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楠年龄 一个北大人眼中的清华作者张晓楠(2003年江西省文科状元 就读于57

2017-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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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别喜爱,另一方面我又始终不能克服严重的偏科,所以我是不想也不敢正视清华的.然而现在真正来到了北大,对于这两所学校我又有了些更加生动直接的感受

别喜爱,另一方面我又始终不能克服严重的偏科,所以我是不想也不敢正视清华的。然而现在真正来到了北大,对于这两所学校我又有了些更加生动直接的感受。北大与清华的区别是再鲜明不过的,谈到北大的时候,我们想起来的是蔡元培、胡适、李大钊、鲁迅、陈独秀、钱玄同、辜鸿铭、冯友兰,而谈到清华的时候,恐怕就是叶企孙、钱三强、钱伟长、朱光亚、周光召、李政道、杨振宁、陈省身、华罗庚,这两个学校似乎是一文一理的,尽管这些年北大和清华都在规划建立综合性大学,这个区别在短时间内怕是没法改的吧。

这里不可避免要牵扯到关于报考志愿的问题,我这样建议大家,理科生如果有志于继续学习基础科目,报考北大是不错的原则,因为北大的数学、化学、物理、生命科学这些基础科目在国内拥有最雄厚的实力,如果希望学习机械电子自动化这一类的工科课程,那就最好报考清华了。

学科上的区别直接造成了北大与清华迥异的风格。北大追求自由,清华讲求法度;北大营造浪漫,而清华尊崇现实;北大欣赏叛逆,而清华遵守规矩;北大像一个潇洒而不羁的诗人,而清华则像一个儒雅而严谨的学者。

所有这些,我们在北大与清华的学生身上能看到最生动的体现。在北大,学生社团多达一百八十多家,并且这个数目每年都在增长,几个同学,倘若有着共同的兴趣,就可以申请成立一个社团,为自己创造一个发挥才能并结交朋友的平台,然后在清华,学生社团与相关的活动少得多,只有学生会与团委能够撑起门面,然而你知道,在北大,很多人是不愿意加入这两个比较官方的机构的。

在北大,我时常能看到各种各样的同学,每个人的言行举止乃至服饰打扮都有着自己的特点,这是北大人宣告自我个性的方式之一,然而在清华,朴素与同一大行其道。在北大,每个同学在学习之外通常都会花时间参加很多活动,然而在清华,这样的时间可能会少很多。

我在这里并没有任何褒贬,毕竟两个学校的风格就是如此,然而我可能不自觉地更加倾心于北大,相信读者们会理解这一点的吧。

一直以来,北大与清华的学生是有着相互“鄙夷”的传统的,隔着一条马路的两所学校,似乎总是不能和和气气地毗邻而居。北大的学生通常简称清华为“五道口男子职业培训中心”(五道口在清华东门外),并且自豪地宣称从来不会因为男女比例不协调而造成种种问题,而清华的学生总觉得他们的邻居做学问不够踏实,总有一天会摔跟头,而且反复强调在排名上清华是一直压着北大的。然而这种争辩是有趣的,不带有丝毫的敌意,两个学

校之间经常会有联谊,北大与清华的学生走在一起的时候,也总会互相尊重互相学习,或许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在里面吧。然而北大与清华的校园是一样美的,我个人虽然不喜欢东门附近的清华的金属式的建筑,但是仍然推荐大家有机会一定去游览清华园,因为它集中了中西方建筑风格的精华。

北大与清华的前身都是中国皇家园林,并且北大与清华的风格都是由第一任规划者,美国建筑师墨菲(Henry K.Murphy)确立的,只是北大因着他而浸润着中国式的古雅,而清华则是别样的西方的严谨。

从北大的东门出来,沿圆明园东路走三四百米就是清华的西门了,我在心情不悦的时候,经常会沿着这条路走到清华去,清华因为大而沉静,实在是一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我推荐大家从西门开始游清华,因为这是清华最安静的一个门。从西门进入清华,走过很短的一段路就是清华园最初的样貌所在——水木清华。所谓“水木清华”,其实是清华大礼堂西边一个幽静的池塘,然而因着“清华”这个名字并且依着古典的工字厅,它成了清华的精髓。

晋人谢琨诗云:“惠风荡繁囿,白云屯曾阿,寒裳顺兰止,水木湛清华。”这便是“清华”一词的渊源,所以从这首诗里就可以大约看出水木清华的风貌了。水木清华虽然小,却给人空间上的开阔感,我猜想当初它的建造者一定是在中国的山水画方面造诣颇深的。

山水画讲究意境深远,咫尺之间有千里之意,最典型的表现方法就是山水相依,山孕育水,水延长山。水木清华便是这样,虽然是一个小池塘,然而面对着一座连绵的小丘,小丘的一角洒出宽而缓的瀑布,流成了水木。

水木清华依着的亭子便是工字厅的后厦,亭子上悬着这样的对联:“外风光历春夏秋冬万千变幻都非凡境,窗中云影任东西南北去来澹洵间是仙居。

”我游清华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走到这里来,作为景,水木清华是清净而开阔的,并且我总觉得其中有一种优雅闲适的精神,这种精神能让我忘记自己正在游览肃穆而严谨的清华大学。清华的气质是严谨的,奇怪的是偏有这样一个池塘在这里调和着气氛,使清华温柔起来。

所以我想,每一所大学的精神气质一定不是单一的,在清华,文质与理性这样两种气质糅合起来使得我一时间竟迷失在这水木清华了。清华总体上的风格是西方式的古典的,这种风格在它的大礼堂上面有着最深刻的体现。

那么我们再往东走一点,去看看这个建筑吧。所谓西方的风格,必然有大大的草坪与长长的轴线,在草坪那端,便坐落着巍峨的大礼堂。草坪使得我们的视野极其开阔,为大讲堂营造了一种威

严的气氛,加上泛着古绿的铜顶,敦实的红砖墙身,汉白玉的高高的门柱,确实造就了一个完美的建筑。然而或许是我愚钝,不懂得其中的奥妙,我竟不是特别喜爱这讲堂。大大的草坪给了我一种不可克服的距离感,从而使得这完美的建筑显得有些像一个遥不可及的圣殿,不可接近。

我理想中的建筑是平和的,它不仅本身是平和的,而且能给人平和的享受。而当我看到这讲堂的时候,绿色的草坪,红色的建筑与蓝色的天空,给予我视觉上的刺激,所以我总是很快地逃离。

估计我这样的人,可能也是很难去西方继续深造的吧,因为我总不能脱离东方传统的审美观呢。我会接着往南走,到了清华贯穿东西的主干道,就会看到清华园的标志建筑,白色三拱的清华的二校门,它是清华建校之初的主校门,也是历史的见证人。

二校门是我比较喜欢的建筑,洁白并且挺拔,有一种坚实谦逊的美,我想这大概也是清华的精神所在吧。这样的一个门,并没有被神化,反而作为一种精神被永恒地保存,以至于任何一个经过它的人都会被打动并向往着它的朴实。

我在看着清华的二校门的时候,心底不能不萌发出对于这个古老的校园的敬意。好的建筑,内中是有着某种灵魂的,所以久看不厌。站在清华的二校门前面,你只要轻触它洁白的身体,就会有一种微凉沁入心底,刹那好像就能看到它的历史,一届又一届的学生来了又走,然而他们对于知识与真理的追求却沉淀在这石做的图腾上,凝固了,一百年只似一瞬。

清华的建筑,据说是多种风格组合的结果,由西往东可明显地分为“灰区”(中国古典园区)、“红区”(西方古典建筑区)、“黄区”(仿苏建筑区)、“白区” (新科技教学区),限于篇幅,我只介绍我最喜欢的水木清华与二校门,而它们恰好也分别代表了东方与西方风格。

以后介绍学校的时候,我仍然会涉及到它的建筑,毕竟,建筑是校园的风格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校园的风格正是它的历史的外显。在清华里面走着的时候,我时时会感觉到一种知识的压力,这种压力既源于行色匆匆的学生,也源于这个严肃的校园,最后凝聚成为一种传统与力量,而这种气质催生着一代又一代的科学家,为我们的国家找到前进的方向。

在清华,我总觉得时间在飞逝一般,觉得自己必须快步跟上去才能不辜负这宝贵的生命。而在北大,这种气氛是及其少见的,我们在不断推翻现有的束缚,以最舒服的方式度过我们的大学,也许没有人能评说出这两种求学方式的好坏出来吧。有一次看电视的时候,中央台的一个教育节目,采访了几个清华的女生,每一

个都特别朴素,当主持人问到她们平时的生活的时候,她们全都是说上课,自习。这自然与清华课业比较重是有关系的,然而我看到的更多是她们的一种求学的精神,为着一个目标便毫不懈怠地昼夜努力,而我自己可能是无法适应这种生活的,所以我不能不生出敬佩与感叹。

我这个人,本来是相信佛理中所谓“不执著”的,因为这世间的真理本来就存与每个人心中,很多事情是无所谓对,无所谓错的,而我们偏喜欢执著地画蛇添足,这正是争论与战争的源头。

这样一种不执著的态度,让生命成为一种自然流畅的美。清华给我的感觉确实是某种执著,或许执著于真理,或许执著于学习,然而这种执著却让我敬佩。毕竟人活在这世上,不执著的清冷的哲学只能是我们给自己找的一条退路,一种解释,却并不能成为我们生活的全部,所以我们必然会有所执著,那么,又为何不执著于学问呢?或许每一种态度都是值得我们尊重并且学习的吧。

到这里我仍然无法回避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可能这个话题并不是你们所关心的,然而我想,既然写这个栏目,我就一定要对你们负责,让你们不仅仅看到光彩的进步的大学,也看到我们的大学需要改进的地方,而这些地方除了你们之外没有人可以改进。

清华与北大,我始终觉得这两所大学代表着两种求学的态度与两种对于知识的关注。

这两种都是值得我们尊重并延续的,然而我们却不可避免地看到一种的式微与另一种的繁荣。我们看到,历史、中文这些专业很久以来因为招不够人而只能依靠调剂的生源,这些专业冷门确实是因为它们的毕业生很难找到好的工作,然而更加重要的原因我们的社会抱着一种急功近利的态度,因此基础科学,尤其是文科,由于不能在社会的进步中起到即时的明显的作用而被我们抛弃,并且我们也很难再静下心来去研究学问了。

就算是在高中,我们那时文理分科,十二个班里竟只分出了两个文科班,并且学校对于文科班的重视完全比不上对理科班。有一次我在北大的论坛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现在文科的基础科学似乎颇有些落寞了”,便被 “落寞”这个词打动了。

中国的教育传统,原是极其重视文化的,我们显然不可能贬低科学的力量,然而,我们自己的传统的“落寞”,毕竟是值得悲哀的。关于清华,我总记得有一天,偶然在清华漫步,累了,坐在一条凳子上,四周围了一圈笔直而颀长的树,不偏不斜地执著地伸向天空,似乎无所祈求,树中间是不大不小的空地,我彷佛来到了一个喜欢的森林,于是坐在那里不想起来。天色渐暗,周围没有一个人,我听见风簌簌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