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年外甥杜世成 “张万年教我当连长” 市民讲述与张万年的一段情

本月14日,是张万年上将去世一周年的日子,由武汉晚报转赠的张万年33年前写给铁军部队武汉籍连长王勇的一封亲笔信,已被第54集团军军史馆永久收藏。这封亲笔信,是张万年任武汉军区副司令时于1983年4月写给王勇的。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王勇担任张万年副司令员的秘书,1983年初,王勇自愿到基层一个后进连队锻炼,张万年希望他短期内将后进连队带成先进连队,仅仅一年时间,张万年的希望变成现实。从此,一个基层部队的连长与一个军委副主席、解放军上将结下深厚情谊。

军区副司令住帐篷吃连队伙食

提起33年前的往事,58岁的王勇非常激动。他说,张万年上将是我们铁军部队的老首长,战将张万年的名字享誉全球军界。

王勇回忆说:“上世纪70年代末期,我在武汉军区的信阳陆军学院上学,那个时候,军校的训练完全按照实战要求,强体力的跨越障碍、武装越野、武装泅渡、实弹射击、长途拉练等简直是家常便饭,虽然很辛苦,但每个人都牢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经验,热情高涨地投入各项训练中,我的步兵战术、实弹射击等都是优秀。”

王勇说,不久,武汉军区司令部到学校挑选一个军事素质好、作风过硬的年轻学员,给军区首长当秘书,自己很幸运地被选中了,来到武汉军区司令部工作。此后不久,张万年作为陆军第43军的军长,被任命为武汉军区副司令,我成为他的秘书。我记得很清楚,张万年副司令对己、对人要求极其严格。

1982年,我随他下部队调研,他走到哪里首先去的是连队,不论连队住在营房还是在外面野营拉练,他都是跟战士吃、住在一起。河边的帐篷、山上的简易营房都留下他的身影。1982年冬天,他到一个炮兵连队蹲点,每天亲手给官兵纠正队列动作,风沙吹进一个战士的眼睛,他亲自轻轻吹,战士武装越野双脚打泡,他亲手用针挑泡。

有年夏天,他到一个炮兵团的实弹射击观察所,当时气温接近40℃,他在观察所浑身是汗,硬是没离开半步,两餐饭都是跟战士一样在阵地上吃的。回到这个师检查正规化建设,不得不在师招待所吃饭,一共四餐饭,他临走时自己掏钱付了伙食费,4元3角的收据至今还在我手上。

张万年教我当连长

1983年3月,我自愿申请到基层锻炼,张万年非常赞同,专门给我挑选了一个比较后进的连队让我带,送我上车时,他以韩非子的“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激励我,他叮嘱说,去基层锻炼利于年轻人成长,要把机关的好作风带下去,千万不能有在首长身边工作过的优越感。

我所去的连队是铁军某团的八连,这个连队训练成绩相对落后,作风纪律建设也跟不上先进,这一点在张万年心里很清楚。4月24日,我收到他的亲笔信(见上图右边),信上说“王勇同志:八连的基础不如九连,但你要知道八连的历史,这个连从来也不甘心落后于九连的,它超过九连关键还是要有一个有闯劲的连长、指导员,就连长来说,我看你就像。

——教与养,你就在养上下功夫;

——以身作则与严格管理,你就在以身作则上下功夫;

——干一阵子与持之以恒,你就在持之以恒上下功夫;

——点与面,一旦有了点就在面上开花结果上下功夫。把这四个功夫抓住,狠打这个硬仗,良好的作风就培养出来了,切记有了好的作风,就能打胜仗。注意积累经验,经验为群众所继承,才能形成传统。”

张万年的信虽然只有几句话,但从多个方面教导我怎样当好一个连长。我把首长的信抄好,贴在床头边,写在本子上,每天训练再累,也要对照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按照首长的要求做的。在首长的教导下,我和指导员及连队干部,把全连拧成一股绳,仅仅用一年的时间,就把一个后进连队带成为全铁军师的先进连队。

第三年,我提为二营副营长,由于在射击方面很有特长,很快提升为第43军射击队的教导员兼训练教练。

1985年百万大裁军期间,张万年调往广州,而我的部队隶属于济南军区。我当时想,毕竟跟首长当过秘书,如果找个机会继续跟随他,今后个人的成长进步肯定有很多方便,但回头一想,首长素来对身边人要求严,任何人在提升、调动上都不允许从他那儿走后门,不能去麻烦首长。

所以直到1988年转业回武汉工作,也没有向他开口。当他得知我转业到武汉市国家税务局工作后,他在万忙之中常常来信鼓励我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加强作风修养,永远不要做有损铁军部队荣誉的事。

学说武汉方言 上将挂念武汉人

在汉口的王勇家里,他翻开与张万年的合影说,上世纪90年代后,张万年从广州军区调到济南军区任司令员,后来担任中央军委副主席。他与我的信件来往一直不断,从大军区副职到大军区正职,后来担任解放军总参谋长、中央军委副主席,从中将到上将,权力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显赫。但是他对身边工作人员和曾经在他身边工作的人员要求更加严格,他在信中常说,我们是铁军的人。

王勇深情地说:“可是,张万年从来不忘记关心我,我作为一个退役军官,武汉市的一个普通市民,数十年来成为他们的常客,我每年到北京去看望他,在他家里,他的亲切和蔼,让我一点儿也不觉得他是中央军委副主席,而是个可亲的长辈,知心朋友。

他总是像当年一样,谈部队训练、谈军事比武、谈实弹射击,也说家庭生活和子女的教育等家常。离开武汉很多年了,他很喜欢听武汉市民的生活故事,2003年冬天,我与他聊天时,他几次用浓厚的胶东腔学说武汉方言,“下碗嘞(热)干面您家”、“他要的牛陆(肉)面多放点牛陆(肉)。

”说了几句自己觉得不像后,张万年开心地笑了,笑得像个小孩。他在武汉当军区副司令时,曾经带我们游览过古琴台、龟山等地,他总是说,武汉真是个好地方,有很多文化沉淀丰富的景点,他非常关心现在建设得怎样,还说有机会一定再回武汉看看。

张万年副主席离开我们一周年了,我把珍藏33年的张万年亲笔信,委托武汉晚报捐献给中国铁军——第54集团军军史馆,让这封饱含深情的信,去教育、鼓励更多的铁军部队后人。本报记者汤华明 实习生王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