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李万春 1957年 叶盛兰、李万春公开提了什么意见成了“右派”?
1957年6月5日,戏曲界在北京召开整风座谈会。叶盛兰第一个发言。他说, 梅兰芳虽是中国京剧院院长, 但实际上是有职无权,党政干部独揽大权,不懂装懂。京剧院矛盾重重,工作一团糟。“中国京剧院剧目是照着延安的《三打祝家庄》的路子搞,还是应该保持京剧原有的风貌?有一个剧种演《白毛女》就行了,不能叫所有剧种都唱《白毛女》。”散会后叶盛兰到五弟叶盛长家,感慨地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老生李万春也在会议上“痛快”了一把。他说戏曲剧团工作存在“重公轻私、重大轻小”的现象。“国家剧团收罗大批人才,编演新戏是他们的专利品,但优秀演员一年到头不演戏。对国营剧团补助多、宣传多。庞大的开支是靠国家养着…… 小剧团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和劳动,才凑出一笔广告费。结果,广告往往被放在‘寻人’或‘启事’栏内。”
曾有一位从延安过来的老干部好意提醒李万春,大鸣大放提意见,你尽管私下找领导提,千万别在大会上提,让人抓典型可就糟了。果不其然,反右一开始,北京京剧界叶盛兰、叶盛长、李万春、奚啸伯等著名演员被打成右派。
京剧艺人大多一辈子专心演戏,几乎毫无政治斗争的经验。批判大会开了数次,发言人总是很少。李万春回忆:“虽经一再动员,像荀慧生先生和于连泉先生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二位是唱旦角的,听别人发言,听不进去,就彼此对视转眼珠,调剂精神。有一次被发现了,受了批评,说他们对政治运动不严肃,非让下次发言不可。”
李万春是马连良收的第一个弟子,马连良自然是重头发言人。马连良站起来铆足力气大骂了一番,散场后悄悄拉李万春的袖子,请徒弟去鸿宾楼吃饭喝酒,一再赔不是,说:“我不骂你,他们找衅我。我就是不怕他们找衅,也替不了你。”
有传言说恰恰是李万春“替”了马连良。马连良本来险成右派,但他声望高,年龄大,怕经不起斗争,就定了李万春。在同辈的京剧名角儿中,马连良是出名的缺乏政治觉悟。1953年, 一心要求进步的马连良主动报名参加赴朝慰问团,当时他的剧团没有参与公私合营,要养活剧团的马连良按照他一贯的价码要报酬,受到了各方面的批评。后来他在《戏剧报》自我检讨,并向解放军同志表示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