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心细脸皮厚下一句 胆大心细脸皮厚(一)

2018-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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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那夜月凉如水,微风轻送,范大胆行在路上如同行在天上,脚下像是踏着七彩祥云般走的颤颤悠悠,他拐进一条小巷,车流声弱了些,脚步顿了顿,点燃一根烟,回味起刚才的饭局.饭局设在城南胡同,去的人不少,他却只注意到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胆大心细脸皮厚下一句 胆大心细脸皮厚(一)女人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清丽脱俗,她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看的范大胆的心也有点儿飘.他想问问那女人是谁,可嘴唇动了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吃着吃着,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食客一阵骚动,有人远远地说,下雨了,快回家

那夜月凉如水,微风轻送,范大胆行在路上如同行在天上,脚下像是踏着七彩祥云般走的颤颤悠悠,他拐进一条小巷,车流声弱了些,脚步顿了顿,点燃一根烟,回味起刚才的饭局。

饭局设在城南胡同,去的人不少,他却只注意到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

胆大心细脸皮厚下一句 胆大心细脸皮厚(一)

女人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清丽脱俗,她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看的范大胆的心也有点儿飘。

他想问问那女人是谁,可嘴唇动了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吃着吃着,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食客一阵骚动,有人远远地说,下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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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胆也想回家收衣服,可刚要起身,就看到对面的二丫头以一种你敢走老娘就跟你玩命的眼神看着他,他问,你瞅啥,二丫头说,瞅你咋地?然后范大胆就把抬起的半个屁股缓缓放回原处,他心里清楚,按照老家的规矩,往前一步不是黄昏,而是开打,可让他对二丫头动粗,那是万万不能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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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坐下,重新端起酒杯,二丫头眼神渐渐柔和,温柔地说,麻痹你养鱼啊,干了干了,对,来,我给你满上满上。对咯,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你也得陪老娘喝到天荒地老。

二丫头当然不姓二,范大胆却的确很大胆。

二丫头姓谢,明明是天真俏皮的女孩却不知怎地起了个男孩名,叫必安。二丫头这名是范大胆起的,也只有他一人这么叫,也许是觉得她可爱极了也许是觉得她可二极了。谢必安显然没范大胆想的这么周到,为了把人如其名演绎的淋漓尽致,生活中的她也跟男孩子般风风火火,敢爱敢恨。

范大胆的真名叫范无救,不过他非但不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反而还救过不少人。

小时候,一起游玩的小伙伴遇到蛇,是他一把把蛇抓起扔到不知什么地方,救了同行的七八个玩伴;他救过只顾低头玩手机险些丧身车轮的人,也救过不幸落水差点殒命水底的人;他救过倒在地上无人敢扶的老人,还救过遭遇碰瓷几乎轻生的少年。

范大胆最常说的一句话是:阎王让人三更死,我偏要留他到五更。

在大部分人眼里,范无救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妄为的人,别人不敢碰的东西他敢碰,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甚至别人不敢闯的祸他都敢闯,人人都觉得他胆子很大,就叫他大胆,而且这个词褒义的成分大过贬义,久而久之,范无救这个名字反而渐渐被人遗忘。

范大胆什么都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二丫头,他最怕她不开心。

两人从小就认识,其实范大胆之所以这么胆大包天大概源于二丫头小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她说他喜欢勇敢的男孩子。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勇敢的男孩子,范大胆想了很多办法,比如下雨天不打伞在校园里手插裤兜走的跟只落汤的公鸡般潇洒而颓废,大冬天不穿棉衣冻得瑟瑟发抖脸上还竭力装出一种无所谓的空洞表情,他写过血书也组织过斗殴比赛,很多年以后,台湾有个叫九把刀的作家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事专门把这段写进书里甚至还拍了电影,可他那故事的主人公是大学生,范大胆做这事的时候小学都没毕业,这说明即便是在装B这种小事上,台湾也落后了大陆整整好几个时代,真不晓得哪来的脸嘲笑大陆人吃不起茶叶蛋和不会打乒乓球。

范大胆事儿做了不少,可二丫头偏偏跟没看见似的一点儿也不为之所动。范大胆急的跟什么似的,好在陈十三给他出了个点子。

陈十三跟范大胆是同桌。据说他妈生他的时候正在打麻将,陈十三呱呱坠地的时候他妈恰好胡了把十三幺,然后就给他起了这么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

陈十三的点子是让范大胆去传说中的凶宅住上一晚。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最好,失去了的才珍惜,没见过的最期待,哪怕是个臭气熏天放坏了的咸鸭蛋,看到之前大概也会想象它黄油满溢,香气扑鼻。

这凶宅也是如此,宅子立在东郊,不晓得是哪年建的,但看形貌依稀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听老人说这宅子是当时一个国民党军官金屋藏娇用的,四五年解放战争爆发仓皇逃往台湾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女主人没走。有一天夜里突发大火,虽然好歹给救了下来,可除了一具烧成焦炭无法辨认的尸体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活物。

从那以后,这宅子就落败了,后来据说有好事者想去里面搜刮搜刮有没有值钱的物件,可无一例外的进去不久就吓得屁滚尿流的爬出来,他们说屋子里有一个全身漆黑穿着旗袍的女人,见到他们就说斯人已去,奈何卿卿。他们本以为是哪里的疯婆子躲在这里借瓦遮头,可细打量那女人居然仿佛是刚从火里出来似的,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有的还嘶嘶冒着烟气,烧成这样的人哪还能活,不用说,这肯定是鬼。

几个好事者虽然利令,好在还没有智昏,这么一思忖,纷纷觉得自己分析的很科学,完后一合计,撤吧,尿着裤子就蹿出来了。

然后,就再没人敢进那宅子,后来更是越传越玄乎,说每到午夜时分,那宅子就隐隐传出歌声,一会儿是《夜上海》,一会儿是《四季歌》,唱腻了《天涯歌女》就换《春风秋雨》,歌唱的好不好且不说,反正周璇的戏她可是没少看。

陈十三给范大胆出的点子是让他去东郊凶宅里住一晚,他的说辞是女孩永远比同龄的男孩要成熟,虽然范大胆做了这么多事,但在谢必安看来也许那压根就不是勇敢,而是幼稚。自古以来,勇敢者的游戏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未知的恐惧。只要范大胆能在东郊凶宅里平安无事过一晚,不要说谢必安,恐怕全班的姑娘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在范大胆的印象中,陈十三曾经出过不少点子,虽然大部分都是馊的,不过这一个,他认为相当靠谱。于是,他就把梦想照进了现实。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如陈十三预料的一样,范大胆岂止是成了全班女生竞相追逐的偶像,简直成了全校女生的男神,更不用说二丫头整天跟不干胶似的黏着他追问凶宅里的所见所闻,范大胆也从那时起开始练习如何让火车在嘴上跑的又快又稳,从东方僵尸讲到西方丧尸,从百鬼夜行讲到魁拔祸乱,到最后,除了哈利波特和伏地魔之外,他把自己所能胡编乱造出的妖魔精怪全都绘声绘色的表演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相信跟古今中外这么多怪物唠了一晚上闲嗑。

这事还造成了另一个后果是陈十三没料到的,那就是范大胆他爹妈在察觉儿子夜不归宿之后第一时间发动他三叔五婶七大姑八大姨并知会了警局和学校去网吧、游戏厅、小公园、小河边、小树林等各种他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可想而知,在担心了一整夜遍寻无果的情况下听说儿子从凶宅里毫发无伤的出来后他父母有多么激动,据说他爹当场给了他一个热泪盈眶的大嘴巴子,后来,得知这件事陈十三也有份参与甚至还是策划者之后,陈十三的母亲也如法炮制,毅然从紧张忙碌的麻将事业中抽出身来同样给了陈十三一个热情洋溢的大嘴巴子。

虽然范大胆家和陈十三家离得很远,但听人说那天两人的哀嚎却出奇的接近。

很多年以后,陈十三每每想起这个事儿还会喟叹,我猜中了这开头,也猜中了这结局,我只是没想到,这故事居然有TM两个结局。

范大胆读中学后已经不像小学时那么容易冲动,不过对二丫头的感情却有增无减。他学过一首古诗,好像是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诗既不长也不晦涩,可他偏偏只记住了最后两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那晚,范大胆做了个梦,在梦里,铁马是她,冰河也是她。

范大胆16岁的时候,他爹死了,从此再也不能享受大嘴巴子抽他的乐趣。当时范大胆正在操场上踢球,二丫头在帮他看衣服,接到消息的时候范大胆楞了一下没怎么反应过来,二丫头反而先他一步哭了出来,这似乎从另一个方面也证实了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女人的反应比男人要灵敏得多,对那些总喜欢拿女司机说事的人啪啪打脸。

范大胆他爹的死对他影响很大,之前阳光活泼的少年突然间像是老了几岁似的变得郁郁寡欢,她妈反而比想象中要坚强,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一个女人却把他爸的身后事办的风风光光,只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喃喃自语,说他爸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走出了时间。

那段时间二丫头一直陪着范大胆,无论他去哪都寸步不离,可范大胆却不愿二丫头这个样子,虽然他还是很紧张二丫头,可当二丫头隐约透露出想跟他在一起的意思之后,他却大发雷霆,怒气冲冲地让二丫头永远也不要再来烦他。

从那以后二丫头再也没拒绝过其他人的青睐,只等范大胆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而是频繁地恋爱,然后频繁地失恋,她恋爱时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失恋时却只让范大胆一个人知道。范大胆已经记不得陪她喝过多少次酒听她诉过多少次苦,只知道每次把醉的不省人事的二丫头送回家的时候都会在下楼时接到她的短信:范大胆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个男人。

不是就不是吧,范大胆笑着摇摇头,只要她开心就好。

一根烟抽完,范大胆的思绪也戛然而止。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刚要继续往家走,突然又看见了那个女人。

那个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让范大胆的心也有点儿飘的女人此刻就在前面不远处,即便是在黑夜里,依然能看到她眼波流转,眉目含笑,范大胆看着她,她却好像没看到范大胆。

范大胆正要起身跟那女人打个招呼,却突然有两个男人踉踉跄跄的先一步到了女人面前,两人看上去像是喝了不少酒,调戏女人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范大胆觉得这是个机会,毕竟英雄救美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发生大概都会令人血脉喷张。

然而令范大胆意外的是,女人似乎对男人的调戏并不反感,反而跟着男人去往一处更偏僻的地方,范大胆好奇心起,也悄悄跟了过去。

夜黑,天高,微风,鼓噪。

刚到地方男人就控制不住伸出两爪肆意的在女人身上摩挲,女人仿佛也很享受似的,脸上露出渴求的笑容,范大胆看的有点莫名其妙,轻轻咽了下口水。

突然,女人眼中精光大盛,那原本是墨黑的瞳仁竟然变得血红,范大胆暗叫一声不好,身子如飞鹰掠兔般冲了出去,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范大胆已紧紧攥住了女人的手腕。那原本细如柔荑的纤纤玉指却如铁画银钩一般,指甲又尖又长,即便是插烂人的脖子大概也毫不费劲。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范大胆会突然出现,拼命想从范大胆手里挣脱,可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惊惧之下破口大骂,你是谁,胆敢坏姑奶奶好事?

范大胆听闻此言,哑然失笑道,你连我都不认识,难怪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来害人?

那女人边挣扎边仔细打量范大胆,可终究还是满眼困惑,渐渐地,女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跟张白纸一般,两个男人酒已醒了大半,看见不像人的女人和像极了鬼的范大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女人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简直恨得牙根子都窜出火星子来,头发一甩刚好落在范大胆脖颈,那头发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缠住范大胆脖子慢慢收紧,女人想的巧妙,即便双手受控,只要撑得一时半刻把这男人勒死,照样能从容脱身。

女人看着范大胆,范大胆也看着女人,女人笑靥如花偏偏眼神空洞的像是在打量一具死尸,突然间,女人心脏位置升起一股黑色火焰,她还没反应过来这火焰便犹如火龙一般瞬间吞噬了女人,范大胆的手渐渐松开,女人化成一具焦尸,可牙关还在格格作响,似乎临死前终于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可她已经再也无法开口,只凭烧的支离破碎的嘴型勉强认出女人大概想发出一个“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