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峰院长没有当院士 周云峰:好医生 好院长
木叶萧萧珞珈山,碧波浩浩东湖水。湖光山色间,武汉大学中南医院被布置得庄重典雅,院长周云峰也愈显容光焕发。
因为这个冬天喜事连连。刚刚接待过法国总统希拉克的来访,又迎来了医院五十华诞,作为院长的他,被法国政府授予“骑士勋章”。
骑士勋章,是对享受国务院津贴的知名专家、武汉大学博士生导师周云峰,这位集友谊使者、高效的管理者、精诚的学者于一体的医疗尖兵恰如其分的褒扬。
2006年11月18日,一个值得特别珍藏的日子。
笃行的友谊使者:成就中法医疗教育合作典范
时间回到2006年10月27日。这一天,法国总统希拉克一行来到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出席了中法合作项目——“中南医院急救中心竣工剪彩仪式”暨“武汉大学中法肝胆疾病研究院奠基仪式”。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元首首次访问武汉。
在紧张的访华安排中,是什么吸引希拉克总统访问中南医院呢?
从希拉克总统在中南医院热情洋溢的演讲中,很容易找到答案。希拉克盛赞武汉大学树起了中法医疗教育合作典范。他认为,随着中南医院急救中心及中法肝胆疾病研究院两个项目的开展,这一合作又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在演讲中,希拉克总统特别提到了周云峰教授。希拉克说:“您在这项合作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们十分高兴您自2006年起成为法国学者中的一员,我理所当然要向您表达我们衷心的谢意!”
实至名归。周云峰多年来一直积极引进先进的医疗模式,为中法医疗、文化交流,作出了突出贡献。
周云峰在他身上,你可以掘出很多亮点——带领的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迅速成长为大型现代化综合医院;致力于中法医疗教育合作交流,获得了法国政府授予的“骑士勋章”;坚持不懈地精研业务、毫无保留地栽培桃李,表现出一位学者应有的风范;耗尽心血兴建一流急救中心,分秒必争地从死神手里抢夺每一条生命……他是一位艺术化的管理者、友谊的使者、优秀的学者,更是一位仁心妙手、精勤不倦的医者。
(资料照片)1986年,周云峰以优异成绩被公派到法国里昂大学北里昂医学院学习,1991年获肿瘤放化疗专业博士学位,学成归国后,一直致力于中法医学交流合作。
2000年,担任中南医院院长的周云峰将医院与法国的交流带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中南医院和法国多家医院频繁互访交流。
长久以来,周云峰一直希望参照国外先进的急救模式,建立医院的急救中心。2003年,是法国的“中国年”;2004年,是中国的“法国年”。在互访中,周云峰认识了巴黎最大的急救中心的副主任、法籍华人赵剡。赤诚交心,惺惺相惜。周云峰希望赵剡来中南医院工作,引进法国模式兴建中南医院急救中心。
对31岁的赵剡来说,他9岁随父母定居法国,自己事业有成,在法国也有个美满的小家庭;要回中国创业,谈何容易?
但是,2005年9月,赵剡还是来了。
是什么使赵剡毅然前来呢?他说:是周云峰院长的敬业、诚挚、知遇。周院长邀请赵剡来访时,指着一大块空地说:“给你一个完全的舞台。这个舞台由你作主。”沁人心脾的话语,让而立之年的赵剡怦然心动。
当赵剡全家搬来武汉时,周院长亲自送来了碗筷。心怀感激的赵剡更坚定了大展宏图的决心。
从急救中心的设计到材料、设备的准备,均是赵剡一手规划,投资千万元、占地3500平方米的中南医院急救中心令人耳目一新。
走进急救中心,“时间就是生命”的理念得到了深切的诠释——所有仪器均24小时开机,处于战备状态,这可以减少一分钟的开机时间,为抢救赢得3%的机会;传统医院常见的子母门没有了,代之以一米二宽的大门,开门、关门,可节约十几秒时间;每个诊室门口都有一盏灯,灯亮或灭代表有人无人,一目了然,这又可以节省哪怕几秒的时间。
在这里,每一辆救护车就是一个流动的ICU(重症监护室),车上配有经验丰富的医生和齐全的设备及药品。救护车可以直接开进急救室内,完成所有抢救流程。
中南医院急救中心最大特点是“一站式”服务。病人按照病情危重程度被分诊到独立诊室候诊,实行“病人不动,医生动”的人性化全新服务流程。
和传统医院不同的,还有这里的布局。紧临急救室,13个医生诊断室一字排开,便于接诊危重病人。B超室、CT室、检验室等都在半径50米的范围内,手术室与诊断室不过几步之遥。大至开颅手术,小至伤口缝合,都可在这里完成。在短短30分钟内,医生就能完成B超、CT、量血压等检查和清创、缝合治疗,而以往,至少得两个多小时。一些重症伤员甚至可在1分钟内被推进手术室,真正实现了与时间赛跑。
先进而齐备的医疗设施是这个模式得以实现的有力保障。这里,大型检查设备和诊断室、分诊室、抢救室、留观室等一应俱全。抢救室内有15张多功能病床,不仅可当诊断床使用,还可充当“担架”和手术床。便携式呼吸机只有足球般大小,但能保证8小时供氧;输液速度可由电脑控制精确到每秒几滴,输液成分可显示在LCD屏上。另外,中心还设置了高压氧室,以保证需要输氧的病人尽快吸氧。
先进的急救中心并没有增加病人的费用。周云峰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花费如此大的心血建立急救中心呢?他说:生命高于一切。急救中心建成以来,心肌梗塞的病人在这里得到及时救治,心脏骤停的病人在这里复苏了……看到这些,是他最大的满足。
谈到所取得的成绩及希拉克对他的赞美,周云峰说:这正如水到渠成,是众人拾柴、日积月累的结果。
十几年来,武汉大学中南医院与法国医疗界的交流合作日渐深入。从2000年起,中南医院每年安排6名青年大夫脱产学习法语并送去法国学习。“中法物理放射硕士班”、“中法急救硕士班”等纷纷建立起来。双方还互相培养博士,已扩展到了五六个专业,2007年招生不低于十个专业。
而这一切,和周云峰的敬业精神密不可分。
医院党委书记张元珍谈及此事记忆犹新。她说:为了给医院找到更多的培训、交流机会,2004年春节,周云峰利用在法国南锡大学访问的间隙,一个学科一个学科地走访,为放射科、麻醉科、心内科等争取了七八个培训指标。为了合理利用法国提供的经费,周云峰把经费向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学子倾斜,使更多的优秀学子得以深造。每一批学生出国前,他都要和他们谈话,告诫他们注意事项,勉励他们勤奋学习,为国争光。
周云峰致力于中法医学交流合作,既是为了医疗事业,也是为了回馈友谊。法国,在周云峰的脑海里,留下了美好的一页。1988年底,他的妻儿刚到法国,生活艰辛,他所在实验室的老师见状,即刻为他捐款4000多法郎。在他们的帮助下,周云峰很快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毕业回国的那天,法国同事都去送别,大家抱头痛哭,泪湿衣襟。
2006年12月6日,周云峰收到了法国总统希拉克的签名信。“我已回到巴黎,对您及您同事在我10月27日访问中南医院期间给予的盛情接待表示诚挚谢意。我很高兴地看到,中南医院在急救和肝胆疾病领域,与法国开展前景广阔的合作。对您致力于法中医学领域的合作和友谊,我深感欣慰。”
如今,中南医院与法国南锡大学、南锡亨利庞卡莱大学、巴黎十一大学、法国第六大学、南锡大学中心医院等方面的合作如火如荼,与美、英、德、加拿大等国和港澳台地区的学术交流和友好往来也日益频繁。
艺术化的管理者:奏出和谐发展的乐章
50年来,武汉大学中南医院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已发展为一所集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和社区医疗服务为一体的大型现代化综合医院。现有建筑面积21万平方米,开放病床1200张,职工1478名,其中高级职称专业人员405人,获博士学位65人,博士研究生导师27人,硕士研究生导师86人,20余人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置身于这座现代化的医院里,很难想象当年它起步于荒野、偏居一隅的情景。医院的前身是中南干部疗养院,1956年移交给湖北医学院,冠名为湖北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和那些地理环境好、资历老的医院相比,中南医院真可谓相形见绌。
“2000年医院合并到武汉大学,更名为武汉大学中南医院。这是一个机遇,更是一个挑战。大家迫切渴望为大学增光添彩”,周云峰说。
穷则思变,穷而后工。50年来,中南医院正是在压力下起步,在压力下奋进,特别是近年来,发展突飞猛进。
周云峰管理的最大特点就是严格。在外人看来,严格得近乎刻板。张元珍说:“我佩服周院长的闯劲,认准了的事决不回头。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因人废事,因人设事。”
而在周云峰看来,医院底子并不雄厚,要有长足发展,必须严格管理。不过,再“刻板”的管理其实也是一门艺术,正如指挥交响乐,要奏出和谐动人的乐曲,关键是尊重每个人独特的价值,激发每个乐手的热情和才能。
在中南医院,人才培养是个长期战略。在人才培养方面,医院遵循用好现有人才、留住关键人才、吸引急需人才、培养未来人才的原则。实施过程中,周云峰首先抓住了“纲”,即抓住了医院的骨干。实施副处级干部、护士长竞争上岗和科主任综合目标管理责任制、科主任聘任制,让一大批年富力强、大有可为的中青年人才脱颖而出,成为医院的生力军。
周云峰认为,医院里的业务带头人——科主任的作用非比寻常,必须想办法挖掘他们的潜能。以前,科主任一干就到退休,容易心态老化,年轻人就没有了发展平台,这对医院极为不利。
为此,中南医院从2001年开始改革,实行了“科主任负责制”,科主任任期3年,由科室人员投票选举。周云峰说:“现在换上去的科主任,博士学历的占一半以上,平均年龄在45岁左右。这种做法吸引了很多外来人才。我把这叫做‘四两拨千斤’。”
周云峰非常强调劳动要素的激励作用,让不同的人都得到合理的报酬。哪怕用语言表扬,哪怕是一点点物质奖励,都是一种报酬,这是知识分子最基本的要求。
干部采取竞争上岗、轮岗后,医院面貌焕然一新。在中南医院,看不到行政人员处理事情几句话就支走来人,看不到坐在办公室看报喝茶、工作干得少而工资拿得多等现象了。
如今的中南医院,教学科研相得益彰,和谐发展。周云峰认为:“教学成为主体在于它和人的密切相关性,一切从人出发,不仅要医好病人,还要教好学生;没有科研,等于没有了宣传医院的资本,科研能极大地促进医疗。”
和谐发展,使医院硕果累累。在周云峰的带领下,中南医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固定资产总值、经济总量、业务工作量等都呈现了量与质的攀升。医院形成了以肿瘤学科、骨科、显微外科为代表的一批领军学科,享誉国内外。1997年、1999年,中南医院有两项成果获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填补了当时湖北省医药卫生系统12年的空白。2002年周云峰的一项科研成果喜获湖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
在重点学科建设及新医疗技术的开发引进上,中南医院营造出公平、和谐、宽松的氛围,在课题立项上采取“二早”即“早布置、早准备”和“二抓”即“抓重点学科、抓中青年科技骨干”的方针。经多年发展,科研获奖档次全面提升,奖项也四面“开花”。
50年来,医院始终把文明优质服务作为工作重点,在省内率先实行了医务公开,是湖北省首批医务公开试点单位,2002—2003年度、2004—2005年度两次被评为创建文明行业工作先进单位,2004年被评为全国卫生系统行业作风建设先进集体。医院先后被国家卫生部授予三级甲等医院、全国百佳医院、爱婴医院、全国卫生系统先进集体等荣誉称号;是湖北省及武汉市十佳文明医院和文明单位、武汉地区文明品牌医院。
周云峰在总结办院理念时这样告诉记者:“医院要办好,其实没有什么新招数。我总结了3个秘诀:规划前景、明确目标;更新理念;注重过程。只要有坚持不断的努力,加上好的方法,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精诚的学者:彰显赤子情怀
周云峰的名字,和一长串荣誉及职务联在一起:湖北省首届十佳优秀留学回国人员,湖北省跨世纪学科带头人,湖北省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中华医学会放射肿瘤学会常委,湖北省抗癌协会副理事长,湖北省放射肿瘤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湖北省肿瘤化疗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周云峰不太在乎这些,他更专注于他的学养、品格的修炼和完善。令人赞叹与感动的,也正在于此。
在漫长的医学之途跋涉,他勤勉不懈,时时以唐代大医家孙思邈的话自勉: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精勤不倦,成就大器。扎实的医学基础理论、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敏锐的观察思维能力,使周云峰在湖北省乃至全国肿瘤学界享有很高知名度,全国各地乃至东南亚地区的肿瘤患者都慕名前来求医。
他在应用不同诊疗方法对头、颈、肺、乳腺、淋巴系统等肿瘤进行诊疗的领域里,独树一帜,在省内率先开展了世界先进的全中枢神经系统放疗、全淋巴照射及全脑放疗技术和研究,并在国内率先使用二维、三维放射治疗计划系统辅助治疗,极大地减少了并发症,提高了疗效。
他目前承担着“放、化疗与恶性实体瘤细胞凋亡的关系”、“肺癌、鼻咽癌及直肠癌放、化疗综合应用”、“放射敏感性与放射防护”等多项科研课题,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湖北省自然科学基金、省科技攻关计划资助,主持研究的“鼻咽癌预后相关的多因素分析及临床应用的研究”课题获湖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
他还努力倡导肿瘤的规范治疗和综合治疗,在提高肿瘤患者生存率和生存质量方面作出了不懈努力。他始终跟踪国内外放、化疗专业的发展,毫不保留地把自己掌握的最新技术传授他人。在他的带领下,医院肿瘤放、化疗专业已成为湖北省和中南地区的领航学科。
“无论至于何处,我之唯一目的,为病家谋幸福。”这是著名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片断。每每记诵这饱含深情的心声,感动会再一次向周云峰涌来,令他倍感肩上担子的分量。
“是人民群众的需求促进了我们的发展,我们必须义无反顾地把我们的感谢反馈于人民!”周云峰常常这样说。
在采访中,他反复提到一个名字:桂希恩教授。这是一个蜚声中外、让人肃然起敬的名字。因为在艾滋病防治工作中的显著成绩和无畏精神,中南医院桂希恩教授荣获2003年度贝利—马丁奖,成为2004年CCTV十大感动中国人物,成为荣登美国《时代》杂志的全球医疗英雄。2004年6月11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登门看望了他,“你是一个好医生”,温总理这样评价桂教授。
谈起桂希恩教授——中南医院的无形资产和闪光的名片,周云峰强调的是桂希恩教授的表率作用。对于他自己给予桂希恩的坚定支持以及敢于负责的勇气却只字未提。但是,记者从多个渠道得知:当一些地方从自身利益出发,千方百计阻挠、甚至状告桂希恩教授时,周云峰总是对他说:“为人民做有益的事情,你大胆去干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周云峰就是这样,隐身于幕后,默默奉献。张元珍说:“如果仅仅当一个医学专家,周院长完全不必这样奔波劳碌,待遇也会丰厚得多。之所以呕心沥血,是因为肩上的担子和责任:为职工,为病人,为国家。”
“医术精湛、医德高尚”是周云峰对自己和医院全体医护人员的要求。在中南医院,病人为本的观念深入人心。
在这里,医生的几种治疗方案都会充分告知病人,和他们协商;同类药物的价格也会在大厅电脑上显示,供他们选择。
李嘉诚基金会在中南医院投资创办了湖北省首家宁养服务机构——宁养院,为贫困的晚期癌症患者提供免费服务,送医送药上门,至今已为2715名患者提供了镇痛、临终关怀等服务。
在抗洪救灾,在非典防治,在扶贫和卫生下乡,在援疆、援藏、南极考察等公益事业等方面,处处映现着中南医院医护人员高度的责任感和良好的职业操守。
周云峰领导医院率先在湖北省推行医务公开后,在解决群众“看病难、看病贵”问题上卓有成效。他在降低医疗成本、切实减轻患者负担方面,口碑甚佳。
中南医院和谐的医患关系,让人如沐春风。
“医院是一个舞台,观众是人民群众,舞台背后的指挥是政府。我们应该办让老百姓满意的医院、办政府满意的医院。为人民送福音是我们的服务宗旨。”周云峰以这样的话语作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