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金训华 我是怎样看待金训华舍命打捞一根集体木头的?——读王小波札记
我是怎样看待金训华舍命打捞一根集体木头的?——读王小波札记 我读王小波的杂文时,发现在农村插队一年的他似乎象一个曾经沧海桑田的苦命人,对于下放农村王小波体会最多的是“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
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这时他才明白毛泽东所号召的革命不是都由浪漫组成的,何况人家是一个天生骨子里有着自由情结的才子呢?因为他无比热爱人的尊严,他可不愿象芸芸大众一样做一头任人宰割的猪,所以他对那个时代里的“理想主义”可没有好感。
例如,他曾经质疑,当时大力宣传的上海知青金训华、1969年8月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在洪水到来时为了抢救一根国家的电线杆而牺牲。
作为热爱人的生命和尊严的王小波,不能不问:一根集体的木头值得一个人舍命去抢救么?王小波多么可贵的人文主义,就象孔子听到马舍里失火时,首先关心的不是马的安全而是问“人安全吗”? 看王小波的问题,好象金训华是个无端不想活的人,或许是伤痕文学里因为被那个时代迫害而主动找死的那类,洪水那么大,跳进水里干吗?可能金训华还不识水性强行逞能呢,结果白搭一条命。
可是中国好象不是每个人都象王小波一样可以过着“写写文字”的生活,一根集体的木头重不重要,我记得我们那里“文革”时有次发大水,水库里满了,需要泻洪,可是涵洞被赌住了,是一个共产党员潜水下去,结果涵洞打开了,但是人也被洪水的巨大吸引力拖进去了。
我还由此想到赖宁的愚昧,不过就是一场山火,又没有烧到人家里,“集体的木头”而已,结果一条小命没了,值得么? 感谢王小波,让我明白金训华是旱鸭子强充能,赖宁是自己不想活,水那么大,火那么大,明明死神已经在前面招手,却被毛泽东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蛊惑,仅仅为了几根还不是自己的木头而白搭性命,活该。
听说1981年四川发大水时,有几十桶原油被冲到长江上,这时也有人舍命去打捞,因为他听说如果不捞起这几十桶原由,到下游与葛洲坝大坝相撞,后果不堪设想。
我就奇怪王小波先生怎么不去感慨那个舍命捞原油的人,不就是集体的大坝么?值得么?就象金训华所打捞的集体的木头,管它到下游把别人的船撞翻淹死几十人,这仅仅是可能么。
中国有些文人,他们就象西晋的惠帝一样,听说天下闹饥荒,就问:“为什么不吃肉糜呢”? 其实王小波还忘了鞭挞另一种漠视生命的罪恶,金训华一条小命到底还有抢救集体财产的名义,对于王小波才子的大笔还不够痛快淋漓,最应该被鞭挞的,是奥运会的元凶,2500多年前希腊那个报信的战士,你说你喉急个啥?都已经打赢了,不会路上吃好喝好,再象王小波才子一样“写点文字”,何必为了报一个喜信而搭上一条命呢?把一场喜事变成白事。
或许芸芸大众就该死,他们根本不知道生命意味着什么,不象王小波才子,即使过着猪一般的生活,也是“特立独行的猪”,至少王大才子的命不是那些蚁民可以比较的。
听说20多年前一个大学生张华为了从粪池里救一个农民而死,事后社会上发出“一个大学生救一个农民而死值得吗?”的疑惑,王小波对金训华的质疑就让我们再次看到中国知识分子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和生命,所以对于金训华这种破坏知识分子整体品位的被“左”所害命的人,王小波才子不能不挺身而出。
我记得梁晓声曾经对20多年前关于“一个大学生换一个农民的命”的讨论说:“这场讨论是可耻的”,我也想说,对于为了集体而死的质疑是可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