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光云与莫言 莫言与翻译家陈安娜对谈:两个莫言 两个我

2017-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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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新浪文化读书讯 北京时间12月13日凌晨两点(瑞典时间12月12日晚上19:00),莫言[微博]在斯德哥尔摩最后一场公开活动--与瑞典翻译家

新浪文化读书讯 北京时间12月13日凌晨两点(瑞典时间12月12日晚上19:00),莫言[微博]在斯德哥尔摩最后一场公开活动——与瑞典翻译家陈安娜[微博]对谈在皇家大剧院举行。邀请历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前来大剧院与观众现场互动交流,已成为皇家大剧院的一个传统项目。

一上场,莫言就说获奖后,除了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拦着签名,觉得自己突然出名了外,自己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他会更加努力地写作,尽量避免落入一获奖就写不出好作品的窠臼。当现场主持人说今年十月瑞典学院宣布莫言得奖后,她去高密没能采访到莫言,莫言幽默而不失礼貌地回说没有在高密接受你的采访很遗憾,所以现在谁的采访都可以不接受,但你的采访一定要接受。

当主持人问莫言,高密的父老乡亲担不担心你将他们写到作品里去时,莫言说,任何作家都会大量使用故乡和青少年时期的素材,我的小说里也有许多生活中的原型,但我没问过他们同不同意被我写进去。我没写小说前,他们什么都会和我说,我开始写小说后,他们就会提防说“别和他说啊,担心他写到小说去”,所以我想他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因为只有坏人才会担心被写进去。由此,我也感到作家有种力量,让坏人担心,而好人不怕。

莫言还回应了为何在小说中塑造了一个瑞典传教士的问题(之前中国有人撰文批评莫言,说他为了得诺贝尔文学奖,所以将传教士都写成是瑞典籍的),莫言说确实有个瑞典传教士在他的家乡传过教,这个可以通过今天下午他和一个传教士的女儿聊天来佐证。因为莫言发现她虽然是一个西方人,却一口高密话,一问她祖父母果然在莫言家乡附近的县呆过,“我的小说中瑞典传教士和这个事实是密切相关的。只是编了他和中国女人结婚、离婚的故事。”

陈安娜说在翻译莫言作品时发现他写小说非常快,遂好奇地问莫言创作前时是早已深思熟虑了,还是只有一些灵感就会动笔。莫言答说有的小说很成熟,有的则只有大概想法,且他发现很多精彩细节都是在写作过程中产生出来的。比如《天堂蒜薹之歌》就属于后面这种情况。“这个小说有故事原型,1987年确实在我的故乡山东发生过这个事情。我看到这个事情的报道很生气,拿起笔来就想把它写成一篇小说。”

陈安娜还说翻译时从莫言的小说能感受到他的感情,“你不是冷眼旁观在写作,而是将自己的情感放入其中。”莫言承认确实喜欢把自己置身故事,“早先的《红高粱》、《天堂蒜薹之歌》还好,到《生死疲劳》时,‘莫言’已经跳进小说里,但小说里的‘莫言’和现实中的‘莫言’不是一个人,他既是我也不是我。小说里的莫言没什么优点,现实中的莫言优点还是很多的。”

此外,莫言还详细谈了《天堂蒜薹之歌》小说原型的问题。“里面被撞死的农民是有人物原型的,是我的一个叔叔,当时撞死他的是个没有驾照、替我一个当干部的远方亲戚开车的司机,我知道这事时,非常生气,想要替我叔叔讨个公道,但他们闹只是想多要点钱,这又回到当年鲁迅写作的主题上去,农民确实很穷,但他们自身确实具备了很多让人生气的地方。

”莫言说,被车撞的人的比例相较总人数的比例还是小的,现在宝马车撞人的报道不少,但是其他牌子车撞人的也有,不止只有宝马牌车在撞人。

“未必所有开宝马的车都是坏人。有钱人中确实又坏人,但并非所有有钱人都是坏人,中西方都一样。发生如此撞车事情时,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看司机是否确实有违反交通规则之类的。”

当主持人问莫言都看中国哪些年轻作家的作品且能否推荐给大家时,莫言答说,“中国写作的年轻和年老作家太多了,有一长串名单,我现在不愿念出来,但我可以悄悄告诉你。”这一巧妙的回答引来现场一片笑声。莫言说现在有不少80、90后在写农村,“他们写的与我不一样,我写的是记忆中的农村,他们的农村是现实中的农村。

另外,创作主题不一样,我像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还待在农村,而他们大多在城市打工。很多在城市打工的人在写农村,他们是在写农村生活还是城市生活,已很难准确定位。”

对谈现场穿插了五段皇家大剧院演员朗诵莫言作品的环节,对谈结束后,现场一个名叫利雅的瑞典观众——她在清华大学作为交换生留学一年,学中文已有三年,说:“听了这次对谈觉得非常好,以前没有读过莫言的书,现在非常有兴趣,这月底回北京打算去买一堆他的作品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