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奶奶吴彦姝】79岁“国民奶奶”很新潮 《相爱相亲》吴彦姝成“泪点担当”

因为这部戏的走红,吴彦姝被网友们亲切地称为“国民奶奶”。其实,吴彦姝从18岁就开始演戏了,一直在山西话剧团工作到2003年退休。直到2011年被女儿接到北京生活,她才开始“闯荡”影视圈,在接演了《手机》、《西游记》、《失恋33天》等几部电视剧后,她凭借退休后首部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获得金马奖提名。前不久,她又凭借电影《搬迁》获得金鸡奖最佳女配角奖。

好运才刚刚开始。在张艾嘉导演的新片《相爱相亲》中,吴彦姝饰演的“乡下姥姥”被观众评价为全片的“泪点担当”,也让她二度提名金马。

银幕上的吴彦姝用演技征服了观众,银幕下的这位“国民奶奶”更是让人佩服。79岁的她耳聪目明,台词看两遍就会背,思路比年轻人还要清晰。平时被女儿“放养”,一个人买菜、看病甚至出国拍戏。不仅玩转微博、微信,接拍网剧,还会逛淘宝……采访结束后,吴奶奶打开了“滴滴出行”准备叫车回家,这样的“新潮奶奶”能不可爱么?

对谈记者:李俐

对谈嘉宾:吴彦姝(著名演员)

记者:您在《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中饰演一位气质优雅的老华侨,这一次演一位乡下姥姥,造型上改变特别大,差点认不出了。

吴彦姝:造型很重要。给我试妆的时候,导演亲自在,试衣服试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四十多套衣服,一直在挑。导演特别注意发型,希望不要跟电影重了,所以给我弄了个“剪发头”,一开始我有点反对,因为我年龄大了头发不太长了,怕以后拍戏扎起来很困难,但导演很友善地说,就剪一点点,但又觉得这不太合适,那不太合适,慢慢把我剪成一个短头发。最后,我觉得导演的想法还是对的,跟别的戏都区别开了。

记者:这一次和张艾嘉导演合作,是怎样一个机缘?对她印象怎么样?除了造型,您还通过哪些细节去把握乡下老人的特征?

吴彦姝:她其实是看上我的一脸皱纹了,她是需要一个在农村受苦的、脸上有皱纹的姥姥,现在的演员保养得很好,我不会保养,结果我的皱纹让导演看上了,我真幸运。艾嘉导演读书很多,对人物和剧本的感觉是很高级的。她的片子不一定很卖座,但一定很有思想又不是说教,用很生活化的东西让大家自己去体会。

《相爱相亲》全片没有一句爱字,但是让大家感受到相爱相亲。这个人物生长在农村,在走路上会和城里人不同,我就设计成“解放脚”,曾经裹过小脚,后来又打开了。我的奶奶就是小脚,我见过,裹过的脚前面是尖的,不能用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也是脚后跟重一点,这样她在形态上就有了。

记者:电影中姥姥一辈子都在等待丈夫回家,即使知道丈夫在城里娶了“二房”有了孩子也没有改嫁,甚至还要守着他的坟不让迁走。这样的“坚守”,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很难理解,您怎么看?

吴彦姝:在我母亲那一代,是不存在离婚的,离婚会被人笑话,很丢人的,一旦牵手就是一辈子。电影里的姥姥生活的那个时代,丈夫娶二房很正常,而她只有坚守,在那个家族才有威望,所以其他人都叫她阿祖。

记者:影片中描写了三代人的爱情观,老一辈的坚守,中年人的婚姻困局,年轻人的敢爱敢恨。作为一位长辈,您能不能给大家分享一下您的爱情观以及婚姻观?

吴彦姝:我自己没有遇到过感情上的危机。我认为,作为一个女孩子,要做好自己,不要去依附男方,那么你随时随地都会受人尊重,也受到丈夫的尊重。如果你完全依赖对方,一旦他甩了你,那你什么都没有。我对现在这个时代的观点就是,能相处就相处,不能相处就分开,因为不能相处非要拉在一起,一辈子不快乐,不如分开。分开以后,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会很快乐。

记者:电影中姥姥的台词特别少,为什么这么处理?揪耳朵那场戏,把观众都逗笑了,感觉您下手挺狠的呀?

吴彦姝:她常年一个人,习惯了,话很少。我觉得导演就想让这个姥姥平时不动声色,但是她一动声色就是有爆发力的,所以在揪记者耳朵的时候就表现出来她的性格,必须下手狠一点,那位演员是真的主持人,她很会主持,但不一定会表演,所以让她去演疼痛,导演有点担心,就让我使劲拽她耳朵,让她真疼。结果她疼得哇哇直叫。

记者:最后一场戏,姥姥看着和丈夫PS的合影哭了,很多观众也看哭了,拍摄时是如何准备这场戏的?听导演说,剧本里原先设计是让您笑一下,代表姥姥释怀了。

吴彦姝:那场戏印象比较深刻,开始剧本上真的没有写哭,我在演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心疼,手一下就把照片划破了,我连这个人的面貌都没看清楚,就没了。当时心里一下子想起了杨坤的一首歌,“就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我在听那首歌的时候,就觉得那种感觉很让人心疼,因为我女儿小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就看她眼泪哗啦哗啦的掉。

所以心里一下子就疼上来了,就掉眼泪。(说到这种心疼的感觉,吴彦姝的眼眶当时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本来导演想让我在迁坟那场戏哭出来,后来看我这场戏哭得很对,就让我自己发挥了。而且我一哭出来,跟下雨天很吻合,当时头上还淋着水呢,很真实。

记者:连续两部电影,您的表演都受到观众的喜爱,现在大家都叫您“国民奶奶”,您喜欢这个称呼么?

吴彦姝:不敢当。确实看到很多网友都这么说,谢谢他们。艾嘉刚从韩国釜山回来,一见我就说:姥姥,你在韩国也有粉丝了。其实都是感谢艾嘉导演,她处理得好,所以这个人物才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记者:您会不会有一些遗憾,到了奶奶的年纪才被更多的观众认识?

吴彦姝:也没有什么遗憾,我在话剧舞台上也做得挺好的,我的最高奖赏是被周恩来总理接见过,我们那个时候也是在自己的岗位上热爱自己的工作,我觉得我真的没有愧对自己的工作,一直在努力。

记者:您已经连续两年入围金马奖了,前不久还获得了金鸡奖最佳女配角,感觉您的事业在70多岁又迎来第二春,计划一直演下去么?现在对挑选剧本有什么要求?

吴彦姝:我自己不觉得是什么第二春,因为我已经到暮年了,能做什么就去做,现在身体好,能为大家演奶奶、姥姥,哪怕是两天的戏我也去。因为80岁的老太太,这种角色比较少,都是配角,我能够在这么大的年龄还能为大家服务,是很开心的事,可能年轻人理解不了,年轻人能休息是一大乐,老年人有工作是一大乐。

只要身体允许,我会一直演下去。2016年在杭州拍了一部电视剧《幸福有配方》,演归亚蕾的姐姐,很快要在央视八套上了,我演一个痴呆老太太。今年前半年在拍一个网剧,我第一次拍网剧,叫《疯人院》,有点悬疑,和医学有关,挺好玩的。

记者:戏里姥姥和孙女相处的戏份比较多,很多观众都说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或者姥姥,很温馨的感觉,您生活中和自己的孙子辈是如何相处的?

吴彦姝:我们家就三个人,好相处。外孙、女儿和我,三个人在三个地方,虽然和女儿在一个城市,但我们互不干扰,每天早晚微信视频聊天。外孙在英国剑桥读书,有时候和他单独视频,有时候三人连线。

记者:不拍戏的时候,您平时的生活是怎样安排的?最大的爱好是什么?有什么保养心得?

吴彦姝:我女儿对我的态度是“放养”,觉得我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应该自己做,否则就该老化了。平时我一个人住,也坐公交地铁,一个人去超市买菜。就算是发烧了,我也自己打车去医院。平时我最爱的就是看电影,一定要去电影院看才有氛围。不过今年一直很忙,就看了个《战狼2》。

我也不会保养,年轻时候我是中学校体操队的运动员,有一些底子,平时就踢踢腿,活动筋骨,也没有专门锻炼,就是很早起来走路踢腿。我觉得老年人尤其要保护好耳朵,有一双聪慧的耳朵,哪有响动都能听到,就不会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