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语法学邢福义 邢福义先生语法思想印象

2017-09-26
字体:
浏览:
文章简介: 近来恶补了华中师大邢福义先生的语法著作,主要有<汉语语法三百问>.<词类辩难>.<汉语语法学>.<20世纪现代汉语语法八大家·邢福义选集>以及他主编的<语言学概论>.<现代汉语>等. 笔者早年求学于天津师大,地处北方,所以当时主要阅读了社科院语言所.北大.南开等北方学者的语法著作.对南方学者的语法研究成果涉猎较少.对于这次阅读体验,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所谓"南邢北陆",邢先生名至实归,当之无愧. 邢先生观察

 近来恶补了华中师大邢福义先生的语法著作,主要有《汉语语法三百问》、《词类辩难》、《汉语语法学》、《20世纪现代汉语语法八大家·邢福义选集》以及他主编的《语言学概论》、《现代汉语》等。

 笔者早年求学于天津师大,地处北方,所以当时主要阅读了社科院语言所、北大、南开等北方学者的语法著作。对南方学者的语法研究成果涉猎较少。对于这次阅读体验,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所谓“南邢北陆”,邢先生名至实归,当之无愧。

 邢先生观察描写汉语语法现象,细致全面,让人佩服。也不知道他当年研究语法的时候,是怎么解决语料来源问题的?

 在《20世纪现代汉语语法八大家·邢福义选集》中的《邢福义先生评传》里,评传执笔者萧国政先生对邢先生的语法贡献有详细全面的概括介绍。笔者这里就不再重复,只说说自己对邢先生语法思想的粗浅印象。

 我觉得邢先生语法思想中最精彩的部分是他的“词类划分理论”。对于这个汉语语法研究中的老大难问题,邢先生条分缕析,相关论述中充满了逻辑的力量和理性的认识。连我这个向来喜欢用挑剔眼光审视别人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漏洞了。

 下面说的内容可能会招致“邢粉们”的棍子,好在我题目中已经说了只是“印象”,不是什么严肃认真的学术评价。还请各位“邢粉”吐槽时别太难听。

  关于语法单位的问题  

邢先生把语法单位叫做“语法实体”,包括语素、词、短语、小句、复句、句群、句子语气七类。我想邢先生把“复句、句群、句子语气”也作为语法单位来看待,是不是把“语法”这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做了不适当的扩大化的理解?因为复句里分句与分句的关系和句群里句子与句子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逻辑事理上的关系(邢先生自己说说,复句问题是逻辑-语法问题),这种逻辑事理上的关系和小句里词与词的关系性质上差异很大。

句子中实词与实词组成的句法结构里,有所谓的语法结构关系,诸如主语与谓语的关系、述语与宾语的关系、定语与中心语的关系等等;还有所谓的语义结构关系,诸如施事与动作的关系、动作与受事的关系、事物与性质的关系等等。

这些关系在分析复句中分句与分句的关系时,几乎都用不到。

同样,分析复句中分句与分句关系时提到的因果关系、并列关系或转折关系,这些在分析小句中词与词的关系时也用不到。由此也可以看出,复句中分句与分句的关系性质上根本不同于小句中词与词的关系。把两类不同性质的东西混到一起,造成的后果可能是把本来就复杂的语法问题变得更为复杂。

另外,吕叔湘先生在《汉语语法分析问题》第32节中说:“一般讲语法只讲到句子为止,篇章和段落的分析是作文法的范围。……篇章段落的分析和句子内部的分析方法有较大的差别,语法分析基本上到句子为止,还是有点儿道理的。”邢先生讲的“语法实体”除了大家公认的语素、词、短语和句子之外,还包括复句、句群和句子语气,至少字面上没有提到“篇章段落”等。邢先生这样这样处理很是微妙巧妙加美妙。

关于“大三角”、“小三角”问题

邢先生出生于解放前,由于中国特殊的历史岁月,邢先生整个在校的读书学习时间仅仅十年。这样的教育背景可能使得邢先生外语方面相对薄弱,我想,如果邢先生有着良好的语种结构的话,恐怕“大三角”就得改为“大四角”了:普通话、方言、古汉语、外语。

作为人类重要交际工具的语言,在为我们人类服务时,是作为一个整体来为我们所用的。也就是说,语言学家们把语言分成语音、语义、词汇、语法四大块(或者再加上语用?)完全是为了研究的便利,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

我仔细看了邢先生对“语表、语里、语值”这是三个概念的解释,“语值”就是语用价值;“语里”包括结构关系、语义关系和意向关系,似乎“语义”这一个术语就包括了前述所谓的语法结构关系和语义结构关系,还包括语用学上所谓的言外之意了;至于“语表”这个“显露在外的可见形式”,我有点儿把握不准,认真看了邢先生给出的例子还是有点儿犯迷糊。是指语音还是指词语?

就小蛙自己在阅读邢先生语法著作中的体验来看,貌似邢先生在研究语法时对“语音音素对语法的影响和制约”这方面提得比较少。我们以邢先生所谓的“介词的黏附化”为例来说明。以下引自邢先生的《汉语语法三百问》:

在现代汉语里,“动介”后边可以用介词“了”,“借”有往前黏附于“动”形成“动介(了) 宾”的倾向。这就突破了介词跟受介词语组成介词短语充当一个成分的一般格局。不仅是“到”,“给、向、在”等介词也是这样。

 我把一本新出的书送(给)了他。

 战士们猛虎般扑(向)了敌人。

 聘请专家的任务落(在)了我的头上。

上述三个例子中括号里的介词都越过了助词“了”黏附在动词后边,这样介词和动词的距离就变近了,而和受介词语的距离反而变远了,因为中间隔了个“了”。行文至此,笔者不能不再次对邢先生表示敬意,邢老爷子观察语法现象太准了。不过,邢先生这里只是做到了观察的充分性和描写的充分性,却貌似没有做到解释的充分性。对这个问题,冯胜利先生从韵律语法的角度做出过很有见地的解释。

  啰嗦了这么多,小蛙是想表达这样一个意思:如果邢先生在语法研究中,能更充分地重视语音音素对语法的影响和制约作用,无疑将会进一步加强对语法现象的解释力。这样的话,可以不可以把“小三角”改成“小四角”:语表、语里‘语值和语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