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传的少年中国说 90年来 梁启超给我们留下的精神影响

2019-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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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梁启超终生热衷于政治,却又是开风气之先的学问家,他深刻影响了几代学人的思想和著述,被一些学者尊为近代知识分子的最高峰.在梁启超去世后的90年里,对他的研究.评判和解读从未终止.他是中国近代史上绕不开的"关键先生",无论研究政治史.经济史.社会史,还是文学史.教育史.新闻史,离开梁启超,都无从谈起.梁启超传的少年中国说 90年来 梁启超给我们留下的精神影响能在一个时代深刻打上自己烙印的人物,通常都充满争议性或者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正是历史的迷人之处.他于昔日所提出的诸种问题,并未被时

梁启超终生热衷于政治,却又是开风气之先的学问家,他深刻影响了几代学人的思想和著述,被一些学者尊为近代知识分子的最高峰。在梁启超去世后的90年里,对他的研究、评判和解读从未终止。他是中国近代史上绕不开的“关键先生”,无论研究政治史、经济史、社会史,还是文学史、教育史、新闻史,离开梁启超,都无从谈起。

梁启超传的少年中国说 90年来 梁启超给我们留下的精神影响

能在一个时代深刻打上自己烙印的人物,通常都充满争议性或者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正是历史的迷人之处。他于昔日所提出的诸种问题,并未被时间完全解决,他的一些理想仍然是国人未竟的事业。

梁启超传的少年中国说 90年来 梁启超给我们留下的精神影响

(在梁启超逝世90年后,借助《梁启超全集》出版的契机,海峡两岸的数十位学者齐聚北京,以“启蒙先驱 文化巨擘”为题展开座谈。本文根据部分学者的现场发言整理。)

坚持立宪,引进现代国家概念

●雷颐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著有《被延误的现代化》《历史的进退》《历史的裂缝》等

梁启超传的少年中国说 90年来 梁启超给我们留下的精神影响

如果说中国近代有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梁启超。中国近代的很多思想观念和学科知识,都是由他最先介绍进来,从而得到延伸和发展的。他不是某个部门的专家,而是百科全书式的启蒙者。

梁启超的一生,就政治而言,最核心的思想是坚持立宪,引进现代国家观念,主张限制公权力。中国传统的国家观念认为皇帝是“天子”,是“慈父”,而国家相当于一个大家庭,所有的人都是“子民”,“子民”不能脱离国家,这是一种无法摆脱的伦理关系。

而谭嗣同、梁启超等人提出,国家权力不是来源于天,皇上也不是父亲,我们可以和他脱离关系——“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民不能相治,亦不暇治,于是共举一民为君。夫曰共举之,则非君择民,而民择君也。”如果选举出来的人不能为我们服务,那我们就可以把他换掉,这实际上是霍布斯的理论,但在皇权神圣不容置疑的时代提出来,是具有震撼性的。

此外,梁启超还大力宣扬纳税人的观念,说我们不应当感谢皇帝,因为是我们养活了他,就像我们养活了一个保姆。我们把钱给保姆,如果她不为我们做事,那么就可以把她辞掉。从戊戌以后,梁启超就一直强调这个观点。

趣味至上的 “启蒙者”

●夏晓虹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著有《觉世与传世——梁启超的文学道路》《阅读梁启超》《梁启超:在政治与学术之间》,并编纂有《〈饮冰室合集〉集外文》及多种选集

很多曾经处于时代中心的人物,已被掩埋在历史深处,不再引起今人的兴趣与关心。但梁启超不同,起码,到现在为止,梁启超并没有离我们远去。探求个中原因,可以发现,世人对梁启超尽管有多种概括,诸如政治家、思想家、宣传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等等,不过,若从根本而言,实在只有“启蒙者”的称号对其最适切。

无论前期的从政、办报,还是后期的讲学、著述,也不管面对士绅,抑或面对学子,“开通民智”始终是其一贯不变的追求。

其所启悟的思想、学理固然不乏专门,却多为现代国民所应了解与实践。何况,与其师康有为的治学三十岁后“不复有进”不同,梁启超“数十年日在旁皇求索中”(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二十六节)。谓之“善变”也罢,“与时俱进”也好,直到去世,梁启超留在时人印象中的“仍是一位活泼泼的足轻力健,紧跟着时间走的壮汉”(郑振铎《梁任公先生》)。

他所写下的带有启蒙气息的巨量文字,今日读来照样新鲜感人。其年轻时的自我期待“著论求为百世师”(《自励二首》其二),也大可如愿以偿。

胡适眼中的梁启超,“为人最和蔼可爱,全无城府,一团孩子气。人家说他是阴谋家,真是恰得其反”(1929年1月20日胡适日记),此说最传神。而能够拥有林长民、蒋百里、张东荪、张君劢、丁文江、徐志摩等一班俊彦爱戴的梁氏,其人格之光明磊落亦可想见。

而其“善变”虽也会遭人诟病,但在梁启超本人,都是出以真诚,“无不有他的最强固的理由,最透彻的见解,最不得已的苦衷”,非如政客的投机逢迎、朝三暮四。况且,即或在变中,梁氏也自有其不变的坚持在,如郑振铎指出的“爱国”宗旨(《梁任公先生》),如我前面提及的启蒙立场。梁启超又自称“我是个主张趣味主义的人”(《学问之趣味》),这让他做起事来总是兴会淋漓,富有感染力。

他是保守派,还是预见者

●郑师渠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中国史学会副会长,著有《思潮与学派》等

1936年的《饮冰室合集》,是在国家动荡不安、政治上遭受打压的情况下出版的,当时能出版那样一套文集,非常了不起。然而,这套书在1949年后的很长时间内没有再版,这跟对维新派的认识偏颇有关。

过去因为种种原因,梁启超被认为是拒绝革命的保守派,其实,他一直保持着对时代的敏感性。《欧游心影录》被说成是他后退的典型,但正相反,今天看来这本书恰恰是他保持前沿思考的一个突出例证。他到欧洲各国走了一趟,提出了许多独到的见解,特别是前面两万字左右的《中国人的自觉》提出了十几个重要命题,指出我们不能光做中国人,还要做世界人。

欧洲发生了世界大战,说明欧洲肯定有它的弱点,中国人不能简单地照搬欧洲,中国文化肯定也有其优点,我们中国人要有所自觉。

他主张中国人要引进和吸收西方文化,借助西方文化来提升改造中国文化,然后再拿新的中国文化回报世界。如今来看,这种观点并没有过时。相反,在某种程度而言,他的这种理想已经实现,可见他是一个出色的预见者。

主张鼓励资本家,保护劳动者

●贺耀敏

经济史学者、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著有《中国近现代经济史》

早在戊戌变法之前,梁启超就积极宣传维新,撰写了《变法通议》等一系列极富鼓动性的檄文,指出“凡在天地之间者,莫不变……故夫变者,古今之公理也”。他曾经是君主立宪制的积极拥护者,反对清王朝的封建专制体制,反对“以一人而夺众人之权”,强调人人有自主之权。

他把历代帝王斥为“民贼”,说“数千年之民贼,既攘国家为己之产业,絷国民为己之奴隶”,认为“君权日益尊,民权日益衰,为中国致弱之根源”,因而呼吁伸民权、设议院。维新变法的失败,刺激他对封建专制制度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指出国家不是君相之私产,而是国民之公器。

他认真研究了西方世界的工业组织托拉斯,称赞其为“以最小率之劳费,易最大率之利益”之“生计学”,是最普遍、最宝贵之工业法门。他还从理论上探讨了如何增值国民财富的问题,指出生利者多则国富,分利者多则国贫。在他看来,当时的四亿人口中,“分利”之人占了一半以上,“国何不贫?”所以,他提出,要富国必须减少单纯消耗、不事劳动的“分利”之人,同时增加从事生产劳动的“生利”之人。

他揭露和批判清政府出卖主权换取外汇的做法,对利用外债进行了比较全面深入的分析,认为外汇利用得好可以加速经济的发展,利用不好则会被债权国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