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书明讲述彭雪枫怎么死的?
近日,怀着敬意,记者赴德阳市黄许镇九五厂家属区拜访了离休干部、抗日名将彭雪枫将军生前警卫员肖书明。大病初愈的肖老,获悉记者来意,已90岁的他,眼中立刻放出光彩。
肖老手捧彭雪枫将军的照片,向我们讲述了当年他紧随将军征战的烽火岁月。1942年5月,日本兵闯进了肖书明的家乡河南省开封市通许县肖庙村,见物抢物,见人杀人。
肖书明只身逃出,次年3月,他一路乞讨来到安徽省涡阳县龙山镇一村庄,一名战士发现了他,递给他一碗稀饭。正吃着,迎面走来了四五个军人,为首那位30岁左右,相貌英俊,气质不凡,腰间别了一支盒子枪。他径直走到肖书明面前,蹲下身,和蔼地问他:“小鬼,干啥的?哪里人?”肖书明答道:“狗日的日本鬼子让我成了叫花子。河南通许人。”那人皱眉“哦”了一声,又问他:“你晓得魏干成不(一方枭雄,后被彭雪枫用计收编)?”他回答:“当然晓得。”那人一听,很高兴,接着又问:“你当兵中不中?”他答:“只要有饭吃,就中。”那人听后哈哈大笑,说:“我批准你当兵了,你今后就当我的警卫员!”
“后来我才知道,问我这问我那、批准我加入革命队伍的那个军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新四军第四师司令员彭雪枫将军。”肖老感慨地说道。
舍身救将军 奋勇杀敌立功勋
1944年2月11日,第四师与日军“扫荡”部队交战。敌人炮火猛烈,兵多势众,为减少伤亡,彭雪枫将军果断命令部队边打边撤,并命令周边部队对敌人进行包抄。傍晚时分,将军带领部队撤到了曹圩并占据了有利地形,此时负责包抄的部队也已赶到,700余名前来“扫荡”的鬼子和伪军被我们包了饺子。
“打!”待敌人进入了伏击圈,将军一声令下。刹那间,枪炮齐鸣,敌人腹背受敌,尸横累累。肖书明紧跟将军迅速冲向战场,就在此时,一梭子弹从山顶上射来,肖书明左边的3个战友当场被打倒在地。关键时刻,他大喊一声“卧倒”并迅速按下将军,用自己的身子压在将军身上,“哒哒哒……”一排密集的子弹射来,其中一颗子弹还掀掉了他的帽子,并在头顶上擦出一道殷红的血口子。
待敌人装填子弹的一刹那,肖书明奋力抱住将军一个侧滚翻,两人滚进战壕工事。滚了个“狗啃泥”后,将军连吐两口泥土水,冲他胸前打了一拳,说:“小鬼,有种!我欠你一条命!”
此次战斗中,肖书明又受将军之命攀到山顶,将敌两个重机枪手击毙,并在和日寇扭打时滚下悬崖。不过,幸免于难,但受重伤。
3个月后,肖书明痊愈,又回到了彭雪枫的身边,并被提拔为警卫排代理排长。那次战斗,就是著名的“曹圩战斗”,歼敌400余人,俘敌300余人,缴获大量的枪支弹药,肖书明也因此荣立一等功。
将军殉职胜利前 憾痛至今
1944年4月,日军为打通我国陆地交通线,大举向河南腹地进攻。8月,彭雪枫奉中央军委和新四军军部之命,率四师主力部队于泗洪县誓师出征。从8月15日到9月7日,彭雪枫将军率部连克肖县、永城和宿县等城镇,解放了200多万敌占区的受难同胞。
河南夏邑县城驻扎着顽军李光明支队上千人,为夺取夏邑,彭雪枫先后3次带领肖书明等警卫员、参谋人员到夏邑县城周边勘察地形。
9月10日,彭雪枫亲自率领3个团攻取夏邑城。“为确保战斗顺利进行,彭将军亲临一线指挥,我军很快便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说起当年的战斗,肖书明记忆犹新。为在弹雨纷飞中保护将军的安全,肖书明紧随其身后,寸步不离。“由于城内敌人负隅顽抗,那场战斗打得相当激烈,枪管都打红了,到第二天黎明,遍地都是尸体。彭司令员每到一个地方,都爱站起来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即使在战场上也不例外。”肖书明说。
天亮后,先头部队已经攻入了城内,胜利即将来临。“听着指战员们的冲锋声,彭司令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登上一个小山坡,习惯性地端着望远镜观察城内情况。突然,我看见他身子轻轻晃了一下,继而沉沉地栽倒在地。我快步跑上去,看见一缕鲜血正从他左胸缓缓流出。我迅速叫来卫生员,但还是不行……不久,司令员就牺牲在我怀里。”说起彭雪枫牺牲的往事,肖书明目光中流露出伤心和痛悔之情。指战员们知道彭雪枫牺牲的消息后,大声喊着“为司令员报仇”的口号,奋勇杀敌,很快攻占了夏邑城,击毙了顽军支队长李光明。
肖老告诉记者,每当他看到彭雪枫的照片,就会想起他的音容笑貌,想起那些跟随他征战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