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映代表作品 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哲学·科学·常识》

2018-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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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这是我们求知时都会困惑的大问题:人类追求了三千年的真理,如今真的已经得到它了吗?科学和哲学,哪里才有世界的答案?回望从亚里士多德到牛顿的千年求知之路,也追问人之本.知识之本.陈嘉映代表作品 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哲学·科学·常识>科学怎样改变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它在哪些方面促进了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在哪些方面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困惑?<哲学·科学·常识>试图回答这些深植于人类认知历史中的大困惑.--然而,这又是一本与众不同的哲学书,某种意义上它将打破世人对于哲学专

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这是我们求知时都会困惑的大问题:人类追求了三千年的真理,如今真的已经得到它了吗?科学和哲学,哪里才有世界的答案?回望从亚里士多德到牛顿的千年求知之路,也追问人之本、知识之本。

陈嘉映代表作品 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哲学·科学·常识》

科学怎样改变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它在哪些方面促进了我们对世界的理解,在哪些方面又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困惑?《哲学·科学·常识》试图回答这些深植于人类认知历史中的大困惑。……然而,这又是一本与众不同的哲学书,某种意义上它将打破世人对于哲学专著的成见。……充满灵性和智慧的文字,辅以众多科学史上或动人、或有趣、或出人意表的故事,让这本书读起来就像是 Discovery的文字版,引人入胜又意味深长。

陈嘉映代表作品 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哲学·科学·常识》

——周濂,中国人民大学哲学副教授

陈嘉映首先从文字出现以前的人类感应思维的主要脉络开始梳理,转而阐述了以文字的出现为突出标志、一直延续至今方兴未艾而将艾的人类“理知时代”理性态度的兴起,在这漫长的几千年里,人的思维的三极角色“哲学”和“常识”及“科学”上演了怎样的互相倚恃、转化和争夺的惊心动魄的戏剧。

陈嘉映代表作品 陈嘉映代表作重磅回归!《哲学·科学·常识》

——《财经》杂志

陈嘉映

《哲学·科学·常识》

我有很多困惑,很多问题。思想对生活有什么意义?更明确一点儿,理论对生活有什么意义?例如,伦理学教人为善吗?如果一切理论皆是灰色只有生命之树常青,那怎么竟会出现理论这种东西?这些思考带向希腊,思想的理论形态大概是在那里出现的。

希腊哲人曾尝试为世界提供理性的整体解释。然而,那是不是太遥远了?看起来,哲学自负的工作早已被科学接了过去,哲学也许已经寿终正寝。然而,科学在何种意义上为我们提供了对世界的整体解释?现在想弄懂任何一门科学分支都需要很多年的专门学习,谈何整体画面?远为根本的是,科学把心灵留在了画面之外,科学世界观没有为喜怒哀乐美丑善恶留下席位。

那么,我们有两套真理―科学真理和生活的真理?柯瓦雷质疑说:两套真理,那就是没有真理。

真的如此吗?也许真理是在不同的层面上显露?也许我们凡人从来只生存在断续相连的局部真理之中?一个疑问带到另一个疑问,往往不断的追索又把我引回最初的疑问。问题互相缠绕,疑惑互相渗透,它们以各种不同的形式不同的明确性呈现出来。

哲学思考难得产生值得付诸文字以与他人分享的果实。就算出现了几个有意思的想法,把这些想法表达清楚连贯成章也非易事。这本小书以眼下的形式开始动笔,至今也在五六年以上了。每一节刚刚写成,就又抹去重新写过,不知凡几。摆在眼前的这一沓稿子,仍百般不满意。但出于种种外部的考虑,现在就要把这本小书付印。

眼下这本小书,既不是一个开端,更不是一个结论。它只是我行在困惑中的一些片断思考,为了付印多多少少按一个主题组织起来。这个主题是哲学和科学的关系,以及两者各自和常识或曰自然理解的关系。沿着这条主思路,上篇先粗略回顾了哲学方式的整体解释到科学方式的转变。下篇分专题讨论实证科学对经验的关系,科学概念的特征,科学的数学性质,预测、假说和实在问题。最后一章集中讨论常识、科学、哲学三者的关系,有点儿像个小结。

这本小书大量借用了科学哲学的研究成果,但它并不是一本科学哲学方面的论著,对科学的内部理论结构无所发明。我关心的是哲学的命运,或者,思想的命运。

按设想,这本小书是两部中的前一部,后一部正在写作之中,从还原论展开对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性质的探讨,结之以对道理和真理的思考。

本书很多章节曾陆续发表,这些章节在纳入本书的时候都做了大量修订。

引文按我自己的旧例,若手头有中文译本,就标中译本书名页码,以便读者查找所引书;译文却可能是我自己的,这有时是因为对现有中译本的译文不够满意,有时是因为在本书的行文中有些译名需要统一。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引文则通常只标出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 版本制定的边码,译文多采自王太庆、汪子嵩、张竹明、苗力田、王晓朝、徐开来等学者,有时参照英文德文译本乃至希腊原文稍做改动。

本书是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十五”规划第一批立项课题“ 科学世界与日常世界的分合”的成果,在此对教育部的支持表示感谢。我还要感谢华东师大和童世骏教授,感谢卑尔根大学和希尔贝克(Gunnar Skirbekk)教授,他们为我安排了在卑尔根大学做三个月的研究交流,使我得以专心为本书定稿。

不少朋友和学生总认为我在做什么重要的工作,我将错就错,受到鼓励。妻子和女儿不觉得我在做重要的事情,但既然我爱做,她们就支持,这种支持当然是最重要的。感谢简宁张罗本书的出版,书稿完成后,他读了一过,说是像读小说;那当然最好不过了。南京大学的郭洪体、华东师大的刘晓丽校读了打印稿,建议了不少修订,在此特表感谢。

第一章 理性与哲学(节选)

感应思维

哲学和科学都是理性的思考方式。何为理性?我们不妨对照初民的思考方式来审视理性思考方式的特点。

远古人类把世上的事物理解为互相感应的东西,本书把这种理解方式直称为感应思维或感应认知,相当于有些人类学家所称的“ 巫术同一律”或“ 互渗律”。死人和活人互相感应,星辰和生死兴衰荣辱感应,木星主福而火星主祸,女人梦见了神人,或者跑到山里踩了一个脚印,就怀孕了。

到庙里求观音菩萨送子也属此类。初民社会中大行其道的巫术就建立在感应思维之上,是控制感应的技术。人们施用魔魇,让敌人、对手得病甚至死掉。初民之间的战争包括了大量仪式性的东西,去掉对方的阳气,增加自己的阳气,都依赖于对感应的信赖。

祈雨、祈福、占星术、降灵术、召魂,这些都是我们多少有些了解的感应方式。人类学著作中充满了感应思维的例子。列维-布留尔引用了Phillips记述的一个故事:在刚果的传教士们在祈祷仪式上戴着一种特别的帽子,土著把一次旱灾归咎于这种帽子,说这种帽子妨碍了下雨,要求传教士们离开他们的国家。

早期的人类学家相信,在远古时候,感应思维是无所不在的。

我们把它叫作初民的思考方式,或者野蛮人的思考方式,但在我们心里还留存着这类思考方式的很多遗迹。直到不久以前,民间还常见施用魔魇的。义和团民口中念念有词,相信自己受了什么功,刀枪不入。民间所说的跳大神,就是一种感应式的治疗方式。

我们身边的人,也有不少仍然相信占星术,相信降灵术,很多人到庙里烧香、求签,想生孩子去求观音菩萨。谐音字的避讳,吉祥用语,也都属于此列。今天,凡是不用因果机制来解释事物的发生,我们都称之为迷信,而我们现在叫作迷信的东西多一半属于感应。

种种气功此起彼伏,其中很大一部分在于相信感应,例如意念致动:使劲盯着一个杯子,心里使劲移动它,杯子就动起来,或者,瓶子没打开,药片就到手里了。

列维-斯特劳斯早就指出, 所谓“野性的思维”,la pensée sauvage,并不随着文明的发生而消失,尽管驯化了的思维的确对野性的思维造成威胁。也许我不信意念致动,也不去烧香求签,但是有些想法我们每个人都很难逃脱。

今人不一定还相信天垂象则见吉凶,但逢巨大的自然灾变,人们仍难免会感到它与人事有一种内在关联。有个恶人朝你的父母照片上吐唾沫或者扎一个钉子,你再理性也会怒不可遏。你知道这在物理上对你父母不会造成一点伤害,但你仍然怒不可遏。

你可能会说,这里虽然没有物理上的伤害,但却有感情上的伤害。这正是我要说的。感情是原始的认知,或曰源始的认知,它并不遵从物理因果机制。你受过高等教育,可仍然会把负心人的照片撕碎以泄愤,你不一定把这告诉你的负心人,从感情上伤害她,你撕碎照片,在感应世界里,已经伤害他了。

在孩子身上可以发现更多的感应思维元素,皮亚杰的研究表明,幼童的思想是以“ 象征性游戏”的形式出现的,他同时提示这种思维方式与原始思维的相似之处。梦是由大量的象征构成的,这些象征通常有极为古老的渊源,精神分析学派的研究反复表明这一点,无须引述。

不过,除了在幼童阶段和梦中,今人相信感应和初民的感应思维有重要的区别。今天只是有些人、在有些事情上相信感应,大多数人不再相信流星和死人有什么关系,而更重要的是,即使你相信流星和人死有关,你所相信的仍然可能和初民有很大不同,因为既然我们无论愿意不愿意都已经有了理性认识,有了科学常识,由此就造成一个区别:初民之相信感应,是他感到事物的感应,而今人之相信感应,多半是一种理智上的信念,不是真真切切感到什么感应:大多数人今天没怎么见过流星,见到了也没什么感觉,无从谈起感应。

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论星相学或梦中征兆,大多不过是理智上的怀旧。但感应认知还以远为重要的方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感应认知弥漫在感性中。在我们的感情中,在梦境的象征中,在我们的思维深处的隐喻中,感应认知仍然起着极为重要的乃至根本的作用,这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话题。我把这个话题留到下节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