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玲院士举报 复旦院士举报门:一纸\"保证书\"揭开师徒恩怨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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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劳动报》报道,1999年,青年医生王宇澄从南京来到上海,投身于我国耳显微外科著名专家王正敏门下。12年后,昔日亲密师徒由于王宇澄的实名举报开始交恶。自2012年初起,王宇澄数次控告恩师学术抄袭、伪造院士申报材料,近日又曝出导师首创的国产人工耳蜗系抄袭品,令舆论震惊。是什么样的恩怨,令这位本来前途美好的医生如此“忘我”地将恩师置于绝境?他所举报问题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昨天,复旦大学首次公开一份2009年由王宇澄起草、要求王正敏签字画押的“爱徒培养计划”保证书,揭开了“罗生门”真相。而王正敏也在身陷“举报门”多年后首次正式开口回应:“一打开澳大利亚耳蜗,所有数据瞬间就消失了,不存在克隆。”
[恩怨]
叫我在保证书上摁手印他想做终身荣誉秘书
复旦大学宣传部副部长方明向记者出示了一份材料。“这是今天上午王院士交给我的,此前他一直不愿说起这件事,对于老教授来说,这种按手印的保证书就是侮辱。”方明当众朗读了《我的爱徒王宇澄培养计划》:“从现在起我向他作出如下保证……”
《计划》要求将王宇澄列入医院耳鼻喉科及上海市听觉医学临床中心重点人才培养计划,由现在的科秘书升任主任助理,考察半年以后升为副主任,尽快成为上海医学会耳鼻喉科分会青年委员,经过2-3年将其培养成为学科带头人,由其担任瑞士苏黎世FIMF中国区执行主任,承诺给予其津贴和每年一次出国访问交流的机会,申报科研项目时由王宇澄担任课题负责人,报任何奖项时为第二完成人。
文中还提及,参照院士终身制为王宇澄设立秘书终身制,领特别津贴,总负责一切管理、协调、调度、安排院士对外联络、会诊、访问、临床及学术活动安排及饮食起居。当王宇澄外出或有他事不能脱身时由王宇澄指定其暂时代理人,其回来后继续复职任秘书。
记者看到,《计划》总计列出了十大要求,最后一条是,“以后所有机会首先考虑给予王宇澄,亲贤臣,远小人,充分听取王宇澄意见”。在全文最后,要求王正敏签名并摁手印。“荒唐,太荒诞了。”年近八旬的王正敏随后赶到现场,向记者回忆了师生这10余年的是非。
“我培养了40多个研究生,很多都成为骨干力量,他太出乎我意料了。”“他确实帮我做了些工作,整理材料,通过他在科学院工作的亲戚,跟两三个院士见面,请他们做我的推荐人……这方面我表示感谢。
”这位白发老人说到了自己的委屈,“他升副高,说人家三票同意,就我反对,所以他没有破格。这个是说瞎话了,我非但没有反对,还推荐他。”他回想自己亲自带他做高难度手术,在其他医生眼中自己甚至对这个学生照顾过多,“像我这么高龄的人,一般不直接带年轻医生的。
”他承认,为了推荐王宇澄去瑞士进修,还告诉对方这是接班人。“我申请科研项目,也挂他名,拿到科研奖励,他也有份,津贴劳务费也给他,我这个老师所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或许矛盾根源正在于此。和导师的扶助相比,王宇澄的期望值更高,这一点从《计划》可见端倪。“他的业务很一般,勉勉强强升上副高,两三年的时间要做科主任,我们这个大科在全国排名第一,比他优秀的多得是,哪里轮得到他?”在遭到王正敏严拒后,王宇澄指责导师“窝囊”。
[回应]
自主研发耳蜗是克隆?一打开所有数据都消失了
王正敏名震海内外的另一项成果是最早研发出国产人工耳蜗。但根据举报,这项发明实际上是克隆了澳大利亚科利尔公司的产品,通过对进口耳蜗芯片内部电路的提取、分析、整理,研究他们的技术原理、设计思路、工艺制造和结构机制,然后依葫芦画瓢做出了自己的芯片。
“研发中国人自己的人工耳蜗,是我多年的梦想。”王正敏回忆,1996年这家公司送了两个样品,此后双方合作举办学习班,但是澳洲公司严格规定,每一个耳蜗都要对应一个病人名字,并派出人手对此予以监管,“我们不可能拿到产品,把它打开。
”但他承认,此后他还是拿到了一个样品。“他们把上课当教材的耳蜗留给了我们,我们想分析一下,可是打开来后,里面所有数据全部消失了,装置基本上只剩下一个几何图形,什么都看不到。”王正敏说,从1989年开始摸索,到2004年形成第一个实验室样品,几经波折,全国20多个企业参与研发,这是中国人依靠自己力量摸索的成果,“不是克隆,就连澳洲公司也从来没有提出过异议”。
有媒体指院士利用这一成果获得了大量国家科研资金。昨天,当媒体再度提及这一敏感问题时,他肯定地回答,“我从来没有拿到力声特公司的股份、股权,他们要给我,我不要,他们让我去兼职拿工资,我也不要。为什么?很简单,科学院对院士有要求,不做盈利性的工作。当然我作为职务发明人,单位会给奖励,这是符合国家政策的。”
按照某媒体说法,参与耳蜗试验的志愿者身体出现了损害。对此王正敏表示,目前49例植入中2例失效,由于个体差异很大,每个病人聋的时间长短不一样,效果肯定不一样。并不是种进去以后,个个保证都不出问题,国外100例中也出现1-2例失败的。“我们是比他们落后一些,我们承认落后。”
[结论]
调查遭质疑校方正复查医院未对举报人采取措施
复旦大学学术规范委员会主任周鲁卫昨天宣读了对王正敏学术不端问题的调查结论:其多篇论文重复发表,在学术态度上有欠实事求是;编著的三本著作,对原著图片采取重新描画的做法,不属于学术剽窃,但不符合学术规范;至于举报信提及的“文字抄袭”,因其内容为解剖学描述,不属于抄袭。
“在三本书中,两本书有13处注明了老师的名字,他很高兴,还给我做序,序里面讲我引用他的图非常小心谨慎,对书有很好的评价。”王正敏认为,事实并不像学术规范委员会说的那样,“没有注明是图上没注明,而不是文字没注明,文字里凡谈到他手术时,都写了他名字,包括图解在内。
”“图也不是直接拷下来的,拷贝不可以,是按照出版社的规定重新画,当然解剖图都差不多,变化不是太大。”周鲁卫表示,鉴于王正敏和王宇澄都对结论表示异议,目前校方正在复查,很快将出结论。
据悉,王宇澄目前仍是眼耳鼻喉科医院医生,但据院方统计,两年中他经常拒绝看普通门诊,总计只接诊了146人次。“他认为自己是副高,可以不看普通门诊,但医院有明确规定,低年资副高医生必须同时看普通门诊。”院方一位负责人表示,未对王宇澄采取处理措施,他对外宣称被暂停手术的说法是失实的。
“不存在处理的问题,因为一件事情归一件事情,学术举报是个人权利,我们只是认为作为医生应当履行他对病人和科研学术的义务和责任。”方明说。
昨晚,医院官网发布声明,称王正敏研发的耳蜗通过引进、吸收、消化、再创新的方式,符合国家科技发展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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