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首富阎志妻子:我就是一个写诗的(图)】

2017-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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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喜欢诗歌的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这是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天行者>里,一位乡村小学校长说的话.长篇小说<天行者>是湖北著名作家刘醒龙的作品

喜欢诗歌的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这是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天行者》里,一位乡村小学校长说的话。长篇小说《天行者》是湖北著名作家刘醒龙的作品。

19年前,在文坛上初具声名的刘醒龙,发现湖北罗田县三里贩镇有一位年轻的林业勘测员写得一手好诗。他非常赏识,自此时加关照,甚至三次为其介绍工作。

然而刘醒龙恐怕也未曾想到,19年后,这个当年的青年诗人阎志,已成为身家百亿的湖北首富,在香港上市的卓尔集团的掌门人。

将时钟倒拨20年,当时阎志还在罗田林谷山独自跋涉。

1972年出生的他是家中独子,上面有5个姐姐。他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五朵金花一红。

但读高二那年,阎志的父母双双得病,他只得退学回家照顾。父母康复后,他接班到父亲任职的林业站工作。最初的工作是刷标语,之后又被派进深山做林业勘测。

1992年,阎志的诗文被当年已经是黄冈地区群众艺术馆干部的刘醒龙发现并赏识,将他介绍到黄冈文联《鄂东文学》担任编辑。谁也没想到,这场本来只是文人间惺惺相惜的一个机缘,竟成为阎志人生轨迹改变的开始。

两年后,那份地方小刊未能支撑下去。怀揣最后的200元钱,阎志来到武汉。即将弹尽粮绝之际,刘醒龙又一次对他伸出援手,介绍他到《市场时报》成为一名编外记者。尽管表现突出,但几个月后,没有户口和住房的阎志依然成为报社裁员的对象。

阎志带着自己仅有的2000元积蓄,说服两个朋友一起凑了6000元,开了一间“蓝白文化传播工作室”。他们策划的第一个方案就是“武汉老字号”,希望重振武汉百年老店。但经验不足,钱很快打了水漂。

自己的钱搭进去不打紧,最让阎志难受的是“将朋友拖下水”。当时可谓山穷水尽了,他没办法就变卖自己所能变卖的一切东西,只剩下自己净身一个大活人。怎么办?8000元卖自己吧!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有了一个“方案”。

那天晚上,他用兜里仅剩的10块钱打的将女友送回家,之后他连坐公交车的钱也没有了,只得徒步回来。

  命运转折

竟然有一家广告公司接受了他的“卖身”方案,不过,对方只愿出4500元。

阎志将这点“卖自己”得来的钱,还给了朋友。

几个月后,再次失业的他来到良友杂志社。第一个月他拿到了500元工资,还未及高兴,杂志社领导轻蔑地说:“其实你不值500元。我发给你500元很冤枉!”

现在,每当谈起那段颠沛流离的生活时,阎志已经内心平静了,但他还不忘调侃:“如果他当初给我一个很好的环境,我可能还不会出来。”

离开这家杂志社后,阎志将自己关在出租屋里,没日没夜地赶写一本书:《天若有情》。值得庆幸的是,这本描写香港歌星刘德华生活与性格的书,为阎志换来了2.5万元的稿费。

命运就是这样,有时残酷,有时幽默。

曾经裁掉阎志的《市场对报》因为经营不景气,准备出卖广告版面。但这份行业报发行量有限,一时乏人问津。阎志却敏锐地从中窥见了蕴藏的商机,果断承包下这家报纸的家电广告专版,并以此为依托开创了全国第一家VCD专号,与当时的新科、爱多、万利多等展开合作。

1996年12月16日,阎志的“卓尔传播有限公司”正式注册成立。到1999年年底,卓尔传播借助《市场时报》合作模式,首先在省内推行“品 牌代理制”,与武汉14家纸媒“合纵连横”,开设“家电专版”,几乎囊括了全国所有的家电品牌。卓尔传播也在短短数年内累积资产达5000万元,成为当时 湖北地区最大的民营广告企业。

  陌生的“后来者”

自2001年起,除去广告,阎志将卓尔的触角延伸至生物、食品、教育、纺织等多个行业。

但他慢慢发觉这种多元化的收效并不尽如人意,到2004年他开始逐步退出这些领域,专注公用物业开发。先后开发了汉口北国际商品交易中心、NO.1企业社区、武汉客厅、卓尔·湖畔豪庭、卓尔筑锦苑、襄阳客厅、滨海客厅和中部物联港等项目。

对于进入这一陌生领域,阎志也坦言,2005年下半年才进去的自己是个“后来者”。但他同时也分析,若投资住宅建设很难赶得上万科、保利等成熟的住宅开发企业。但在当时的非住宅业,省内外还缺乏范本,“这恰恰是卓尔的机会”。

“随着沿海企业内迁、武汉中心城市地位凸现、武汉城市圈实施一体化,公用物业在武汉有着广泛的发展空间,这是大势所趋。”阎志说,“当别的企业在做住宅地产的时候,我看准了产业发展和商贸平台;当别的公司盯着A股上市的时候,我看到了H股的潜力。”

对于汉口北这一项目,他当年只是出于“宜商”考虑。阎志也曾多次不厌其烦跟媒体强调:“汉正街和汉口北不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关系,只是一个承接。”

“汉正街到了一定的时候,它的业态就要升级,区域的功能就需要提升。他的传统业态、批发业态就应该外迁出来,对不对?”他反问道,“那么我们就是承建它的外迁。汉正街的潜力、价值,做批发的话现在来说没有最大化。”

“我2007年开始做汉口北,那时候有谁预知汉口北要搬了吗?没有。只是我看到了汉口北这样一个区位优势,就是这个地方适合发展现代的,新型的 商品集散地。”他表示,“而我在做汉口北的过程中,汉正街的问题出现了,而此时的汉口北正好具备这样一个承接能力,于是这种转移构想顺理成章出现了。”

  问鼎首富

而他也许更加没有预料到的是,随着囊括汉口北和武汉客厅等项目的卓尔发展控股有限公司的上市,他会一跃成为湖北首富。

2011年7月13日,卓尔发展在香港联交所成功挂牌交易,截至当日下午4时,以3.09港元/股收盘,公司总股本为35股,市值10 8.15亿港元。持股85%的阎志以总身家91.9亿港元(约合人民币76.32亿元)成为IPO新贵。

此次上市,卓尔发展共发售5.25亿股,首次融资15.18亿港元,规模为2009年A股IPO重启以来14家湖北新上市公司平均募资额的两倍。这次上市,卓尔发展创造了多项第一:是香港主板市场第一只“武汉概念”股、第一只批发市场概念股。

对此阎志表现淡然,虽然认为“市值被资本市场低估”,但也并不在乎这一纸上财富。

于他来说,生活并未因为这一头衔而有什么太大不同。他依然偶尔约三两好友喝茶聊天,被服务员告知不能抽烟,“坐在那里,郁闷一个下午”。

就如他去年出版的长诗《挽歌与纪念》的后记中所言:“这与我十多年前草率出版作品第一版大相径庭,记得那时候我对于出版和发表是迫不及待的,而今似乎从容了些。”

从林谷山刷标语的少年到编外记者,再到经历蛰伏后的湖北首富,他终于在39岁迎来爆发。但又或许,在他眼中这只是人生的又一次起承转合。

    记者手记

还未到晚茶时间,香格里拉高层的茶餐厅空无一人。顶灯打在阔叶植物上,落下滑腻光晕,角落里的钢琴声,愈发衬得窗外天色灰蒙。

阎志大步走进来,简单的寒暄,落座。看到桌上摆放着他的诗集《挽歌与纪念》,阎志显出有些讶异,笑着伸过手来,抽出的却是底下的《商业领袖访谈录》。

他捧着这本书饶有兴致地翻看,间或笑着摇头,抬头讲出这次采访的第一句话:“十五年前,我就是干这个事。”他所指的“这个事”,是指最初来武汉时候的记者生涯。

这段不到4年的经历后来一度成为纸媒对他报道时反复运用的励志桥段,对于其间的困顿回转,阎志笑着谈起,并未遮掩或者讳言。但同时也强调了一句:“其实我已经不怎么讲了,最怕写成青年创业艰辛曲折的故事。”

为调节谈话气氛,记者将他与中坤集团的黄怒波类比,后者也写诗,时常笑容可掬,却又坚硬无比。话音未落,阎志便说:“诗肯定比他写得好,两个级别的。”

在他身上,似乎还没有太多商人的世故与狡黠,仍然保留着文人之间小小的相轻,还有耿直的骄傲。

而在其后的谈话中,除去卓尔上市,汉口北以及武汉客厅,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谈起他的诗歌。那本记者带过来的诗集不时被他拿起,摩挲,翻看,并认真征询:“怎么样,写得还可以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像一个受到表扬的孩子那样突然开始害羞。很难想象,在这个充满“资本原罪论”的社会,他是如何保持内心的纯净和诗人的品性的?

他的一切低调而又神秘,审慎而又传奇。倒是卓尔上市后,一篇草根博客道出了某种世俗心声——《谁说中国诗人穷光蛋》。

当记者将这一系列疑问罗列说给阎志听,他哈哈大笑。对于他的首富身份,他不予置评,认为“没多大意思,不提也不关心”。但同时他又对最终公布的集团市值略有微词,认为“被资本市场低估”。

记者建议聊聊曾经发掘他从黄冈来武汉,今年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刘醒龙。为示尊重,我特地称呼“刘醒龙老师”,他笑,予以纠正:“什么老师,我们是兄弟。”

而对于当初作为编外记者时,《良友》杂志那个甩给他500块钱,并称:“其实你不值500块,我给你这些钱很冤枉”的某位编辑,我小心斟酌着问 题,拐弯抹角问起。他直接打断:“你是不是想问我对他有没有仇恨?没有。如果他当时给我一个好的环境,我可能还不会出来。”继而哈哈大笑。

至少在这段聊天的短暂傍晚时光,阎志表现得确实更像一个诗人,鲜衣怒马,快意恩仇。

但是回归商场,他却突然好似垂柳化作黄荆。他曾经敏锐地觉察出某种机遇的到来,并毫不掩饰对于汉口北和武汉客厅项目的小小得意:“有的人没有看到,有的人看到了没有做,我做了,就归我。”

谈到兴起处,他甚至主动提到“后台”一说。之前他当选首富之时,有关他的各种猜测甚嚣尘上,百度中甚至出现 “阎志后台”、“阎志夫人”的询问标签。

“我就是一个写诗的。”阎志这样总结。

从当年罗田林谷山刷标语的沉默少年,到如今的湖北首富,阎志却像牡蛎藏珠,愈沉愈掩。除去与集团相关的事务,他越来越少出现在媒体面前,而且决口不谈个人。

与许多同等地位的人一样,他身上有一层包裹坚硬的壳,或因低调,或因审慎。

而此刻当他坐在面前,有东西被慢慢敲开。

那本绿白条纹封皮的《挽歌与纪念》,阎志写改增删的时间跨度长达15年,正好覆盖他创建卓尔至今的路径。其中他反复提到山林和田野,流浪,少年 在城市间的孤独、挣扎、彷徨还有沦陷:“我的过错来自我的成长/不,不完全是/更多的来自城市/遥远刺目的光芒”;“我学会在这座城市出售自己/并且还发 现/人们都在出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