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倬云谈话录】《许倬云谈话录》

2019-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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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许倬云的学思历程跨过了许多学科,包括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考古学等.他说,我不在乎做大师,我看见好的就拿,我一直是开放的,这是性格问题.特别是考古,许倬云有话曰:"我说句狂妄的话,到任何穷乡僻壤,只要有考古的单位在那里,我一进去准有饭吃.因为考古界的人都知道我,许多人和我是朋友. "若借用柏林的"刺猬与狐狸"之喻,许倬云就是那种知道许多事的狐狸型学者,兴趣广泛,读书博杂,治史也大气,扛得起大题目.断层切面,这是许倬云做学问的习惯,以文化系统.经济系统.社会系统.政

许倬云的学思历程跨过了许多学科,包括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考古学等。他说,我不在乎做大师,我看见好的就拿,我一直是开放的,这是性格问题。特别是考古,许倬云有话曰:“我说句狂妄的话,到任何穷乡僻壤,只要有考古的单位在那里,我一进去准有饭吃。

因为考古界的人都知道我,许多人和我是朋友。 ”若借用柏林的“刺猬与狐狸”之喻,许倬云就是那种知道许多事的狐狸型学者,兴趣广泛,读书博杂,治史也大气,扛得起大题目。

断层切面,这是许倬云做学问的习惯,以文化系统、经济系统、社会系统、政治系统建立四面四角的立体型,将历史从时间线上切成段后,比较研究。历史永远在变,人间不变的事情就是变。许倬云认为,研究历史之人,所用方法各异,真正有价值的,是蕴藏在方法中那种不断探索前进的理智。

即便是已享誉中外的《西周史》,许倬云也遗憾自己当时未论及大诸侯,而使该书没有和接下去的春秋史接轨。只是时过境迁,自己治学已不想回到古代,更关心现时的世界,最想写的是21世纪大转变的问题。

做通史研究,是治史学人普遍的心愿。许倬云七十多岁才做出一部类似通史的通俗著作《万古江河:中国历史文化的开展与转折》,以世界为背景,不写政治、战争、制度、帝王将相,只写老百姓。他是要大家明白,只有人类社会和个体的人,具有真实的存在意义,其他都是经常变动的,不是真实的存在。

在学术领域辛勤耕耘之外,许倬云始终不失观察世界和判断世界的热情。留学芝加哥大学期间,一边接受严格的学术训练,一边热心参加当地的社会活动。回到中国台湾后,在台大历史系和史语所这两大现代学术机构中,他既是管理中坚,又是学术新星。 40岁重去美国,致力于专业研究,所作之文编集成 《依仗听江声》、《江渚候潮汐》、《江心现明月》、《江口望海潮》等。

“从这个微型世界中,就像从一个典范中,他了解到什么才是整个人世间必不可少的东西。 ”这段话是阿伦特用来描述雅斯贝斯夫妇的。与孙曼丽的婚姻,也让许倬云有类似感受。他说,没有她,我不能过日子。世间何物似情浓,孙曼丽一辈子照顾丈夫,任劳任怨,张允和称她是“慧眼识英雄”的奇女子,在孙曼丽自己看来,则只是在爱一个人时做的事情。

真挚而坚定的感情,往往可以带给一个人一生的宁静与欣悦,许倬云多次表达对自己爱人的感激,在人世有这样的感情基调,为学术的一生得以有坚实的步伐。

反思一生的学术研究,许倬云给自己冠以“旁观者”之名,终身残疾的他,从幼时见人奔跑跳跃、游戏玩耍,到目睹战火死亡而起悲苦之思,又及成年时见人于时局漩涡中挣扎彷徨至淹没于狂澜,人世的悲喜剧乃至小闹剧,在他眼前有洪波涌起之势,又有烟消云散之景,他则始终都如坐在一边的目击者而非亲历者。

耄耋之年,回顾述说生命史、学术历程,他少有筚路蓝缕、发凡起例的艰辛情愫,多的是对自己人生际遇的种种感恩,对人世和生命充满了敬畏与悲悯。

在公共空间言论较为活跃的人中,露才扬己,沉厚不足,刻峭寡合其实不谙世务者为数不少。而许倬云的声音则稳重、沉厚。李怀宇大概是迷上了这样的声音,多次拜访许倬云而终成此书。小辈拜访长辈,多作仰头探询状,不免多问这个那个你怎么看,欲借其智识以助自己观察世界理解世情。

李怀宇也有这个倾向,不过毕竟是中年之人,较为克制,备了功课问问题,小而精,意在起传承起合之功,使得许倬云能信马由缰,侃侃而谈而顺理成章。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部人生正剧。即便在浩漫的历史长河中只如细浪微澜,亦自有其价值。许倬云的这一部,也是如此。[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