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马宝玉激动地说 英雄班长马宝玉 你的家在哪里?
中共蔚县县委党史研究室编写的《狼牙壮士马宝玉》封面。
《晋察冀日报》1941年11月7日第3版刊登题为“军区指令各部队学习狼牙山五壮士”的文章。
缪永忠、李继光合著的青年英雄故事丛书《狼牙山五壮士》封面。
从上世纪40年代初开始,五壮士血战狼牙山的故事传遍神州大地。然而,受当年条件所限,其中3位烈士来自哪里、家在何方以及详细情况人们知之甚少,或者完全不知,而英雄的父老乡亲也不知他们战斗在何方。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马宝玉参军39年、牺牲35年后,由其原部队的李继光和缪永忠两位同志,最终找到了英雄班长马宝玉的家,使得英雄班长魂归故里。
1941年9月25日,狼牙山五壮士血战日寇英勇跳崖后,晋察冀军区一分区政治部罗元发主任让宣传科派人去英雄所在的一团采访。当天,宣传干事钱丹辉背起背包步行百余里,于次日中午从后山爬上了狼牙山,找到一团团长邱蔚,了解了整个战斗过程,特别是五壮士顽强杀敌英勇跳崖的壮举。
之后,钱丹辉从前山赶往军分区卫生部,看望两位幸存者并进一步了解详细的战斗经过。当晚,赶写了500多字的报道,先报军分区,杨成武司令员阅后,全文被译成电文连夜上报军区,聂荣臻司令员又报八路军总部。很快,延安电台向全国作了广播。
文字报道刊登在1941年11月5日的《晋察冀日报》,题目是《棋盘陀上的五个“神兵”》,由该报记者沈重编写。新中国成立后,这篇文章被改编为《狼牙山五壮士》,收入小学课本。
之后,又有丁原、雷行、胡泽民等人写了关于狼牙山五壮士英雄事迹的报道,刊登在不同报纸上。1958年,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了《狼牙山五壮士》故事片,由史文炽导演。狼牙山五壮士的英雄事迹从军内到军外、从晋察冀到全国,家喻户晓。
为了纪念英雄,1942年3月开始修建纪念塔,战士和老乡们挑着水和石灰,羊倌赶着背上驮着砖头的山羊,艰难地向高耸入云的狼牙山主峰棋盘陀爬去,一趟又一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峰顶上筑建了一座“实心”的纪念碑。
这就是第一代纪念塔,但1943年被敌人炸毁。1959年,易县人民重修了第二代纪念塔“狼牙山五勇士纪念塔”,由聂荣臻亲笔题名。在狼牙山下的马宝玉烈士墓碑上,一直刻着:“马宝玉,陕西人”。
1976年秋,狼牙山五壮士所在部队的李继光和缪永忠,根据部队领导的指示和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委托,接受了写传记文学《狼牙山五壮士》的任务。为了进一步考证和调查更翔实的历史,尤其是关键人物——班长马宝玉的情况,他们两人从广东潮安部队驻地出发,一路向北,踏上了长达4个月的采访路程。
在湖南衡阳,他们找到了五壮士中生还的葛振林老英雄,葛老说:“马宝玉大概是河北蔚县人。”这个线索极其重要,在之后的采访中,受访人极少提到。有的说是易县人,有的说是容城人,有的说是山东荣成人,有的说是陕西人……
李继光和缪永忠到了河南沁阳县五壮士生还者宋学义家乡,宋老英雄已于1971年逝世,宋学义的妻子李桂芝接待了他们,但他们没有得到满意的信息。在河北满城,李继光和缪永忠采访了当时的连队号手李文奎。
到了保定易县,遇上易县的“武斗”,他们二人险些被手榴弹炸死,但他们坚定信念,一定要为英雄找到家。在狼牙山下的北娄村,他们采访了当年的老连长刘福山;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查阅了历史资料;到张家口地区的怀来和蔚县采访,县民政部门查遍了所有的材料,查出了几个马宝玉的名字,也都对不上号。
根据葛振林提供的线索,他们到了蔚县的西合营,一位叫史占山的人回忆起战斗的往事,并让他们到下元皂村去调查。在下元皂村,他们把全村年纪稍大的人几乎都问遍,仍然没得到满意的结果,李继光和缪永忠再次失望。
这时,他们发现站在窗外的一个姓王的老者没有说话,便上前询问。老人家提供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线索:马宝玉的弟弟马宝山9岁时送给了人家,在马宝玉姑姑家,住西蔡庄村。当时大雪茫茫,他们忘记了一路采访的疲劳和寒冷,租来的自行车时骑时扛一路颠簸,当晚赶到了西蔡庄。
先找到了马宝玉的姑姑,一个约70岁的老人,家里还有3个30多岁未娶妻的儿子,四口之家清贫冷落,让人心酸。在马宝玉姑姑的儿子带领下,李继光和缪永忠找到了马宝玉的弟弟马宝山。
根据所掌握的材料核实,再看长相判断,此人就是英雄马宝玉的亲弟弟。马宝山当时已经49岁,爱人是再婚,大约近60岁,身体状况很差,家境十分贫寒。
经过艰难的采访,李继光和缪永忠终于找到了英雄班长的家。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流着眼泪离开英雄的家乡后,给蔚县民政局写了一封信,希望对英雄的家乡和亲人给予关注,还给老连长刘福山去了一封信,请老人家将狼牙山下的烈士墓碑上刻的“马宝玉,陕西人”给予复正。
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写出了7万多字的传记文学《狼牙山五壮士》,于1978年1月由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印刷20万册,很快销售一空,又被译成朝鲜文。
1992年4月初,李继光看到中央电视台播放《壶流河的思念》,看到马宝玉家乡的乡亲们开展学习纪念英雄的画面,激动之余,为英雄终于真正地回家而感到欣慰。于1992年4月5日清明节之际提笔给共青团蔚县委员会写了一封充满激情的信,讲述寻找英雄班长的整个过程。
马宝玉的家乡蔚县,为老英雄塑雕像、建展室,每年都组织不同形式的缅怀、纪念活动,有关歌颂英雄的文学作品、书画作品更是丰富。英雄生前所在部队出资在马宝玉故里下元皂村修建了马宝玉烈士陵园。
2014年,蔚县县剧团副团长刘克满历时近一年时间,编写了歌颂英雄的地方戏剧本《马宝玉》。2016年,几位热心宣传红色文化的人士成立了宝玉文化传播小组,发起组织了由下元皂村民和多位崇拜英雄的社会热心人士捐款捐物,在下元皂村举办了英雄故里红色教育展览,同时举办了“英雄故里唱英雄”文艺演唱会。
2016年12月,蔚县诗词协会和作家协会的文学爱好者们,自愿组成马宝玉原创文学社,以文学作品颂扬英雄事迹、传承民族精神。如今,蔚县已经成为很好的爱国教育重要基地。
在本文完成时,收到了狼牙山五壮士幸存者葛振林前辈之子葛长生发来的消息:
“请大家关注:4月6日晚8点,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频道的《国家记忆》节目,播出有关狼牙山五壮士的报道。4月7日上午9点重播。敬请收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