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佳采访 驻院艺术家 | 王羽佳访谈录

2018-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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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答:我觉得驻院艺术家,是能够把自己丰富的多样性展现给驻地这样相对固定地域的观众以及和一起合作的音乐家.作为一个独奏家,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在驻团或驻院的过程中可以更加了解一个地区的文化习俗,最重要的是可以与地方上的音乐家有更多的交流,还可以将自己感兴趣的曲目与大家交流,增加互动.王羽佳采访 驻院艺术家 | 王羽佳访谈录这两年经常和一些交响乐团有驻团的合作,比如香港管弦乐团.瑞士苏黎世音乐厅管弦乐团和伦敦交响乐团等,但在中国,在自己家北京还是第一次.问:这次出任国家大剧院2016-17驻院艺术家,你

答:我觉得驻院艺术家,是能够把自己丰富的多样性展现给驻地这样相对固定地域的观众以及和一起合作的音乐家。作为一个独奏家,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在驻团或驻院的过程中可以更加了解一个地区的文化习俗,最重要的是可以与地方上的音乐家有更多的交流,还可以将自己感兴趣的曲目与大家交流,增加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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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经常和一些交响乐团有驻团的合作,比如香港管弦乐团、瑞士苏黎世音乐厅管弦乐团和伦敦交响乐团等,但在中国,在自己家北京还是第一次。

问:这次出任国家大剧院2016-17驻院艺术家,你带来什么样的作品?乐团中有很多你的同学,你们是否交流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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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这次带来的钢琴协奏曲有巴托克三部协奏曲以及拉威尔协奏曲。巴托克的三部协奏曲中,最著名的是第三钢琴协奏曲,很抒情;第二钢琴协奏曲很难,很少有人弹,而第一钢琴协奏曲对乐队和钢琴家来说都很难。我很喜欢巴托克,这三部作品在民间的节奏和风格上都很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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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里有很多我儿时的同学。我14岁出去,现在28岁回来,更多的是亲切。我们交流非常顺畅,这次的合作也更像是重奏交流。我的新专辑中有拉威尔的钢琴协奏曲,这首曲子在NCPAO北美巡演的时候我就与乐队合作弹过,这次也会在大剧院音乐厅再次演出。

我很期待重奏音乐会,因为可以和打击乐天才一起共同演出。演出曲目上有选择我最喜欢的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我在美国居住了很长时间,因而还选择了《西区故事》编成打击乐与钢琴的形式:一般是两个打击乐与两架钢琴,但我们将其改编成了三个打击乐与一架钢琴,色彩会更丰富,我演奏的钢琴部分的戏份也会更多。

问:最近5年随着中国的国际影响不断提升,你在欧洲演奏时有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份和关注力有发生一些和中国有关系的变化?

答:首先,作为一个中国人我非常的骄傲。我第一次回国演出就是在国家大剧院,去年又和NCPAO在美国共同演出。我们的乐团非常年轻,但是让当地观众刮目相看,好评如潮,观众的反应也非常热烈,我作为乐团的独奏音乐家也是非常的骄傲。

问:你在跟随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北美巡演的过程中有没有留下一些印象特别深刻的回忆?乐团的表现如何?你们合作得怎么样?

答:我和乐团的成员关系都很好。我之前在纽约、芝加哥、费城这几个城市,和美国五大乐团都有过合作演出。但是在这些城市,和自己国家的乐团一起演出是特别兴奋很骄傲的事。我记得当时弹的是拉威尔的钢琴协奏曲,拉威尔的配器很棒,乐器的独奏很多,也很难。

NCPAO的演奏家们不光把属于自己的独奏部分弹得很好,在整体的配合与融合度上也很棒。 我们合练得很快,一下就合好了。北美巡演只有三场,如果演得更多就更好了。演出后观众的反应都很热烈,那种热烈中包含着喜出望外的惊讶和由衷的赞叹。

问:这次的演出曲目中,怎么确定要演巴托克三部钢琴协奏曲的?未来还会有哪些巴托克曲目的演奏计划?

答:我一直演奏演巴托克,巴托克有很强烈的民间风格,节奏也很鲜明,中间运用了很多打击乐(所以这次有Martin Grubinger的加盟)。对于音乐的理解方面,我觉得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困难。但这些曲子对演奏家和乐队而言都很难。

不过我相信NCPAO,因为乐团里有很多都是我从小的同学,我相信不论是在合作上还是在对音乐的理解上,我们都能经受住挑战。我真的特别喜欢巴托克,所以明年我也会和小提琴演奏家卡瓦科斯共同演绎巴托克的小提琴奏鸣曲之类的音乐。

问:匈牙利钢琴家科奇什演绎的巴托克,一直被认为是经典和范本(特别是他与费舍尔·伊万和布达佩斯节日乐团的录音版本)。你在演奏巴托克的时候会不会受到科奇什的影响?

答:影响肯定是有的。科奇什的录音是我想弹巴托克的主要原因。我前年和科奇什共同演绎过巴托克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科奇什担任指挥)。我非常崇拜他,在我看来他是唯一一个对钢琴了如指掌,并且乐队听觉也非常好的指挥,每一个和声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有什么样的要求在钢琴上也能做示范,所以我们合作得非常愉快。我明年也有和他一起合作的机会,他是激励我演奏巴托克的一个强有力的人物。

问:在你即将演奏的曲目中会着力于哪些方面创新? 答:我非常喜欢巴托克的《神奇的满大人》和《木刻王子》,在这些作品中,他受到了许多来自李斯特和理查·施特劳斯的影响。巴托克本人手很小,但创作的曲子都很难。他原来住的地方离我现在在美国的家也就一街之隔,这种距离和联系会在精神上对我构成很好的激励作用。

我觉得很多人对巴托克的作品是有误解的,大家会认为他创作的曲子节奏很鲜明、不协和音比较多,但不是很好听。但对我而言他就是在创造另外一个世界。

他自己弹琴其实是很有震撼力的,我听过他演奏的贝多芬和自己的作品,很有诗意。巴托克弹琴其实跟他说话很相似,很友善,并非冷涩乖戾的感觉。他的数学非常好,像是将李斯特的炫技和浓郁情感与里盖蒂做结合。其实有时候我越来越感觉巴托克的音乐更倾向于贝多芬,在音乐上布局和计算非常精确,结构精妙,需要花很多时间来琢磨和理解。

问:对于和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在未来的合作,你有什么期待?

答:我非常希望尽可能多的演奏各种风格的曲目,特别是希望能把不常演的作品带给听众。我手头正在弹的是柴科夫斯基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和梅西安的《图安伽利拉》。这些作品鲜有机会出现在音乐会上,如果不是有些艺术家身体力行地再进行演奏,它们只能躺在故纸堆中。

所以既然如果有机会让独奏家和乐团来选择演奏的曲目,我希望能够提供给听众更多不同的作品。这些曲子可能刚开始不太能被接受,但是听众会觉得会越听越有意思,会让大家思想更丰富。

问:未来一段时间,对于音乐史中“两头”的音乐——就是现当代作品,和古典时期以前的作品,你有考虑作为演奏曲目吗?

答:当然,刚才说到的巴托克,属于活跃在20世纪的作曲家;像斯克里亚宾的《狂喜之诗》《火之诗》,还有里盖蒂的钢琴协奏曲,都在我的计划范围之内。在梅西安创作的鸿篇巨制《图安加利拉》中,钢琴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并不突出,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我会在今年3月份与纽约爱乐一起演奏这部作品。

我觉得参与到这部作品的演奏,会有一个令人印象非常深刻,带给人强有力感触的体验。而且,我更多考虑的是当代作曲家特别是还健在的作曲家的作品。古典主义时期的作品,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我也弹过。在这之前的作曲家,比如巴赫的作品,在的现场演奏中弹得比较少。我觉得录音和现场是不一样的,现场带给听众强烈的体验和不一样的经历。

问:这个时代欣赏音乐的方式与以前都有所不同,你会介意人们在上下班的车上,或者挤地铁时候听你的演奏吗——虽然这样的方式可能不太严肃,所以,我们想知道的是,你介意大众在不同的场合听你的音乐吗?

答:不介意,因为我自己也是这样。我觉得音乐随时随地可以让人的精神得到放松,将人带到另一个世界,而这正是音乐的一种必要的功能。正是因为有这个功能,随时随地听音乐对于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当我在飞机上,在很高的云层里听音乐,就和平常脚踩大地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对于我来说音乐必须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也不介意听众朋友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听我演奏的音乐。

高屹:乐评人,国家大剧院古典音乐频道内容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