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群作品評論

2017-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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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返回 (皮耶?卡班[法文],金莎節譯)「光」,很多朱德群的作品都被譽為穿越光.俘虜光,在光之前是明亮的遠景,而在遠處則是光的奇跡.也有一些人稱朱德群的作品是:創作的復甦.燃燒的符號.光明的綻放.黑暗的退卻-. 不管怎樣,我們處身的世界,創造於黎明時分,實現於萬物復甦的中午時分,將光明讓給日落時的晚霞,橙色和紫色綴滿了天空,而將黑夜留下的灰色陰影拒之門外.自從朱德群用新的創作方式替代了傳統的流露和表達之後,他所有的作品是一片生成於自然的色彩和形式的領域,他的思緒和不可預見的靈感自由馳騁.在這片開放

返回 (皮耶?卡班〔法文〕,金莎節譯)

「光」,很多朱德群的作品都被譽為穿越光、俘虜光,在光之前是明亮的遠景,而在遠處則是光的奇跡。

也有一些人稱朱德群的作品是:創作的復甦、燃燒的符號、光明的綻放、黑暗的退卻…。 不管怎樣,我們處身的世界,創造於黎明時分,實現於萬物復甦的中午時分,將光明讓給日落時的晚霞,橙色和紫色綴滿了天空,而將黑夜留下的灰色陰影拒之門外。

自從朱德群用新的創作方式替代了傳統的流露和表達之後,他所有的作品是一片生成於自然的色彩和形式的領域,他的思緒和不可預見的靈感自由馳騁。在這片開放的領域裡,空氣、光、風、霧、植物的潮濕、溪流的蒸汽、水波的漣漪,都被大手筆的、豐富的表現出來了,這不但是風景,而且還是賦予他靈感之現象的擴張。

朱德群描繪了一個存在於他作品中的世界,一個想象的世界,但又不失為一個真實的世界。因為這一切都是在他生命中多次被證實的情感,是他對中國的深深記憶,隨著時光的流逝,這些印象成了他記憶中的空間,他重逢這片記憶中的故土,對他的心跡和跳動的思維十分吻合。由於他的作品不是當場創作,那麼這些作品的自發性、自由性和擴張性,並非是單純情感的衝動;如果一開始在畫布上有情感衝動,那麼之後則是經過反覆考慮控制,導向。

沒有哲學、沒有理論、沒有信息,畫家在作品成形之前就看到了作品,他再賦予作品內容、力量,並且把它們限制在他的思想之內;也就是說,作品應該怎樣、作品的必要性和最終性──但為什麼不是作品的本身命運?──對他來說,這已經不存在了,而且這恰恰是最難的,走出思想、改變思想、超越思想,但又要用行動控制。朱德群運用自如,不管是詫異或是風險都沒有忽視。

他的畫是雙重靈感下的感情流露。首先來自他的祖國中國,他於1955年35歲時離開中國,在將要面對他所選擇的新世界,踏上巴黎這塊土地之前,他將中國的根源、傳統、文化與法國文化做了對比,他不懂法語,但在他的美術研究中,法國對於他是一個神秘的國度,因為這個國度孕育了他所鐘愛的畫家。

他對於巴黎不只是一個流浪者,一個東方的移民,而是一個準備邁向另一種文化的成熟藝術家,一個不準備拋棄祖先留下文化的藝術家。既成的這些關係決定了他的作品。

起初,所有的畫家都會問自己:什麼是畫?馬奈說,是眼睛和手,思想把它們聯繫起來, 併合二為一。朱德群首先觀察了他決定生活並工作的這個城市。在巴黎,他初期的一些作品是一些以當地街區為主題的畫,這些地方有一些憂傷,有一些殘損,而現在,差不多都看不到了。

安祥寧靜,遠離市中心的繁華喧鬧,耀眼的符號,繽紛的光線和震耳的嘈雜聲,對於這一切,我們至今還時常談起抽象─寫實的爭論,在藝術界裡,抽象主義者把寫實主義者推向了對厚古的猛烈批判。

在中國畫家中沒有抽象主義。現在,我們對於一個現代畫家所能給予的最高榮譽是,和西方幾個世紀以前的大師相提並論,這些我們大家都崇拜的畫家,並不觀察他們彫琢的自然界。中國的畫家從來不在露天寫生,在畫紙上,他們在眼睛下加上明亮點,或強調陰影部份, 從而來描繪輪廓,混合所有的色系,以求達到和模特最為相象。

恰恰相反,他們以一種更加內在的方法和自然界交流,而且比西方的畫家更為強烈;他們並不是站在自然面前,而是融入了自然界,就像被它的光線、氣氛包圍了一樣,參與到自然的氛圍中,天頂的烈日、冰霧中的雪和雨。

這些畫可能要經過好幾年的構思、旅行或是改變氣候,他們開始在畫室裡積聚鑒賞能力的財富,然後慢慢地豐富其內容,最終把畫家所看到的和所感覺到的合為一種和諧。

也許,他的作品構圖很快;也許,恰恰相反,他構圖需要耐心和時間。不管是哪種情況, 朱德群都力求表達自然最深、最真的一面。與其說中國的畫家靈巧,不如說他們更具天賦,而這種天賦來自於中國書法。書法在成為藝術之前首先是一種儀式,然後是書信、畫和詩歌的一種表現形式。這是中國人靈魂的鏡子。

朱德群創造關於光線運用的出現,形成了中斷的連續回響;觀眾的視線,首先像畫家一樣,被畫的中心部份吸引住了,然後是手的姿勢,因為手賦予了畫面激情,每一個因素都產生亮點,激情的碰撞和節奏的間斷,這一切融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種近似於狂喜的內心喜悅。

目光一旦平緩,不管這種激情與光線和陰影是相悖或是相承、有序或是無序,朱德群認為它們都是他生命中閃現的喜怒哀樂,是生命中閃耀的秘密情節和征服。事實上,在朱德群的作品中沒有任何混亂和不連貫,而是一種化身、一種體現。

沸騰、旋轉、喧鬧、深淵、裂隙、群山和懸崖峭壁,阡陌交錯的平原,表現了畫家內心對宇宙次序的一種追求。不可及但容易靠近,發現的事實,存在於一種內心的不安的溫情和幸福的承諾中。普桑說:不要什麼也不在意。

有一種富有哲理的說法是,神奇迷人的作品是一個開端,萬物的開端,但沒有結束,或者說是不可達到的──畢加索說:阿維尼翁的小姐尚未完工──觀眾的目光會重新構築由事物表現的印象中的結構。每一幅畫都是一次陌生地旅行,永遠無法到達,無法程序化,世界不斷變化的結構,每一次小憩都會讓畫家沾染上他自己的氣息。

這個四方的、色彩堆積的世界,這就是畫家的作品。巴爾扎克寫到,「在外面的雨下醒來,那些醒目的大符號既是真實的,又是屬於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