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智超的性格 羽坛女名将龚智超的自述

2018-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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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我出生在湖南省安化县.在我读小学一年级时,体校的文巨刚教练去学校招队员,他选中了我.文教练五十多岁,身材有点儿胖,性格特别开朗,精神很好.我记得每次放学去他那边训练,他不是叫我们马上拿着拍子打球,而是想出很多好玩的游戏,等大家有了好心情,再开始练一些羽毛球的技术动作.龚智超的性格 羽坛女名将龚智超的自述我们在训练中常能找到乐趣,所以我们这些小孩很容易跟他融到一起.大约过了一年,我们队员之间开始有一些小小的较量了,文教练会让家长们来看.每当他们来时,我总会听到文教练大声地告诉他们回去应该怎么样教我

我出生在湖南省安化县。在我读小学一年级时,体校的文巨刚教练去学校招队员,他选中了我。文教练五十多岁,身材有点儿胖,性格特别开朗,精神很好。我记得每次放学去他那边训练,他不是叫我们马上拿着拍子打球,而是想出很多好玩的游戏,等大家有了好心情,再开始练一些羽毛球的技术动作。

龚智超的性格 羽坛女名将龚智超的自述

我们在训练中常能找到乐趣,所以我们这些小孩很容易跟他融到一起。大约过了一年,我们队员之间开始有一些小小的较量了,文教练会让家长们来看。

每当他们来时,我总会听到文教练大声地告诉他们回去应该怎么样教我们。他还教我们一些比赛经验,比如你要想尽办法去难为你的对手,在他想“吃肉”的时候要给他骨头啃,否则自己会特别被动。现在想起来,他这样的表达方式,对小孩子来说特别容易接受。

龚智超的性格 羽坛女名将龚智超的自述

我记得有一次跟队友比赛时,出现了一个争议球,当时我觉得这个球是界外,对手说是界内,两人吵了起来,站在场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特别较劲。文教练把我们叫下来,问了情况后叫我们重打。我当时很生气,觉得教练偏心,后面的比赛没打好,很快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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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练特别生气,说你刚才是怎么打的,自己去旁边想想吧。第二天早上我们起来出操,按往常这个时候文教练应该起来了,但那天早上一直没看到他。直到我们吃过早餐要读书了,这才看到文教练走过来。

他把我一个人叫过去,说就是因为你昨天把我气了,心脏病发作,一夜都没睡好。我一听就很后悔。这件事使我感受很深,从此我明白了不管怎样都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到赛场上去,而且知道了应该尊重教练。

文巨刚虽只是启蒙教练,但他带出了很多羽毛球名将。我认识的就有在湖南队担任主教练的唐辉,还有在男队当教练的贺向阳,他们两个曾经是国家队男双组成员,拿过全国冠军。还有原来的羽毛球世界冠军唐九红,再后面就是龚睿那。我觉得有一位这样的启蒙教练对我们来说非常难得,很多人说我的步法非常好,而这种步法就是他最成功的杰作。

到省队练球的日子

1989年我12岁时,被选进了湖南省羽毛球队,遇见了我在省队的第一位教练李芳。她是我们省羽毛球运动员中的第一位世界冠军,过去是打篮球的,到了16岁才改打羽毛球。尽管李芳教练有时候说话比较凶,使我们非常怕她,但她不仅把我们当成她的队员,也把我们当成女孩子来对待,觉得女孩子不仅应该细心、乖巧,还应该爱干净,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样你在比赛的时候会给人家一种很清新的感觉,看你的比赛就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李芳教练对我们的训练抓得特别紧,我们每天早上六点多起来出操,不管是刮风、下雪,还是炎炎夏日,从不会间断。到球馆后每人都拿着个哑铃,练手腕、手臂的力量,练到后来手指与手掌之间的肉经常磨破,特别的痛,真想把哑铃扔了!

有时候大家也会悄悄地偷懒,但每次都逃不过教练的眼睛。在技术课训练时,李芳教练有一个拿手的绝招———网前反手假动作上网———就是当对方将球打到网前,而你在主动的位置上时,迅速上网,一个假动作好像要打对方的后场或勾对角,而这时你一个连贯的动作,将球放低一个落点击出,吊到对方的网前。

一直到现在她还在把这个动作往下传。我在比赛中经常使用这个动作,很多时候都得心应手。最有趣的是2000年9月第27届奥运会在跟丹麦的马丁交手时,她在网前经常用假动作推直线,和我这招很相像。当她做这个动作时,我多次用这记绝招回敬她。

在李芳教练被公派到泰国学习后,唐辉接手成为我们省队的教练。唐家三兄妹,全都在文巨刚那里学过羽毛球。他告诉我们年纪小时应该在技术上面正规一些,否则会影响到你的出球、发展。比如握拍,我们认为怎么抓都可以,但他却给我们指出,握拍时大拇指稍微有一些位置不正确,在打低球时发力就会受影响,因此非常重要。

他接手后从来没有很凶地说过我,那时候我觉得他就像我的一个兄长。他带我的时候,特别让我感动的是帮我树立信心,他经常告诉我说,在你的同龄队员里面,虽然你身材瘦小,但你的基础很好,技术和步法很好,完全有可能再上一个大的台阶。

李芳教练走之前也曾经鼓励过我,要我别因为个子小背包袱。想想这两位教练的话,渐渐地我就感觉自己有了信心。在与唐辉的默契配合下,我还懂得了如何自我训练,自我调整,这一点在进入了国家队后,对我帮助更大。

可能有人认为,从业余体校到省队,再到国家队,无论机会还是运气,我似乎都比别人多了一点。其实在我还没有进入国家队以前,曾有两次差一点离开我的羽毛球事业。第一次发生在1992年,我父亲刚过世不久。家里的现状令我怎么也无法平静,就想回家陪妈妈。

我找到李芳教练说:“我不想打球了。”李教练非常着急,跟我谈了很长时间,要我争气,要把成绩打出来回报父亲。第二次发生在1994年全国羽毛球锦标赛之后。1993年七运会后省队的老队员全部离队了,我们这些年轻队员一下变成了主力。

第二年的全国锦标赛,我担任第一单打和第一双打,虽然我与队友都尽了力,可结果我们在团体比赛中还是倒数第一。强烈的耻辱感和失望感笼罩了整个球队,我又一次动摇了,觉得不如趁年纪小早一点离队去读书。

后来我还决定离队去考空中小姐,并于1995年上半年向队里提出了申请,幸好队里没有同意。这年下半年在长沙的全国羽毛球锦标赛中,我们湖南队女队由去年最后一名,出人意料地打到了第四名。

地下室的经历

1996年春节前一个星期我到北京,进入国家羽毛球队二队。那时二队被安排住在地下室。四个人一个房间,由于地方比较挤,只能摆一张桌子四个人合用。冬天房里特别闷热,天气转暖以后,地下室里又变得异常潮湿。这条件比我们省队还要差得多,更让我难受的则是那种“二等公民”的滋味。

那时候国家一队的训练时间是固定的,一队不用场地的时候,我们才可以用。当时还规定我们二队队员不可以到一队的房间去串门聊天。我们每天训练第一件事就是跑步,跑过七八千米回来之后,正好赶上一队要练技术,我们只好在旁边看。

到了中午她们休息时,才轮到我们来练。等她们休息过后又要开始练了,我们的训练就被迫结束,等到晚上再安排练一些固定的技术动作。那段时间的训练跟以前完全相反,因此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去适应这种新环境。

记得有一天去吃饭,我们刚要去拿水果,就听到一位教练说:“你们怎么现在拿?按规定吃过饭才可以拿。”队员们赶紧把水果放回去。第二天吃饭时,专门管我们纪律的教练又狠狠地训了一顿。我听了心里很难受,虽然这是件小事,但对我的刺激很大,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以至于我后来做很多事情总是瞻前顾后的。

当时国家一队也有跟我们同龄的队员,但在等级上要比我们高一些。在她们意识里,总觉得自己条件更优越,而二队的人则不属于重点培养。

这使我们二队的女单队员都憋着一股劲,很想战胜她们,用我们的成绩来证明自己。后来,我们终于等到了第一次选拔赛,当时二队队员中的我和王健等,都打得很不错,但我们只有一个进级名额。最后,我打了第一,进入了一队,搬到了六楼。而那个被我打下来的一队女孩搬到了地下室。不知道那个女孩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我有一些同情她。通过这次选拔赛,使所有的二队队员都看到了希望。

由于一队中的大部分队员我不太熟悉,突然加入到她们的环境中,大家都感到很别扭。大约三个月后,接触才多起来。后来又一起去东南亚打了一些比赛,彼此熟了,距离就近了。现在回想地下室的那段生活,我觉得很值得,它使我懂得了该如何去珍惜和把握每一次机会。我后来曾亲眼看到有些队员搬上搬下,那些再也没有搬上来的队员都默默地退役了。正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和感受,我会更加珍惜每一场比赛和任何一个可以让我展示自己的机会。

地下室的生活让我学会了自己去奋斗,这对一个运动员来说很重要。我发现,很多年轻队员的条件非常好,教练也很喜欢她们,在训练的时候会跟她说很多;但这样队员就不容易自己奋斗,慢慢会形成一种依赖心理。她们一定要教练说得很清楚才心里有数,否则就不会打球了。这样出去比赛,她就老想着教练,东张西望的进入不了状态。

终于拿到了奥运冠军

可以说,在国内羽毛球比赛中,媒体报道最多的是我和叶钊颖之间的比赛,而在这些比赛中我无疑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因为关键时刻我总突破不了她。叶钊颖长得高高瘦瘦的,是一个气质很好的女孩。当我在湖南省队开始打第一单打的时候,她已经是国家队的第一单打了。当时我在一本心理书中看到这样一句话:“敢于面对挑战才是克服恐惧最好的办法。”我将这句话记到笔记本上,结果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1998年我们去参加日本公开赛,中国队派出了由叶钊颖、戴韫、王晨、张宁、龚睿那和我组成的强大女单阵容。我打得很顺利,一直打到了决赛,对手又是叶钊颖!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决赛场,日本公开赛入场方式与其他国家不一样,进场时两个队员都站在入场的地方,两边各有一个喷雾器,当主持人宣布队员入场时,两边就会喷出雾气,气氛浓烈。

走进场地,我悄悄地在嘴里喊了两个字:“拼了!”结果打得非常轻松,以2:0胜了叶钊颖。

但我并没有完全摆脱她给我留下的阴影。在之后的比赛中,我还是胜少负多。我先总结了自己,觉得还是在能力方面比不过她,我就决定先从训练量上提高。在我们跑步时,我尝试跟着叶钊颖跑,希望自己能够跟她的距离保持得近一些。

跳绳时,她如果连续跳一分钟,我也不停地跳一分钟,她如果一次连跳几百个,我就尝试着让自己再跳得多一些。爬山的时候,不管她爬得多快,多远,我总紧紧地跟着她,甚至超过她。经过一段极其艰苦的训练,我各方面都有了显著提高,能找到胜她的感觉了。到2000年,我和她之间的比赛就变成胜多负少了。

这年九月,在悉尼举行的第27届奥运会羽毛球女单半决赛时,我以2:0胜了叶钊颖。紧接着,丹麦女选手马丁以2:0胜中国选手戴韫。这时中央电视台一位记者追问我明天会怎么打?我说了句“你明天就会知道”,拿起球拍跑了。

回到驻地,我脑子里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马丁。我与她曾多次交手,最早一次相遇是1996年初在丹麦,我胜了她。以后的日本公开赛、全美公开赛、尤伯杯赛我都胜了她。有人说我是马丁的“克星”,其实是我对马丁研究得比较透,总结出了一套对付她的办法。

第二天晚上,决赛开始了,我发球时感到拿球的手都在抖,心跳得特别快,一上来就以0:4落后。我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一分一分追上去,终于艰难地拿下了第一局。第二局我一路领先,而马丁胆怯了,很快败下阵来。我终于拿到自己做梦都想拿到的奥运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