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顿演讲 《名人演讲在北大》一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访华期间在北大的演讲

2018-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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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以下是克林顿总统回答北京大学学生的提问)    问:总统先生,很荣幸第一个提问.一如您在演说中提到的,中美两国人民应向前迈进,而在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我们应增加交流.     我个人认为,自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对美国的文化.历史.文学已有很多了解,对美国总统也知道得很多.我们还看了电影<泰坦尼克号>.但美国人对中国人民的了解却似乎没有那么多.也许他们只是通过一些描写文化大革命或农村生活的电影来看中国.    所以我的问题是,身为十年来第一位访问中国的美国总统,阁下计划怎样加强我

    (以下是克林顿总统回答北京大学学生的提问)

    问:总统先生,很荣幸第一个提问。一如您在演说中提到的,中美两国人民应向前迈进,而在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我们应增加交流。     我个人认为,自从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对美国的文化、历史、文学已有很多了解,对美国总统也知道得很多。

我们还看了电影《泰坦尼克号》。但美国人对中国人民的了解却似乎没有那么多。也许他们只是通过一些描写文化大革命或农村生活的电影来看中国。

    所以我的问题是,身为十年来第一位访问中国的美国总统,阁下计划怎样加强我们两国人民的真正了解和尊重?谢谢。     克林顿:首先,我认为这是很好的看法,我来此访问的一个理由就是……正如你所看到的,因为许多与我一起来访的人是来自新闻媒体,我希望此行有助于向美国人显示完整、平衡的现代中国面貌。

而来到这里,可以鼓励其他人也来,并鼓励其他人参与中国的生活。

    我在听众中看到一位青年,他昨天向我自我介绍说,他是第一个在中国研习法律的美国人。所以我希望我们还有许多美国人来这里留学,很多美国人来这里观光,很多美国人来这里做生意。

第一夫人今天上午和国务卿曾参加一项有关法律计划的会议。我们正与中国进行很多计划,以协助促进法治。那样应可使很多人来这里。     我认为,你的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这是我们必须努力的工作。我们需要有更多的人参与,需要有多种接触。我认为,我们在这方面做得越多越好。

    问:总统先生,身为中国人,我对祖国的统一抱高度兴趣。自1972年起,在台湾问题上已有进展,但我们看到美国一再出售先进武器给台湾,最令我们愤怒的是,我们看到美国与日本重新修订美日安保条约,而根据某些日本官员的说法,安保条约甚至把中国台湾省也包括进去了。

所以我必须请问,如果中国把海军派到夏威夷,或如果中国和其他国家签订安全条约,联手对抗美国的一部分,美国会同意这种行为吗?美国人民又会同意这种行为吗?     克林顿:首先,美国的政策并不是中国与台湾和平统一的障碍。

我们的政策体现于三个联合公报与台湾关系法。将近20年前,我国承认中国并推行一个中国政策。

我在与江泽民主席会谈时,也向他重申我们的一个中国政策。     现在,当美国和中国达成一个中国政策的协议时,我们同时也达成以和平方式统一中国的协议,我们也鼓励海峡两岸对话以达成这个目标。

因此,我们的政策是,如果出售武器给台湾,一定只是用于防卫的目的。中国绝不要相信我们企图破坏我们自己的一个中国政策,这是我们的政策。但我们相信,统一应以和平方式达成。     现在谈到日本,如果你看过我们与日本签订的美日安保条约,我想,从文中的用词可以明显看出,安保条约不是针对任何国家,而是用来支持亚洲的稳定。

我们在韩国驻有部队,目的在于防止朝韩分界线的战火再起。

我们在日本的驻军目的旨在协助我们随时加强亚太地区安定。我认为,硬说日本或美国有一个企图围堵中国的安全关系是不公平的。事实上,美日两国所希望的是与中国建立21世纪的安全伙伴关系。

    例如说,你提到北约,我们已在欧洲扩大北约,但我们也签订了一项条约,一项北约与俄国之间的协定,证明我们不再对抗俄国。过去五年来,北约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与俄国并肩终止波斯尼亚战争。

我可以向你预告,你现在看到我们正与中国合作,力图阻止印度与巴基斯坦核试验造成的紧张情势,将来这种工作会愈来愈多。你会看到这方面有很多安全合作。而我们是无法从昨天冲突的镜子看到今天的协议的。

    问:总统先生,很高兴有这个机会问一个问题。您带着友善的笑容踏上中国土地,来到北大校园,我们对您的莅临备感兴奋与荣幸,因为中国人民真的渴望中美两国在平等的基础上建立友谊。

就我所知,您访问中国的理由是因为中国太重要,而且交往比遏制好。     我想请问的是,这番话究竟是应对此行的承诺,抑或是您在笑脸背后是否还藏有其他的涵意,您有别的什么设计来遏制中国吗?(笑声与掌声)     克林顿:要是我有的话,我不会把它藏在笑脸后面。

(笑声)但我没有,那就是说,我讲的是肺腑之言。我们必须做决定,我们大家都得做决定,特别是生活在一个拥有重大影响力的大国的人,更得决定如何界定他们何以是大国。

    苏维埃联盟瓦解时,俄罗斯必须决定如何界定自己的大国地位。是发展俄国人民的潜能,并与邻国相互合作,以创造更伟大的未来?还是念念不忘过去两百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坏事,认为若要强大,惟一途径是用武力控制其他邻国?结果他们选择向前看,世界因而更美好。

对中国而言也如此。你们国家对内对外的政策将会决定,21世纪的强大中国意味着什么。

是意味着你们将获得庞大的经济成就,意味着你们将有无穷的文化影响力,是意味着你们能在解决世界问题上扮演更大角色?还是意味着不管邻国是否喜欢,你们将以某种方式制约邻国?这是每个大国都必须做的决定。

    你问我是否想围堵中国?答案是:不。美国人一向对中国有好感,这种好感在我们的关系发生问题时有时会中断。不过如果回顾我国历史,美国人民向来认为我们应该亲近中国人民。

我认为,21世纪时,美国人民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上与中国建立伙伴关系,远比因我们对在我们疆界之外发生的事情持有不同看法而耗资庞大金钱和时间围堵中国要好得多。所以我不想这样做。

我想要有伙伴关系,我没有笑里藏刀,这是我真正的信念。(掌声)     因为我认为这是对美国人民有利的,而做对人民有利的事是我的职责。对他们有利的事便是与贵国建立良好关系。

    问:总统先生,今年我就要毕业了。踏出校门后我要到中国银行工作。您提到中美两国年轻一代对国际安全、环境、金融安定的责任。我认为这些真的很重要,我也认为,最重要的是年轻人要受良好教育。

我知道您非常疼爱令媛,她现在正在斯坦福大学就读。我的问题是关于多年前您所提出的适应经济的观念。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您对高级教育的看法如何?在未来的知识经济中,高级教育可扮演何种角色?第二个问题是,您对贵我两国年轻的一代有何期望?     克林顿:我先回答知识经济的问题。

我可以告诉你我在美国是怎样做的。我尝试在美国创造一种环境:大专院校校门为每一位学业优良的年轻人而开,不会有任何财务负担。

我们没有完全做到这点,但已有很大进展。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认为,经济越发达,越需要有更多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在美国这有多重要。

我们统计全国人口,每十年我们做一次人口普查,统计美国的人口,得到有关人民的各种信息。1990年的人口普查显示,拥有大学学历的美国年轻人最可能获得良好工作,收入不断增加的可能性也最大。

受过两年以上高级教育的美国年轻人比较可能得到良好工作,并使收入增加。根本没上过大学的年轻人可能得到的工作,是收入逐渐减少的工作,而且比较容易失业。     中国的经济越发达,以上情形发生的可能性也越大。

你们会越来越需要大量受过大学教育和技术教育的人。所以我认为这点非常重要。     现在我来谈对中美两国年轻一代的期望。一个与经济无关的期望。

你们的前途有一个最大的威胁,那就是你们所处的世界并非受现代问题所控制,却受古老的仇恨所操纵。环顾全世界,不论是在波斯尼亚、巴基斯坦、中东或非洲大陆,我们可以看到有多少问题是因为人们对种族、宗教或族群的差异互不喜欢而引发。

看看全世界的每个地方,你到处都能看到这类问题。     而年轻人对与自己不同人胸襟较开放,对与自己不同的人较有兴趣。因此,他们能成为这个世界上对抗这种仅仅因为彼此不同就相互仇视或歧视他人的恶习的强大声音。谢谢。(掌声)

    问:总统阁下,提到民主、自由、人权,这实际上是关乎中国与美国人民重大利益的问题。不过,老实说,两国对这些议题的确有些歧见。在刚才的演说中,您非常骄傲地检讨并反省美国民主政治中人权发展的历程,同时为中国提出一些建议。

我们当然欢迎发乎至诚的建议之言。可是,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我们应该在虚心接受批评之余,勇于自我检讨。     因此,我现在想问阁下的是,您认为在时下的美国社会里,民主、自由、人权等方面是否同样存在问题?还有,贵国政府在改善这种状况方面做了哪些事情?     克林顿:首先容我说一句,我从未在其他国家――当然不只是中国――访问的时候,自欺欺人地不承认我国也有类似严重问题。

此外,我也一直牢记在心,在美国,奴隶制曾经是长年的合法制度,而且直到今天,我们在这方面的表现还不是很完美。我常常这么说,因为我相信,任何人都不能自称住在一个凡事十全十美的国家。

为了创造并享受更好的生活,我们必须不断向理想迈进。因此,我大致上同意你的论点。     现在,容我举出两个例子。在美国,基于种族差异而产生的歧视案例仍时有所闻,无论是居住、就业或其他方面均是如此,所幸我们已建立了一套应付这种现象的制度,只不过我们迄今仍未消除这种歧视现象。

去年,我曾经针对这个问题和美国人民对话,并设法了解政府应该采取哪些措施,一般民众可以透过地方政府或其他民间团体采取哪些配合的行动,以及应该如何才能改变美国人民的心态等等。

这是一个例子。     第二个例子是,当我在1992年初竞选美国总统时,有一天我在纽约市一家饭店逗留,当时一位希腊裔移民跑来跟我说,他儿子已经十岁,曾经在学校讨论大选的问题,表示应该投我一票。

不过他又说,如果他投我一票,希望我能设法让他的儿子获得自由,因为他的儿子并未享有真正的自由。

我接着问他,这番话的真正用意何在?他回答,他居住的社区犯罪事件层出不穷,帮派和枪械随处可见,以至他不能放心让他的儿子每天自己步行上学,或者过马路前往公园博戏。

他说,如果他投我一票,希望我能让他的儿子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认为这点很重要。因为在美国,我们通常会把自由视为摆脱了政府滥权或控制的自由。这是我们的传统。我们的开国先贤当年为了逃避英国的君主政体而抵达美国。

但是有时候,所谓自由的先决条件之一是,政府必须采取主动,让每一位国民享有接受教育和最起码的安全生活的公平机会,同时维持法制的环境。因此,我一直努力设法降低美国社会的犯罪率。

目前的犯罪率已经比过去25年来任何时候都低,这意味着,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的美国下一代已经更多。尽管如此,美国社会的犯罪率仍然很高,暴力事件还是屡见不鲜。     因此,美国人不但必须主动保卫自己珍视的自由,更应该创造一种人人都可以真正享有安适及自由生活的环境。     这个问题很好。

    问:总统阁下,我们竭诚欢迎您访问北大。你曾经引用前福建巡抚徐继畲说过的一句话。不过,本校前任校长蔡元培曾经说,当伟大的道德精神实际运用时,它们不会相互抵触。而且,我也不认为个人自由会与集体自由抵触。

不过,以中国为例,它的蓬勃发展实际上确是我国人民自由选择与集体努力下的成果。因此,我认为,所谓真正的自由,应该是指人民有权自行选择他们想要的生活和发展方式。我还认为,只有能够真正尊重他人自由的人,才能了解自由的真谛。

不知道阁下是否同意我的看法?     克林顿:首先,如果你相信自由的价值的话,你必须尊重他人选择自由的权利,即使是对个人自由有激进定义的其他社会,也会有个人自由侵害到他人的权利时,对个人自由有所限制。

    举个例子说,一个非常著名的美国法庭判例就明确指出,我们的确拥有言论自由,但任何人都无权在全场客满的戏院中,以开玩笑的心态大喊失火,进而导致现场民众因为恐慌而相互推挤践踏。

另外一个有名的法庭判决指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攻击他人的身体。     因此,我同意你的论点。每个人都拥有选择的自由,他人不能侵害这种自由。再者,他人也有权作出和你不同的决定。我们的制度、文化、选择永远不可能完全一致。这是生命让人兴味盎然的原因之一。

    问:总统阁下,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美国经济已经连续增长18个月,因此我要问,除了你个人的贡献之外,你认为造成美国经济持续繁荣的重要因素还有哪些?它们或许可供中国参考。

    第二个问题是,当江泽民主席去年访问哈佛大学时,一些学生曾经在活动中心外进行示威。如果总统阁下在访问北大时,碰上有一些学生在校外进行示威,你的感受如何?     克林顿:先谈美国经济。

我认为,自从本人担任美国总统之后,美国政府所扮演的主要角色是:第一,设法控制庞大的预算赤字,我们最后终于达成这个目标。我们即将达成30年来第一次平衡预算。

这个局面使得利率不致出现大的波动,相对地又产生出大量的财富,投入民间企业,进而创造了就业机会;第二,我们扩大贸易,今天的出口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第三,设法在美国人民的身上投下更多资金,其中包括研究、开发、科技以及教育等。

    除此之外,许多功劳其实必须归于美国人民。美国的商业非常发达,美国人不断地将资金投入开发新科技、新市场、以及人力资源训练等领域。

在美国,人们可以很容易地开展事业,这可能是对中国最有借鉴价值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妻子在世界各地的农村做了很多事,不断设法让乡村民众取得信贷,以便开发自己的事业,发挥他们拥有的某些技术。

我们亲眼看到这套做法逐渐在非洲和拉丁美洲奏效。在这些地区,机会已经萌芽抽枝。     我们不断让美国人民更容易开展或扩大事业。我们也非常努力地把新机会带进一些以往不曾拥有这些机会的领域。

我要将其中大部分的功劳归于美国人民。毕竟,以我的立场来说,我们按理应该规划正确的政策,借以创造一种可以让美国人民创建未来的环境。我想,这种理想基本上已经实现。

    你还提到另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老实说,在美国,我也曾经碰到多次针对我自己的示威活动。我曾经向江泽民主席说,我感到欣慰的一点是,当他访问哈佛大学时,有人针对他进行示威,我就不会觉得形单影只了。

    我要给你严肃的回答。如果许多人在场外针对我进行示威的话,我们不妨假设他们是为了一位先生提出的问题而表达不满。如果他们说,噢,克林顿总统企图干预中国和台湾的和平统一,绝对不应该向台湾出售武器。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设法了解他们示威的诉求,并问问接待我的主要官员,我是否可以过去和他们说说话,或者让一两位示威者过来和我见个面,当面向我吐露他们的心声,以便我当场回答。

    请记住,我曾经说过的有关富兰克林说过的一段话:批评者是我们的益友,因为,他们指出我们的缺点,各位今天提的一些问题含有批评的成分,这些都是好问题。

它们让我受益良多。它们让我了解到,别人究竟如何看待我的观点,不仅是在中国,而且是在全世界。它们让我更加明白如何才能成为一个更称职的美国总统。     我觉得,我们今天在这里进行的这番交流非常难得。

我认为,这些问题比我的演说重要得多。每当我在讲话时,我从未学到其他东西,只有在洗耳恭听的时候才能学习。     谢谢各位,谢谢。(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