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卫情话 王家卫的感官爱情故事
本届香港书展的主题是“爱情文学”,说到香港的爱情文学,有许多绕不过去的名字,比如张爱玲、比如亦舒。其实爱情文学并非只是女性的专属,在很多香港男作家的作品中也能读到深刻的爱情故事,武侠小说大师金庸笔下的小龙女和杨过的爱情就被世人传颂。
而今年去世的刘以鬯先生,在他的意识流小说里,也不乏爱情元素。爱情是人类共通的语言和永恒话题,不仅文学里有,在电影中更是无法忽视的主题。深受刘以鬯文学影响的香港电影导演王家卫,就将“爱情”这个主题拍出了一种独特的美学来。
因为《花样年华》中流露出来的绵绵爱意有着很浓重的怀旧气息,让我萌生重听这部电影原声音乐的想法。当然,一边听一边读这本《王家卫的感官电影》,会有更为深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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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卫的感官电影》
(英)加里·贝廷森 著
倪志昇 译
浙江大学出版社·启真馆
2018年6月
当前浏览器不支持播放音乐或语音,请在微信或其他浏览器中播放 Try a Little Tenderness Otis Redding - My Blueberry Nights (Music From the Motion Picture)
既然是谈论王家卫电影中的感官艺术,这本书也自然少不了他作品中的音乐性、视觉以及诗意美学等要素。比如王家卫电影中的独特美感——阴郁的氛围、独白、空景的运用等等,都展现了诗学中观影者的反应和导演创意选择之间的相互关系。
观众在这样的电影里,不再追踪情节的波澜而无暇思考,而是在各种叙事方法里找寻自我的声音。这里面有一种强烈的代入感,正如诗的停顿与留白那样,你的人生与过往都将映照其中。
花样年华
相对于视觉与诗性的独特性,王家卫电影里的音乐作用最容易被普通影迷所了解。有评论家认为他电影音乐运用了大量的“MV手法”,也就是拼接与杂糅在某个故事情节里。对此,本书中也有不少认证。
其实,王家卫借用音乐(比如一些不断重复的音乐)这种表达形式,是为了电影叙述的完整性,尽管在单纯的故事结构上它多有分裂。所以我们能看到,音乐的元素在《春光乍泄》中讽刺的意味,在《重庆森林》里的自觉性,在《东邪西毒》中暗指的意味,并且在《堕落天使》里制造出拼贴的效果。
东邪西毒
在这里,音乐还发挥着剧情内声音的作用。王家卫把这些音乐当作人物自然的声音,并且成为人物随身携带的“自动点唱机”。所以在一些沉默的镜头下,音乐也就替代了语言的沟通。有时候我们觉得爱情无法言说,情感难以表达,但在王家卫的电影里,音乐可以将许多情话说得绵长。有的充满了希望,有的却是绝望。但休止符总难休止,在看似留白的地方却喋喋不休。
想想苏琳于孟菲斯的酒吧飘荡于《尝试一点温柔》这首歌曲里的情态(《蓝莓之夜》)、性感的探戈不停地延续到耀辉厨房中的情欲交媾(《春光乍泄》),或天使于自动点唱机播放《说我的语言》时所触动的情感结合问题(《堕落天使》)。
春光乍泄
王家卫使音乐发挥美感和表达上的作用,但是他也否定伤感电影于情感上的操控,以及艺术电影的情感分离。尽管每个人都等待着一次伤感的到来,可王家卫就是不轻易给你。这就是人最真实的情感——总是在隐忍。
而最极致的隐忍或许是《花样年华》吧,这部改编自刘以鬯经典作品《对倒》的电影,不仅布满了文学与诗学的美感,更有怀旧的情怀。而这些怀旧不单单表现在演员的旗袍上,和旧上海风貌的街景上,怀旧在音乐中也呈现得淋漓尽致。
对倒
刘以鬯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8-6
我在听这部电影的原声音乐时,听到了评弹、越剧、京剧等传统音乐种类,甚至连人物清晰干净的对白都显得时空悠远。这正是因为王家卫在大熔炉的故事里,融合了不同体裁、风格与时代,包含了高蹈和低俗文化的音乐形式。这里的“老歌”即有怀旧的作用,于构建想象过去之时,也不忘缅怀已逝去的时代。作为过时的对象,他们也创造了后现代作品中常见的审美距离。
如果说爱情的美好在于它的稍纵即逝,那么它的情意也在于持续的怀旧。我们在王家卫的电影里看到了另一种爱情故事,它抵达我们的各个感官,最后停驻在心间,往事与情人都已模糊,唯有一首歌、一段音乐还在响起。
在《重庆森林》里,《加州之梦》的喧嚣与热烈却在飞机的升空和纸飞机的“远行”里演变成了恋情失败的意象。歌曲既能让爱情萌芽,也同样能悼念它的逝去,警察633和空姐爱人热恋的画面便在我们的脑海里久久不去。 这,就是爱情吧。
《重庆森林》中航空制服在晒衣线上飘荡,一架飞机划过天际,此时以《加州之梦》为音乐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