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开卷八分钟: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2018-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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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梁文道:我们之前介绍朱维铮先生的时候,提过他是做经学史研究的大家,那么同时他人生最后十多年很喜欢研究近现代史,那么看起来这是两码搭不上杆的事,而且呢一个经学史你要是话说冲头的话,那等于是在中国历史的头,做万清史呢则是在中国历史的尾端,但是我觉得它厉害的地方就是这个首尾相顾之间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一结合起来让我们了解到很多过去我们所不注意到的事,比如说我觉得他最精彩的论述呢,在这种,就刚才我描述的这种首尾相顾的看历史的方法里面,最精彩的论述是什么呢,就是他怎么去谈利玛窦入华的事迹,以及谈到清末的汉学

梁文道:我们之前介绍朱维铮先生的时候,提过他是做经学史研究的大家,那么同时他人生最后十多年很喜欢研究近现代史,那么看起来这是两码搭不上杆的事,而且呢一个经学史你要是话说冲头的话,那等于是在中国历史的头,做万清史呢则是在中国历史的尾端,但是我觉得它厉害的地方就是这个首尾相顾之间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一结合起来让我们了解到很多过去我们所不注意到的事,比如说我觉得他最精彩的论述呢,在这种,就刚才我描述的这种首尾相顾的看历史的方法里面,最精彩的论述是什么呢,就是他怎么去谈利玛窦入华的事迹,以及谈到清末的汉学兴起,它的作用跟它跟古代经学的种种关系,真的是非常有趣,所以今天跟明天我要跟大家来谈一谈朱先生怎么做这种学问,我要讲的仍然是他的早些名著《走出中世纪》的增订本。

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开卷八分钟: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那么在这里面他其中有一篇文章叫利玛窦在中国,那么他就提到一点,就是说利玛窦我们知道这是天主教的耶稣会的传教士,他在明朝的时候来到中国,那么想尽办法要进中国,想尽办法要进北京,折腾了很久那么才找到了个机会,那么当初他来我们晓得他是假装自己是佛教出家人穿僧服,但是没想到那时候佛教在中国的形象不是很好,那么他穿僧服读书人不理他,士大夫不理他,那不管用,结果后来他晤出了道理,就开始改穿儒服把自己变成一个西来的儒生士大夫的模样,那么这才开始有点打开了局面。

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开卷八分钟:朱维铮《走出中世纪》

而且我们知道利玛窦是很喜欢跟当时的士大夫往来,但是他是怎么样逐步的打开局面,取得了在仕林之中的名声地位,终于能够到了北京影响了那么多人呢?这里面很关键一点就是他当年带广东混了很久,搞不定,终于上了江西南昌,你看看这里面就说到,到了南昌的时候,当时白鹿洞书院的三祖,张本清主动寻找他,利玛窦对这个非常的惊讶,那么他一开始还不是很了解为什么他在南昌会比较受到欢迎?他很高兴,他说在南昌看来搞传教是有希望,大家比较欢迎我,对外人没有避忌,朱先生在这里面做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他说那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南昌江西这些地方真正是王守仁,也就是王阳明以试工发基(音)的基地,王阳明的尊德心性说也在江西出船,那么所有这个地方正是整个当时的王学最兴盛的地方,而朱先生认为王学当时在明朝的时候是有点要对抗朝廷正统的朱学的。

而这样的一个对抗里面很值得注意一点是王阳明学问,从陈白沙到王阳明都宣扬学贵自得这一脉,而学贵自得这个东西我们知道到了清朝的时候,大家都马说王学空谈心性,然后讲什么学贵自得,然后不是很认真读书,结果后来搞的不好了,但是我们要了解在经历了清朝嘉靖长达45年的君主独裁,创造的思想高压的岁月之后,提倡学贵自得等于什么?呼求学术独立,要突破腐败统治的思想牢笼,当然也意味着要向中世纪的专职体制争自由,按照逻辑过度古籍个人学术的独创性必定导致孟子所说的人皆可成尧舜命题的债权式,那么这个利玛窦有关系吗?这个利玛窦入华的时候恰好碰上王阳明的王学解境,然后这个时候又正好他到了王学发扬的基地江西南昌,而这一批人是什么样的人呢?这时候这个地方的读书人他们就把利玛窦当成来自西海古圣潜修发现的新道理,那么他们当时正喜欢讲一句话叫做东海、西海心同理同,所以就莫名其妙的碰到了学风比较开放,比较喜欢欢迎外人,甚至认为普天,真有普世价值的这批王学的这批士人们就很欢迎利玛窦了。

那么利玛窦有没有没有意识到,或不愿意正式这一点呢?很难讲,但是利玛窦当时走上了一个很特别的道路,就是所谓的学术传教法,那么他跟别的当时的传教士都很不一样,而他学术传教法传进来的东西自然就是西学,而西学这个东西碰上了王学就产生了很多的化学效应,我们看看中间一些交往,这个以前如果坦白的讲我虽然做过天主教徒,但我对利玛窦的很多生平传记也只是知道的非常肤浅,篆书看的不多,那我在朱维铮先生这里看到,原来当时竟然获得了南京国旨兼肄业(音)的焦红(音)的注意,这可是个大学者,那么焦红(音)是谁呢?教过太子是太傅,也是徐光启的老师,而当时住在焦红(音)他家的,还有一个更多中国人知道,就是李佐武(音),那么李佐武(音)跟焦红(音)原来都很喜欢利玛窦,而且李佐武(音)还把这个利玛窦当成好朋友,把利玛窦写的东西发给自己文章看,然后这里面他就说到,称赞利玛窦是什么人呢,说利玛窦这个人常请前辈予定音律,又请名姓理者予讲大意,又请名流经哲予通解说,故能尽言此间之语,尽做此间之文字,尽行此间之礼仪,示意及标志人内甚玲珑、外甚朴实,那么称赞得他不行了。

那么当时这批人喜欢他,其实也是王学一脉的对利玛窦的这种人的称赞的一个代表,就认为他那种不顾名利,他当然不顾名利,我们知道利玛窦虽然他是西方来的儒者,好像是真来求学问,跟当时李椎(音)他们看不起的那种,到最后考功名的读书人不一样,这就很合这一批激进派王学的胃口对不对,那么就非常非常喜欢他,那么这里面朱维铮还提出一个问题,就是明朝、清朝之间有很多的学派,晚明学派林立,比如说我们看这个明儒学案就可以知道,那这里面有个东西,就西学,当时明末其实中国已经跟西方打开关系了是不是,很多这些西洋人,尤其传教士带来的东西,像利玛窦,他们带来西学,西学算不算一个学派呢?然后朱维铮先生就说好像只有明初的梁启超稍微初理其绪(音),那么把西学当做晚明一个学派予以考察,那么在朱维铮先生看来这其实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就把西学也当成中国学术研究传统上的其中一个学派。

这么讲的话,我们现在明清的整个思想史的观看的方法可能就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