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演家林达信 永远把美好带给大家——林达信

2017-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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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林达信说,泰州在我的心目当中就是家乡.无论离开它有多远,无论离开的时间有多长,它始终温暖着你的心,始终在你心里的最柔软处.在外面奔波.付出,只要想起泰州这块土地,或者回到泰州这片土壤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释然的感觉,觉得特别的怡然自得,是一种永远的家的感觉.    问:你在泰州生活了好多年,一直以来对泰州怀有深切的感情,当初是怎么到泰州的?     林:到泰州应该是上世纪50年代末的事情,当时我父亲从扬州工学院调到泰州水泥制品厂当工程师,后来全家就一块儿迁到了泰州.实际上我父亲在泰州呆的时间

   林达信说,泰州在我的心目当中就是家乡。无论离开它有多远,无论离开的时间有多长,它始终温暖着你的心,始终在你心里的最柔软处。在外面奔波、付出,只要想起泰州这块土地,或者回到泰州这片土壤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释然的感觉,觉得特别的怡然自得,是一种永远的家的感觉。

    问:你在泰州生活了好多年,一直以来对泰州怀有深切的感情,当初是怎么到泰州的?     林:到泰州应该是上世纪50年代末的事情,当时我父亲从扬州工学院调到泰州水泥制品厂当工程师,后来全家就一块儿迁到了泰州。

实际上我父亲在泰州呆的时间不是太长,两三年后又回扬州了。

我呢在江苏省泰州中学读书,学校的师资力量非常过硬,教学质量非常好,环境也非常好,所以我就没回扬州。当时只身一人,住在青年路那儿的斗母宫宿舍。我1966年初中毕业后,高中遇上了“文革”,一下子就把学期拉长了,直到1970年才高中毕业。

那时候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部分同学毕业后都插队到了兴化这一带,我呢属于侥幸,进了工厂。     问:怎么会有这样的侥幸?     林:可能与我是江苏省泰州中学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队员有关,追溯起来,我后来从事艺术事业,完全是受那会儿的影响。

当时在宣传队,说学逗唱什么都来,包括舞蹈,都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留下来后,我被分在了泰州市第二农机厂,也就是现在的春兰集团,我要不离开泰州,没准现在是春兰的干部了,哈哈哈。每次到泰州就住在泰州宾馆,泰州宾馆也是春兰集团的嘛,所以很亲切。在二农机呆了将近3年,一直参加厂里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我还爱好打篮球,是我们二轻局篮球队的主力,所以那时候,我在泰州也算是比较活跃的人物。     问:3年之后,你的生活有了一个很大的转折。     林:1973年,全国的艺术院校先恢复了招生,南京艺术学院来泰州招生,我记得非常清楚,泰州文化馆的凌绮老师,她说达信,你应该去考一下。

我说人家那是专业的,我这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哪行啊。

她说你基础条件不错,应该试一下。这样我就去了,也没准备,对表演专业不太有认知,不知道要考什么内容,对小品也不大熟悉,后来唱歌没问题,朗诵呢,即兴来了一段毛泽东诗词。哎,没过多久,来了个信息,说你录取的可能性比较大,泰州所有考生中只有你一个。

哎哟我当然挺激动,因为能考上艺术院校,在当时来说,很了不起呀,也是改变人生命运的时候啊,我在二农机只是车间的修理工。后来又听说正式通知来了,但隔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动静,我就托人问呐,一问,是厂里不放,我是厂里宣传队的主力,不能放。

我当时挺着急,但是也没办法,听组织上的吧,后来他们研究来研究去,到我拿到正式通知去南艺报到的时候,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问:前前后后你在泰州生活应该有10年吧?     林:10多年呢,在泰州的少年时代、青年时代,是我风华正茂、充满幻想、踌躇满志的年代。

现在每每回到泰州,儿时的回忆都很真切。像我去省泰中原来那个校址,看到那棵银杏树,看到那个操场、那些教室,就能引起好多非常美好的回忆。包括学校西边的那条城河,我游泳就是在那儿学会的。我印象特别深的,就是那个大驳船后面,都栓一小划子,驳船一过,我们就游过去爬到小划子上去,在上面戏水,然后再跳下来。

还有泰山公园,那时候我们晨读后,在食堂吃了早饭,然后一出后门就到了泰山公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学校的升学率非常高,老师要求非常严格,每天晚自习,老师来检查也是戒备森严的。

但那会儿经济条件也差,经常有人到晚上饿得受不了,然后呢,跑到旁边八字桥那儿,买碗馄饨,好像是8分钱一碗,很亲切。     问:那个时候讲泰州话吗?     林:那个时候完全是泰州话,后来出洋相就出在这儿。

那会儿说普通话,基本上是泰州普通话,之前在宣传队,上台表演数来宝、快板书,普通话是极其不标准的。

后来到了南艺,戏剧系它不有台词课嘛,上课的时候,老师说,哎,你那个新来的同学,你念一下“白菜”。我一念,“薄(音)菜”,哎呀,弄得哄堂大笑。我现在也算是央视朗诵艺术大赛的评委了,但当时确实是不行。

    问:晚去南京一个月,倒引起老师的注意了。     林:后来就带来影响了,就是练芭蕾啊,压腿、劈叉之类的,这形体课人家练一个多月了,后去的就是不一样,加上我去的时候已经20出头,胳膊腿也硬了。

当时自己挺着急,心想一定要赶上去,然后我一个人在那儿早上早起练、中午午休练,后来压得腿上的毛细血管都破裂了,真是能吃苦。

最后学期结束,形体课考试的时候,我是第二名,还是赶上去了。还有练台词,为把普通话说好,天没亮就起来在校园里练发声。有一天早上我练了半天,我说天怎么还不亮啊?跑到传达室一看,两点半。那会儿没手表,一家顶多父母有块表,一直到大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母亲才给我买了一块30多块钱的钟山表。

反正在学校的那几年啊,很艰苦,但是确实也学了不少知识,求知欲也特别旺盛,自己也特别珍惜这个机会。第二年的时候,我当上了我们班的班长,还是院学生会的委员,也是院篮球队的主力,我参加院里的田径比赛,手榴弹是全校冠军,铅球打破院纪录。

总的说来,我也算是学校比较优秀的高材生吧。     问:南艺毕业,你就被分配到了南京话剧团?     林:当时班上20多个同学大都分在了省内徐州、南通、无锡等地方,我和四五个同学到了南京市话剧团,然后就演话剧了。

在学校的时候,是演小品,局部的、片断式的,剧团里演大戏,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看了,不行的话,可能一荒好几年,永远跑龙套。

我在剧团演的第一个角色,是《八一风暴》里的一个师长,我那时才20多岁,演师长,够吃力的,但是很用功,粘个胡子演,人家一看,哎,小子演得还不错。

后来《没有结束的战斗》啊,《曙光》啊,几个戏演的全是主角。演了两年以后,1980年参加了我第一部电影《智截玉香笼》的拍摄。     问:前些时候央视《流金岁月》还做了一期这部电影的回顾。

    林:对,我也应邀参加的。片子是潇湘电影制片厂拍的,当时他们到话剧团找演员,看到我之后,哟,长得挺帅的,这是第一印象。

然后再一了解,林达信,30岁不到,舞台上戏也演得不错。这样他们就请我到长沙去,试妆,试镜头,拍了一场戏。当时我心里对电影没底啊,但他们很快就决定让我来演片子的主角了。那会儿电影拍得慢,我跟葛优他爹葛存壮,还有赵联几个老演员,拍了将近半年。

通过这部电影,我开始接触影视世界,像在学校老是争论的影视表演和舞台表演,它们的区别究竟在哪儿?其实说区别,只不过表演的分寸把握不同而已。通过拍电影,加上我也挺有心的,对影视的制作流程,不光是从演员角度,还从导演角度,从摄影角度,都学了不少东西。

所以后来我自己导戏,导的第一个就拿了奖,就是那部拍测绘兵的电视连续剧《坐标》。     问:真正给你带来全国性知名度的,应该是当时影响很大的《夜幕下的哈尔滨》。

    林:那是1983年年底,那会儿影响确实比较大。前些天北京电视台做节目,又把我拉去说这部戏。

此前王刚播的这部小说已经很有影响,后来拍电视剧,副导演等几个到南京来找演员,就找到我了,他们看了我以后,觉得还可以,但是决定不了。然后他们给导演打电话,让导演从青岛赶过来,之后他们又说,能不能咱们一块儿去接站?我说可以啊。

在南京火车站,导演一下车,一看,指着我说,就你。就这么接下了戏中王一民这个角色,还挺有戏剧性的。事后导演说,当时说定了你,之后细想,你就拍了一部电影,到底怎么样,我心里也打鼓,没有太大的底数,只不过看你外部的形象和气质,还比较接近那个人物。

后来戏拍了一半的时候,导演又说话了,说现在可以放心了。     作为10集以上的电视剧,《夜幕下的哈尔滨》是国内的第一部。

到了播出的时候比较火,反响特别好。然后我就跟着火了,连续拍了《林海雪原》、《家·春·秋》,还有《樱桃行动》、《半岛黎明》、《唐明皇》,包括电影《井》、《响马县长》等等一大溜。

    问:你出演的片子里有个现象,比如说《家·春·秋》,《林海雪原》,这些片子以前都拍过的,都成了经典了,你再来演的话,当时心里有没有压力?     林:那肯定有这个问题啊,首先就是你敢不敢接。

比如说《林海雪原》,我演少剑波嘛,我想那片子八一厂拍得多好啊,张勇手演的少剑波,演得多好啊,咱能不碰甭碰吧。后来长影厂那位老导演鼓励我说,你前面《夜幕下的哈尔滨》大家都知道的,里面王一民文武双全,现在少剑波依然是文武双全,你能演好的,非你莫属。

后来我就去了剧组演少剑波。《家·春·秋》对我的考验就更大了,当时他们已经拍了一个月了,然后把样片送到巴金那儿,巴金没认可,说这个人怎么能演大少爷高觉新呢?不行。

之后才找了我,试装、造型,摄影机各个角度拍了一下,然后他们说要送到巴金那儿请他看一下,这一次就很谨慎了。我回到南京的第三天,电话过来了,认可了,就是你。

当时我就有一个想法,要演就要演好,别演得人家说跟以前的没法比,就是最起码尽自己努力演好每一场戏。也是拍了一段时间后,导演李莉说,现在怎么看你都是高觉新了。后来搞片子的新闻发布会,张瑞芳、王丹凤、孙道临都到场了,《解放日报》评价肯定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演的高觉新。

那意思是跟以前的《家》来比,最起码不逊色。     问:后来怎么调到北京的?     林: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央视的《电视你我他》,把我和当时总政话剧团的副团长郑邦玉请去做节目,郑邦玉说,哎,达信,你调北京来多好。

我说到哪儿?他说到总政话剧团啊。我说那好事儿啊。

后来呢也没太当回事,我又去沈阳拍陈家林导的《半岛黎明》了。1990年上半年,郑邦玉来了个电话,说他们团里要上一个话剧,叫《天边有一簇圣火》,里面有一个副连长,特别适合我演,那我从南京就被借调过来了。

排戏然后去云南等地演出,有50天,回来以后,正式调令就发到南京去了,发到南京以后就跟当时泰州二农机一样,团里不放。当时南京对我也挺好,但我还是挺想去总政啊,因为我一直有个军人情结,我大哥当过兵,我四哥也当过兵,那会儿我也想当兵,尤其在省泰中宣传队里,宣传队所有的男生都想当兵,觉得穿上一身军装就不得了了。

有一次北海舰队来招潜水兵,我去应征了,带兵的了解我以后啊,很喜欢,说部队就需要这种文艺骨干啊、体育骨干啊。

体检完全合格,最后一政审不行了,我父亲的出身,当时有个说法叫“一般历史问题”。最终南京市文化局领导还是理解了我,说你到了总政也是南京的光荣啊。在总政话剧团演了《李大钊》等等一系列的话剧,有两三年,然后做演员队队长、当副团长、团长。

当副团长就开始坐班了,开始“牺牲”了。这会儿回想起来很可惜啊,那会儿有多少戏来找我演啊,比如拍《雍正王朝》,唐国强给我电话说有个好角色,“雍正”里面一个八爷,看上去道貌岸然,骨子里是个很阴险很狡诈的人。

他又说,片酬也谈好了,42万,96年啊,这多大的诱惑力啊,后来还是放弃了。     问:当了领导之后,可以想像工作压力一定很大。

    林:是啊,最主要是创作问题,创作、排练、演出,这是一个剧团的中心工作。全团有没有持续发展,靠的就是创作。刚当团长那会儿,正是1998年抗洪嘛,我们到九江体验生活,到了九江就碰上了大坝决口,回来后就挺有感受,我们的编剧,写《牵手》、《中国式离婚》的王海鸰,就把她以前写三代军人的一个创作素材,以抗洪作为背景,写成了《洗礼》,非常震憾。

这戏后来一炮走红,拿了全军一等奖,也是全国的戏剧节一等奖。

我是这个戏的艺术总监。     问:2000年你又被调动到了八一电影厂当副厂长,主要负责哪一方面的工作?     林:主要就是抓影片生产。

当时去的时候,《惊涛骇海》、《冲出亚马逊》,非典时期的《惊心动魄》,还有《枪手》,这些影片生产,就是我负责的嘛,包括最后的《太行山上》。《太行山上》拍了一半,我又被组织上调任歌剧团团长。

    问:你在八一厂这几年中,厂里确实拍了好几部有影响的片子。后来在歌剧团呢?     林:到了歌剧团还是抓创作。比如说,为纪念抗战70周年排的《野火春风斗古城》,这个戏拿遍了该拿的各个奖项。

红军长征70周年,我自己出任导演,排了歌剧《山水回声》。这个戏把以前老的歌剧,像《红霞》等等戏中的精彩片断,我们用新的串连方式,把它们排成了一部新戏。

演出以后,效果非常好。按阎肃老师的话说,达信,我服了你了。     问:前面你提到朗诵、主持,我感觉你的“粉丝”当中,肯定有一批是这方面的。     林:嗯,那倒是。

因为当领导以后啊,大板块、长时间地出去拍影视的机会少了,朗诵、主持呢,我也一直比较喜欢,有一定的功底,那么全军的大晚会,包括全国的大晚会,我参加了不少,前些时我还去绍兴主持了鲁迅文学奖的颁奖,央视“心连心”我参加有七八次了。我的心愿就是,永远把美好带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