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先生二三事主旨 章太炎先生家世
编者按: 说家谱,看家谱,并非表达秋叶黄花般萧瑟的心态。而是看人事飘蓬,风吹浪卷,一代又一代。如斯,方可水远山长。 ——何敏
章太炎先生是近代著名革命家、思想家、学者,一向是余杭人的骄傲(《余杭晨报》报头四个字就是集的他老人家的书法)。关于章太炎先生的生平,叙述最为详细的,莫过于汤志钧编的《章太炎年谱长编》一书了(该书2013年出了增订本),但该书同多数章太炎先生的传记一样,叙述其家世时都只追述到曾祖父章均,对章均以前的世系阙而不书。
传记、年谱中不写,不代表章均以前的世系不可考。章太炎先生的哥哥章炳森(字寿人,号椿伯,后改名章篯,1853—1928)是光绪十四年戊子科举人,考中举人后,章炳森曾依照习俗刊刻过硃卷。历经一百多年沧桑,章炳森当年刊刻的硃卷多数已尘归大地,无处可寻,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上海图书馆还藏有一份,成为后人了解章太炎先生家世最为重要的资料。
硃卷是明、清时期科举考试制度的产物,考生的墨笔试卷,不能直接进行评定,需要在试卷弥封后,经过誊录人员用硃笔重新誊写,才能送交考官,目的是防止考官辨认考生的笔迹而出现作弊行为。誊录的试卷即称为“硃卷”。清朝中式的举人、进士等,通常都将履历、科份、试卷刻印,散发给亲友,形成一种特殊的文献,也称“硃卷”。
本文根据章炳森的硃卷、《(嘉庆)余杭县志》《(光绪)余杭县志稿》及章太炎先生自己的文章,对其家世进行初步整理。
一、章氏先祖
仓前章氏始迁祖是章胜三,妻滕氏、毛氏,明朝初年从分水县迁居余杭县。中间六世名字不详,明末有章可亨、章可望兄弟,世居余杭县灵源下蔡里,为章氏八世祖。章可亨是县学生员,死后没有儿子,妻宋氏,以章可望的儿子章昶为嗣子。章可望妻闻氏(1619—1675),生二子(章暄、章昶)一女,女儿嫁给举人沈埙。闻氏在丈夫去世后,独力抚养子女,亲自教章暄、章昶读书。
章暄,字日宣。岁贡生。至性淳笃,康熙四十四年(1705)任武康县学教谕,大力提倡教育,谨遵职守,后因病辞职,卒年七十。章昶,字旦侯,过继给伯父章可亨为后。杭州府学生员,著有《履思堂游记》,妻俞氏、孙氏,妾王氏、孙氏。
章昶喜欢旅游,是个不折不扣的旅行达人,走遍大半个中国。曾经一个人一匹马游历北方,登医巫闾山,泛舟鸭绿江,寻访金、元、明三朝边塞遗迹。可惜的是,他的游记现在已不可见,以致这位“余杭徐霞客”的名声堙没不显。
章昶子章本中,字薪传,岁贡生,候选教谕,敕授修职郎。妻叶氏、徐氏,皆敕封孺人。
章本中子章之权,字巽行,庠生,貤封奉政大夫。妻俞氏,貤封太宜人。
章之权子章德烜,字燮堂,庠生,诰封奉政大夫、布政司理问加二级。妻胡氏,诰封太宜人。章德烜长子章均,次子章基。
二、章均及其后人
章均(1769—1832),字安溥,号治斋。廪贡生。试用训导,历署遂昌、诸暨、海盐等县教谕、训导。敕授修职郎,敕封徵仕郎。据褚成博《(光绪)余杭县志稿》记载,章均是理财高手,经营数十年,富甲一方。弟弟章基早卒,章均抚养他的三个儿子,长大成人后,把家产的一半分给他们。
道光七年(1827),一作道光八年(1828),章均遵照祖父章之权遗嘱,与侄章锦共捐钱三万缗,创建苕南书院。又捐田千亩,创建章氏义庄。清政府敕建“乐善好施”坊。章均娶妻仲氏,瓶窑仲大魁之女,敕封孺人,晋赠太孺人。
章均生有六子:章镕(国学生,议叙从九品)、章莹(廪贡生,试用训导,历署太平、泰顺、余姚、松阳教谕、训导,军功议叙太常寺典簿衔)、章钰(邑庠生)、章铭(附贡生)、章镐、章鑑。章鑑(1802—1863),字聿昭,号晓湖,附贡生,援例得国子监生。
诰封奉政大夫。通医术,不乐仕宦。章鑑娶妻黄氏、孙氏,皆诰封太宜人。黄氏,江苏华亭(今上海市松江区)人,黄思孝孙女,黄镛长女;孙氏,钱塘人,四川按察使孙嘉乐(1733—1800)孙女,孙宸长女。
章鑑生有四子:章濬、章泗、章恩湛(出嗣瑶圃公后,庠生,五品衔,候选从九品)、章洍。章濬(1825—1890),字轮香,廪贡生,援例得知县,诰封奉政大夫。精医术。太平天国时期,因战乱,章家遭受沉重打击,由富裕走向衰落。
同治初年,左宗棠督师路过闲林镇,章濬献上地图,并向左宗棠条陈善后政策,多被采用。章濬娶妻陆氏、朱氏,皆诰封太宜人。陆氏,杭州人,陆淳熙孙女,陆尔绳次女;朱氏,海盐人,山东东昌府知府朱锦琮孙女,朱有虔长女。
章濬生有四个儿子,长子幼年夭折,长大成人的有三人:章炳森(章篯,1853—1928)、章炳业(章箴,1865—1930)、章炳麟(章太炎,1869—1936)。
章均的孙辈除章濬、章泗、章恩湛、章洍外,还有章源(议叙从八品)、章学乾(庠生,两淮候补盐大使,署刘庄场大使)、章观澜、章洽(国学生)、章光勋(庠生)、章恩沛(庠生)、章泳、章洛(庠生)、章潮、章泂。但因资料匮乏,无法确定他们是章镕、章莹、章钰、章铭、章镐中谁的儿子。
章均的曾孙辈,还有章炳元(庠生)、章师颜(庠生)、章师羲(庠生)、章师韩、章师苏、章师朱、章师周(庠生)、章师陆、章师杜(国学生)、章师李、章炳文(庠生),同样也无法确定其谱系。
三、章基及其后人
章基是章太炎的叔曾祖,国学生,布政司理问加二级,诰封奉政大夫。章基生有四个儿子:章锦、章錞(郡庠生,布政司理问加二级)、章钺(国学生,布政司理问加二级)、章鉁。《(光绪)余杭县志稿》说章均抚养章基的三个儿子长大成人,估计章鉁未长大成年。章锦(?—1860),字目山。廪贡生。捐资为训导,改盐运司经历。咸丰十年十月十九日,死于太平天国攻打杭州的战乱中。
章基的孙辈有章澍(邑庠生,丽水县训导,历署处州府学龙泉、宣平等县教谕、训导)、章沅(国学生,福建建宁府经历,同知衔,直隶候补知县)、章鸿(国学生,布政司经历)、章润、章沆(国学生,布政司理问)、章沼、章湄。章基的曾孙辈有章承弼(国学生)、章承绩(国学生,直隶候补县丞)、章承保(国学生)、章焕(庠生)、章春煦、章春焘。都无法确定谱系。
四、官阶解释
最后,解释一下文中提到的文职封赠之阶。清朝的制度,官员以本身受封之爵位名号,呈请移授亲族尊长,称貤封。若受封者已死,则称貤赠。封赠制度,是清政府给与官员直系亲属的一种褒奖制度,给于官员本人的荣誉官阶称“授”,五品以上称“诰封”或“诰赠”,六品以下称“敕封”或“敕赠”。
清早期、中期,封赠制度较为严格,咸丰、同治以后,政事日非,封、赠也日趋过滥。《清史稿》卷一百十:“文职封赠之阶,初正一品、特进、光禄大夫,寻改光禄大夫。
从一品光禄大夫,后改荣禄大夫。正二品资政大夫。从二品通奉大夫。正三品通议大夫。从三品中议大夫。正四品中宪大夫。从四品朝议大夫。正五品奉政大夫。从五品奉直大夫。正六品承德郎。从六品儒林郎,吏员出身者宣德郎。正七品文林郎,吏员出身者宣议郎。从七品徵仕郎。正八品修职郎。从八品修职佐郎。正九品登仕郎。从九品登仕佐郎。”
章太炎的祖先,章本中是修职郎(正八品);章之权、章德烜是奉政大夫(正五品);章均先是敕授修职郎(正八品),后来敕封徵仕郎(从七品);章鑑、章濬都是奉政大夫(正五品)。章家虽然少有人做官,但通过封赠制度,多有文职封赠之阶在身,财富累积之余,世代书香相继,才出现了一代宗师——章太炎先生。
上世纪八十年代,上海人民出版社曾推出《章太炎全集》,可惜的是只出到八卷即终止。近年,余杭区委、区政府高瞻远瞩,与上海人民出版社展开合作,重启《章太炎全集》出版计划。随着新版《章太炎全集》的陆续推出,相信对章太炎先生的研究定会更加走向深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