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上春晚 何不请余秀华上 “春晚”

“央视春晚”这顿年夜饭,不好办。讨好的唯一办法,就是办给愿意看的人,只能把观众当成尊贵的客人。你高高在上,观众绝对不买账。谁是最愿意看的人呢?我看到报道说,今年央视新增了“测评环节”,节目组在全国多个代表性城市,从不同年龄段、不同行业的观众中进行抽样调查,让他们从候选曲目中试听并进行打分,结果《当你老了》和《从前慢》两首歌均以高分脱颖而出。

这两首歌曲分别由莫文蔚、刘欢演唱。莫文蔚是“60末70初”,刘欢是“60后”,年龄都偏大,加上“60后”的总导演哈文,我觉得,这基本定了晚会的调子,那就是往回看,怀旧。打中老年牌,给中老年看。身处网络时代,很无奈,很无助,只能愉快地适应,别无选择。

年轻人根本无视“央视春晚”。你搞你的,我玩我的。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我身边的“80后”、“90后”、“00后”们,自有自己的天地,各有各的玩法,且乐此不疲。代沟,我以前感触不深,随着年龄增长,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有个亲戚是“90后”,到我家请教写东西的事儿,每次,我都要耐心细致地跟他讲什么文艺理论,推荐书目。“90后”微笑着点头,不反驳我,但从他的表情看,我的教导,根本就没让他入眼入耳入脑入心。春节临近,这个“90后”,一个月写出了十几万字的网路小说,请我“斧正”。

我看后,大为惊讶,年轻人想法稀奇古怪,表述、构思、感觉都是新颖别致。我再也不敢给他讲什么文艺理论了,更不敢给他推荐书目了。只剩下“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央视春晚”有什么能量把这样的“90后”拉过来?过去,年轻人只有到节目最后看几眼,看看本山大叔的小品,马马虎虎笑一两声。现在谁来代替本山大叔?导演真得好好找一找。

《当你老了》《从前慢》上春晚,透出一点信息,即不经意间,春晚介入了文学元素、诗歌元素。

《当你老了》,这首歌,赵照改编自爱尔兰著名诗人叶芝的《当你老了》,也许观众听到改编的歌曲,会找到叶芝的诗歌读一读,对比对比冰心、飞白、还是袁可嘉、杨牧的翻译谁更好。比较比较下面经典的句子:“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袁可嘉译)”“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冰心译)”。

《从前慢》是刘胡轶根据作家木心的同名诗改编的。我特别喜欢这首诗:“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 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听着这样的歌,一下子就打中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把你拉入一个审美的境界里。或许,听完歌,会找来木心的《文学回忆录》翻一翻。

好诗是人间不败的花朵,好诗战胜了时间。我突然想起来了,何不让刚刚走红的余秀华来补缺赵本山呢?目下,当代诗人中,老少最关注她,关键是,她的诗接地气,老百姓能看懂。

就让余秀华朗诵她的《再见,2014》吧:“像在他乡的一次拥抱:再见,我的2014/像在他乡的最后告别:再见,我的2014//我迟钝,多情,总是被人群落在后面/他们挥手的时候,我以为还有可以浪费的时辰//我以为还有许多可以浪费的时辰/2014如一棵朴素的水杉,落满喜鹊和阳光//告别一棵树,告别许多人,我们再无法遇见/愿苍天保佑你平安……”

余秀华,是一个普通农民,没有大腕的脾气,她比“大衣哥”“草帽姐”等草根歌手更有内涵,绝对能感动大家,甚至还能唤醒大家一些忘却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