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熊莺 奔走四川边远山村 关注留守儿童乡村教师 阿来点赞成都女作家熊莺
继去年第一本 " 行走日记 "《你来看此花时》后,今天,《美文》杂志的专栏作家、曾获首届全球华人丰子恺散文奖、四川省作家协会副秘书长熊莺的第二本非虚构作品《远山》,又与读者见面了。
" 那些人去哪里了?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村庄?" 总有人这样问,我们又该如何作答?于是,从 2014 年 10 月至 2015 年 10 月这一年间,熊莺开始奔走于川陕交界的四川境内的秦巴山区。
" 期待自己不要过度阐释你眼中的乡村,不要刻意去放大当时的某种个人情愫。期待自己的记录,平实、真实、诚恳。" 熊莺本着这样的初心写下了《远山》。据悉,该书被列为了中国作协重点扶持作品。
今天的新书分享会上,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四川省作协副主席、成都市文联主席、《草堂》诗刊主编梁平,西北大学博士研究生导师、《美文》杂志副主编穆涛三位嘉宾分享了他们的读后感。
走过无数四川边远乡村,熊莺一年后的蜕变
去年这个时候,熊莺穿着同一件棉袄,坐在言几又书店做了她的第一本书的新书发布会。在写第一本书时候,她的母亲生病去世,两人阴阳两隔,这给熊莺非常大的改变。
第二本的书名为何叫《远山》?一年的时间,她背负行囊走进大山深处。乘火车坐汽车自驾,也搭乘山里人的摩托车,没路的地方她就步行。
她去了四川渠县龙潭乡老龙村、四川万源市庙垭乡名扬村、四川广元市柏林沟镇……住在村民家中,长居成都市区的熊莺,也遇到很多考验。但她开始中国农村劳动力转移这一大命题,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发布会上,熊莺谈到她笔下印象很深的一件事,一个小孩的爸爸妈妈进城打工。在爸爸癌症去世、爷爷去世后,他和奶奶一起生活。后来妈妈改嫁,因为新修的楼房,妈妈和奶奶反目打官司,小孩抚养权判给了妈妈。妈妈又去打工,小孩由继父的亲戚扶养,后来因为很小的事情,小孩自缢了。
熊莺说,生活永远大于文字,她希望自己能做的,是以一种微小感知另一种微小的真切存在。
▲熊莺
李敬泽:《远山》写给她自己,写给她出发的那个世界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亲自为本书作序,其中一句话引人深思:" 这本书写给谁呢?我以为,熊莺是写给自己,写给她出发的那个世界。她欲把‘远山’引入这个世界的总体意识,凭着这本书,她意识到远山的人们不是‘他们’,而是‘我们’,是我们身体上麻木的一部分、是我们在奔跑中遗落的一部分。"
李敬泽称,这本书是一个行动,熊莺走过很多山村,与孩子和老人交谈。" 她无法像阿列克谢耶维奇那样自信,相信自己可以与对话者分享共同的历史意识或历史感,她也无法像另一个非虚构写作者梁鸿那样,把‘改变’的向度悬置起来。
她力图使两种分裂、隔绝的时空达成一种统一的意识,但她又是如此慎重,她并不确信自己能够改变什么。她的挫折感来自于她很像一个知识分子,但同时又对知识分子式的傲慢自信怀着警觉,所以最终,她在这本书中更像一个羞涩的、善良的、力图分寸得当的客人。"
最后,李敬泽写道:" 轻如鸿毛的书,轻轻地、珍重地飘荡在远山的沉默和我们奔腾的喧嚣之间。"
阿来:她写出了真实人生,用精致文笔,和人的命运结合在一起
▲阿来
阿来在为《远山》的评语中写道:" 令人心碎的凋敝乡村的场景,破碎的不只是生产生活图景,更是亲情与伦理。这是中国广大乡村、广大农民为城市、城市化所付出的巨大代价。那么,当城市壮大到如此程度时,真该为乡村、畸零的乡村人做些什么了。"
阿来说,《远山》有一个特点,特别讲究字词。早前的《左传》记人叙事特别讲究。而今天文学书写正在出现断裂。一批号称社会现实的人,他们写的不好意思叫做文章,他们觉得只要表达了生活真实就足矣。有的文字还可以的,写的是鸡汤,反而是见地稍微深刻的文章,又失去辞章之美。
阿来说,今天看到的真切实际。这是熊莺第二本书,第一本书他写了评语,那个时候表扬有所保留,用了一个词 " 锦心绣口 ",今天第二本《远山》终于涉入到复杂的讨论。中国今天正在经历的城市化,欧洲甚至很多地方早已经历过。
城市化过程必然带来农村凋敝衰败。随着生活生产方式消失,连带着伦理道德的衰败,社会学家、政治学家、经济学家都在讨论这一话题。但文学的讨论入口是小的。熊莺找到一种方式,不能说非常成功,但非常贴切。他惯用精致文笔,把社会严酷的现实和人的命运结合在一起,这本书的意义不光是社会学,写作者还提供了特别好的经验。
" 我曾经评价她第一本书,锦心绣口。这本书,我评价它,真实人生。" 随后,阿来提到,前几天,他们托他给熊莺带一本台湾作家简媜的书,因为熊莺喜欢这位女作家。但他认为这种书是女人的小感慨。" 当熊莺写出《远山》,她的语言也许不比简媜,但是她的境界处理事情复杂程度的能力,远远超过简媜。"
梁平:没想到熊莺有如此大的野心和企图
今天,梁平提到,自己到成都 15 年,最早的一批朋友就有熊莺。此前读过她的零星文字,但一直没有认为她是作家。直到看了她之前的第一本书,才对她刮目相看,而这次读到她的新书《远山》吓一跳,没想到她有如此大的野心和企图。
正如李敬泽写的两个字 " 客人 "。作家的写作更有力量。另外,他评价这本书 " 轻 ",因为熊莺的这本书看似娓娓道来,着笔的时候轻,但是读后却感沉重。
此前,梁平一直认为到四川散文发展底气不太足。这是发展弱项,最值得注意的是,散文之前有不好倾向,散文的脂粉气和贵族气,都使他反感。而这次,梁平发现,熊莺的文字朴素里见高雅和力量,熊莺找到了真正的路径和切口。这个方向和路径是成就一个作家非常重要的,现在不能说四川散文没有底气了。四川有了蒋蓝、熊莺、龚静染等散文家。祝贺熊莺找到了宝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穆涛:熊莺的真实生活、个性表达,满足贾平凹的选稿标准
熊莺的两本书在美文以专栏形式登出,《美文》主编是贾平凹,副主编是穆涛。贾平凹为杂志定的选稿标准是 " 真实生活,个性表达。" 包括阿来、余秋雨、熊召政等作家,在《美文》开专栏的只有十多位。穆涛说,熊莺的《远山》中有许多是我们没想到的,笔力着力处,即是惊心处。读着熊莺的这本书,我们该为这个时代的感觉麻木而惭愧。
穆涛说,有很多细节,比如熊莺写一个乡村教师,她跟着老师徒步几个小时去学校。写老师如何操心,一般作者写到这就嘎然而止,但熊莺还继续写下去。好作家应该看到更多的东西,看到一种落差。作家和学者习惯了指点江山,会在其中犯错,但带着崇敬之心去写,经常在写作中问自己,这么写对吗,合适吗?熊莺就是这样有风度的表达,这是我编熊莺的文章,将其列为《美文》杂志重要作家的理由。
成都商报客户端记者陈谋 实习生 朱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