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兴华特大杀人案真相 杀人犯邱兴华与“陌生人社会”
震惊全国的“7.16”特大杀人案犯罪嫌疑人邱兴华19日落网。经审查,警方已基本确定邱兴华的犯罪事实。杀死10人、亡命30天,邱兴华在潜回租住房时被抓获。一个月前的7月16日,这起杀人案发生在陕西汉阴县平梁镇铁瓦殿,6名管理人员及4名香客被杀。
这一重大案件目前在进一步审理中。从报道透露的信息看,邱兴华迷信算卦,上山祭祖时多次与铁瓦殿管理人员发生冲突。案发前,他曾扬言要报复;作案后还在现场墙上留有“该杀”等仇恨字眼。凶手的嗜血与残忍,在任何地方、任何时代,都大大超越人们道德、法律、良知、情感的底线。
对这起反社会、反人性的特大凶杀案,社会关注度自然很高,某网站网友评论累计达1.5万条;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些极荒谬的跟帖却赢得极高的“支持”点击率,譬如“赶上当年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邱大侠月夜铁瓦殿”、“现代水浒,精彩”等等。
网友与嫌犯之间是陌生的,相互间构成典型的“陌生人社会”;一位法学家对“陌生人社会”的感慨,可拿来说明这种非理性网评:“在这个世界上,传统不存在,共识不存在,底线不存在,基础不存在……”正因如此,在“陌生人社会”如何“法治化生存”和“理性化思考”,成了我们必须面对的严肃问题。
现实世界正走向“陌生人社会”。美国法学家弗里德曼曾这样分析:“当我们走在大街上,陌生人保护我们,如警察;陌生人威胁我们,如罪犯。陌生人扑灭我们的火灾,陌生人教育我们的孩子,建筑我们的房子,用我们的钱投资。
陌生人在电视或报纸上告诉我们新闻……”在“陌生人社会”中,人们以“相互不认识”为主要特点,那么,“不认识”的人发生种种关系,大抵是以契约为基础的,这就需要我们努力走向“法治化”,而不是非理性的“感情用事”。
目前我们正处在从“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的过渡中,“陌生人社会”离我们越近,传统的“熟人社会”就离我们越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乡土社会,人们生于斯、长于斯;由于社会流动缓慢,人际交往较固定,以血缘为纽带的熟人社会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环境。
熟人社会把人情关系放在第一位,不像“陌生人社会”把“契约关系”放在第一位。特别是在“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的过渡中,“法治化生存”尚未完全形成,很容易导致道德碎片化,出现非理性甚至反社会现象,而像邱兴华那样具有反社会性质的“散兵游勇”,就很轻易走向恶性犯罪;更值得注意的是,网友那种同情性的评论,容易刺激潜在的“邱兴华”现身。
看邱兴华案本身,就是一种从“熟人社会”向“陌生人社会”过渡中的理性丧失:他从外地搬来,与当地形成了“陌生人社会”关系;但他与被害者有一定关系,处在“熟与不熟”之间,一旦有了矛盾,容易走向极端。我国法治社会尚未完全建成,人们的权利观念有待提升,像邱兴华就不具备“每个生命都不可践踏,每个生命都有其尊严”的权利意识;现实中产生纠纷,往往是按“半熟人社会”的习惯处理“半陌生人社会”的事情,于是很容易出事,甚至出大事。
邱兴华一案带给我们的社会学思考是深远的,而网友的诸多非理性评论,更值得我们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