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健先生 你看见了我 我因此是个生动的人|倪健为你读诗
诗人就是站在深水中的那根“思想的芦苇”,他的痛苦始于水的流动和风的吹拂。智慧始终是痛苦的,犹如女性的分娩之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并非只有女人才会承受孕育之苦分娩之痛,它同样贯穿男人的一生——任何一个思想者和创造者都会成为母亲的角色,他们的作品就是他们的孩子。正因如此,在“她”的心中,诗人因为经历分娩之痛而变得伟岸。
除此之外,那些“痛苦的智慧”和“无知的快乐”,成就了诗人这一悖论式的复杂个体,并将他铸造成“一个生动的人”,这种生动清晰可见,宛如“水深下去,像山高起来”。一个灵动、深沉的诗人镜像涌入尘世之厅:“水深下去”这种背离常识的诗意,最大限度地增加了诗人的重量;此外,群山只有经历亿万年的激荡,才可能长高,它恰恰隐喻了诗人创造时间这一壮举。
更为特别的是,一个青春懵懂的少女却极为崇敬这种痛苦,因为一般情况下,那是她生命的必经之路。但身为女性,真正让她着迷的魅力是他的生动之处,因为他的喜悦和哀愁,就是“痛苦的智慧”和“无知的快乐”的象征。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伟岸,也来自于“情人的想象”,“而世界上有哪一个姑娘闭上了眼睛/她看不见一些山山水水呢/你就这样看见了我我因此是一个生动的人”。
他们的生活因为恋人之间的互动变得有趣:因为诗人的生动,他成了她的“山山水水”,她也因此变成了“一个生动的人”;与此同时,因为她进入诗人的世界,诗人的生动已经超越了那种“痛苦的智慧”和“无知的快乐”。“生动的人”一再被诗人反复强调,生动是喜形于色,是历经痛苦与无知,而不是一个印刷机里的人或一个面具后面的人。即使如此,诗人也确信“一个生动的人不是变幻无常的烟雾”。
恋人之间的相互创造,使他们成为彼此的镜子和彼此的作品。尽管诗人无法预知他们的未来,也不知月落谁家,但无论幸与不幸,他们都会同在,因为他们已经成为彼此的一部分。“一辈子的喜怒哀乐/好像追逐你一生的四季风光/纵然是平淡的岁月/也会像一捧尘土落满你的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