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奉回忆毛泽东 陈昌奉回忆:毛泽东在冕宁

毛主席从会理出发到西昌,住在离城约十五华里的一个村庄里。从石龙出发是下午四点左右,经过急行军,第二天上午十时左右到达冕宁城。从南门进城不多远,从侧边的这一条巷子(所指方位大概是现在的桔柑巷)绕道到住地(指着陈先模家房子),就在这个位置,房子外面的大门前有照壁,上面有个字,"福"字还是"寿"字记不清了,进门后有很短不宽的一条巷道,好像是石板铺的路,石板两边镶有小石头。

进去是个天井,再进去又是一个天井,天井的地面是用石头镶的。

毛主席指着天井的上方说,这是个厅堂吧!三间房屋,侧面一间是锁着的,另一间内有个铺,但主席没有住,主席就住在中间一间,是我另外找门板给主席搭的,主席住的那间还有古式椅子,地面不是地板,是一层砖,房子是砖砌的。

我们警卫人员住在外面两边屋下边的走廊里,这个走廊很宽。我对这个地方很满意。家里没有小孩,也没有鸡、狗、牲畜,不杂乱,很安静,这家屋里的摆设不象一般老百姓的房子,也不象作买卖的房子,屋里还摆有闹钟,有很多书,象机关里办公的一样。

这家有个老头,戴一副眼镜,有一边是用线拴在耳朵上,当时我们认为地主跑了,留这个老头看家,所以我们没有把他当地主。我们爱同这个老头摆谈,他同我们摆了一个恶霸同少数民族打仗的情况,还摆了一些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

好象房子后面是一块空地,空地那边是一所学校,学校的大门是圆拱门,当时门上面有国民党的"青天白日"。

为什么我对周围的环境比较熟悉,印象也比较深呢?一般住两三天印象就深。我们警卫员的任务,到住地都要找桌子、板凳搭铺。而这里同其他地方不同,都有,从里面一间搬出来就算了,我只找了一个门板,就完成了任务。因为要渡大渡河,每人必须准备好三件东西:一是绳子,二是扎竹筏用的竹竿,三是晚上行军照明用的火把(竹筒里装上油,上面塞上棉花)。要找这些东西。

在长征时,主席都不睡老乡的铺,都是临时搭铺,搭的铺都比较宽,比一根长板凳还要宽点,一般是在进门的侧面,桌子有时摆在铺前,有时又对着门摆,光线好,便于读书看文件。主席对学习抓得很紧,有时行军骑在马上都在看书。

在冕宁,主席住房内有老古式椅子,床上是水红色和大红色两床毯,是打土豪来的。现在用不着摆这种颜色的毛毯了,一床薄被子,里面都是白布的,一床白床单,一个枕头也是白的。桌子是条桌,桌上一个老古式马灯,有白铁皮文件箱两个(每个打开都是两层,盖子只有二、三寸深)。

箱子下面有木架子,绑着绳子,行军时便于挑。再就是一把油纸伞。桌上还放有一个铜墨盒(上面有字,记不清什么字)。两枝毛笔,几支六方的红、蓝铅笔和几张对方纸,这样就行了。

在冕宁没有开过中央会议和大的会议。抢渡大渡河和过彝区,在会理就定了的。到冕宁那天下午,主席到周恩来同志那里去了。那里有朱德同志和三军团的几个领导人,共五、六人,在那里谈了三、四个钟头,到天黑时主席才回来。主席吃饭时,我问主席,大渡河怎样过?主席说:这个工作一切都是作好了,你放心吧!还是要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懂得民族政策,不能歧视他们。

主席在住地陆续接见过一些穿便衣的人,但不知道名字。我问他们,有说是革命委员会的。主席晚上一般要工作到第二天早上四、五点钟才休息,有时是通宵。

(本文为中共冕宁县委调查组1975年4月29日在江西省委走访陈昌奉的谈话整理,标题有改动。)

■陈昌奉(1915-1986) 江西宁都田头乡琵琶城村委会岭垴村人。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0年3月至1937年1月担任毛泽东的勤务员、警卫员。参加过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一至五次反"围剿"斗争和二万五千里长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山东省公安总队总队长、潍坊军分区副司令员、公安部队江西省总队总队长、江西省军区司令员,中共江西省委常委、省委书记,武汉军区副参谋长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