙发上做案头工作,列出了三百多个问题来求教红学家,颈椎病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我每天都会拿着盒饭去听前一天的录音,如果发现错字就贴个白条,后来被他们戏称为‘插白旗’”。

最后姚锡娟用了5个月顺利录完了九十讲。“播讲《红楼梦》让我终身受益。” 再回忆起这些,姚锡娟显得淡定而从容,这之后她开了自己的朗诵会,场场爆满;出了自己的朗诵专辑,名曰《回眸一笑》。为此,她说:“人生不是单行道。一路走来,个中滋味唯有自知,回头望去淡然一笑,此事彼事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