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八宝箱”风波中的陆小曼日记:兼析凌叔华(1)

围绕着徐志摩去世之后留下的盛放他日记书信的“八宝箱”风波,简以概之,即林徽因为拿到其中可能记录了徐志摩在剑桥期间与其恋事的“康桥日记”,越过徐志摩所托付保管人凌叔华,无视徐志摩遗物继承人、遗孀陆小曼,直接通过圈中老大胡适相取并如愿以偿,却也留下了一串谜团与争议。当然,林徽因声称徐生前曾说此日记可赠予她留念(注:林徽因致胡适信)——请勿质疑“口说无凭”,地球人都知她是徐心中女神,什么不能给她——且一个女人为了维持自己的名誉——因剑桥期间徐志摩还是别人的老公——彪悍一点也无可厚非。胡适先生“爱惜羽毛”,支持林徽因也可以理解。且不赘述。

问题是,在这个箱子中,还有另一样重要东西,那是徐太太陆小曼的私人物品:她的两本日记。这两本日记也随着八宝箱的争夺在胡适、林徽因、凌叔华之间来回转手——因本人最近在读凌叔华,希望了解她多些,故,且试析探。

1925年3月,徐志摩赴欧。这是他与陆小曼相恋之后第一次分离。临行他交代陆小曼务必写一写日记,记下每天生活心情,待他回来阅读,当是给他写信一般。也为着这次出远门,他将八宝箱予凌叔华保管,并说如果自己这趟死了,正好凌可以帮着写传(注:凌叔华致胡适信)——当然这也是凌叔华一家之言——徐志摩归来,得小曼日记,取回八宝箱后,放入珍藏。很可能在1931年夏天——徐志摩的最后一个夏天,徐志摩重新将箱子寄凌叔华处(注:桑农考证)。然后,这年冬天,徐志摩遇难,林徽因惦记箱子里的东西,知道箱子在凌叔华处,大约也知道无论于公于私,凌叔华都不会把那日记给她——总之我们知道的结果是:胡适以编辑徐志摩全集的名义向凌叔华要来箱子,而箱子迅即到了林徽因手里,时为“11月28日星期六晨”(注:林徽因致胡适信),徐志摩所坐飞机失事是11月19日,以当时的条件,确定并送达消息可能还要迟一点——林女士动作真麻溜。

凌叔华并不知道箱子已到林徽因手,为着编辑徐志摩书信集,她想着林徽因那里一定有徐信,故登门相求,对此脑残要求,林自然拒绝;此时林已看过箱子,发现正缺少了她最想要的“康桥日记”,而此前她已从旁人处得知“康桥日记”就在凌叔华手中,于是直接亮牌,提出索观。凌吃她这一招,却无可拒绝,便“极不高兴”(注:林徽因致胡适信)约她隔天去取。

但是这时候林徽因有一个奇怪的做法,她从箱中拿出了两本“小曼日记”给凌叔华。按桑农分析,“或许是因为太想得到康桥日记,林徽因也考虑到凌叔华的心理平衡,让她带走了陆小曼的两册日记。”

——作为一种交换?恐怕又没有这么简单(这交换好像也不太公平,她是要她想要的东西,凌拿两本小曼日记算怎么回事?)。

最大的问题是:这两本小曼日记,“牵涉是非不少”(注:凌叔华致胡适信),有骂林徽因的,也有骂胡适的。为什么骂林徽因?八成是嫉妒——按韩石山《徐志摩传》,徐志摩并不是在1924年7月林徽因与梁思成双双出国留学之后才认识陆小曼的,要早几个月,两个女人并非纯粹前后任关系;而按研究徐志摩书信的虞坤林考证,陆小曼通过看徐志摩交她的日记和信件,知道了徐曾经对林的痴狂——事实上日记她都“没有敢看,恐怕没有什么的胆量”——很生气,又认为林“嬉玩”了徐,偏偏这个男人“还说他不敢侵犯她,她是个神女”,让陆小曼“说起就发抖”——老实讲,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也难免要在心里骂几句,只是小曼还写出来了——虽然是写在自己的日记里——断想不到有一天这日记会落在人家手里。那又为什么骂胡适?有研究胡适书信者相信在徐赴欧之后或之前,胡适与小曼关系暧昧。至于怎么骂的,不得而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