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清评价张爱玲 如何评价张爱玲的《金锁记》?

2017-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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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简介:. 我种下一颗种子 o 终于长出了果实 0.0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我也有黑人的时候... 感谢羊村 提到张爱玲的文学研究,不得不提到夏志清先

. 我种下一颗种子 o 终于长出了果实 0.0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我也有黑人的时候。。。 感谢羊村 提到张爱玲的文学研究,不得不提到夏志清先生的工作。在1961年出版的《中国现代小说史》这本书,既奠定了夏志清先生的学术地位,也奠定了张爱玲和钱钟书,沈从文在文学研究中的地位。

其影响之深远,直接推动了内地文学研究80年代的“重写文学史”的运动。我们不得不承认,夏志清先生的工作,对于反思一元价值为主的革命文学史颇有助益。

作为八十年代重要的思想源泉,这本书开拓了我们的视野,但是它仍然存在着种种不足。譬如对于金锁记的高度赞扬,就是其中的一例。 《金锁记》的名气建立在两个基本点上:一点是来自名句“这牺牲是一个美丽的,苍凉的手势”的广泛传颂。

一点就是夏志清先生在书中的赞扬。他称金锁记为“中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我看完书跪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在黑中国自古以来所有的小说。然后跪的太疼,起身揉了揉膝盖,用脸滚手机键盘的方式写一下这篇文章。

这篇小说顾名思义,讲述了一个嫁入豪门大户的小家女子命运的跌宕起伏。她算是半强迫地被卖入了豪门,套上了一套黄金打造的枷锁。从此,这个枷锁与她一生为伴,扼杀了她的希望和生活,活活将她逼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老太婆,令人不堪忍受。

这是题目金锁记的含义。 这篇小说与之后修改而成的《怨女》相比,创作手法和人物塑造都显得不够成熟。 1)我们先说人物塑造。 七巧是本篇着力塑造的女主角,她在《金锁记》当中的人物形象经历了哀怨—愤怒—刻毒—追悔的几个维度的转变。

文本的刻画,太过于突出主人公的负面情绪,而使人物变得扁平没有生气。 哦,也不对,她前半段一直在生气。

她生三奶奶的气,她生哥哥的气,她生老太太的气,她生三爷的气。当她寻觅三爷的安慰被钱款玷污之后,她不再抱半点指望,成为了一团死灰。 心理描写并不是这篇小说应当被称道的地方,反而是毛病:这篇小说太缺乏心理描写的刻画,而使人物许多的行为得不到充分的说明。

她的情绪性的发泄,本应当是她一次又一次心灵破碎的佐证。但是由于不到位的刻画,反而使她的一次次的发泄显得神经质而没有道理。这也让我们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力量促使一个本性并不恶劣的女性,变得如此恶毒,以至于要亲手摧毁她女儿的幸福。

老太太对他的压迫;兄嫂的颟顸;丈夫的病患等等事件对她造成的精神压力并没有得到充分而合理地展开(这在《怨女》中得到了充分地改进),使我们对她的同情很快被耗尽,残余的只剩下无尽的厌恶。

如果它是一篇批判性的小说,我们对于这种人物刻画,还不至于苛责到如此地步。如果这篇小说是作为一幕悲剧被欣赏的话,那么,我们不得不说,它的悲剧性力量遭到了致命的削弱。

正如夏志清先生自己所说,这个人物“所引起的憎恶远大于同情。” 人性是一个偌大的词汇,它包含着我们所能想到的大部分的高贵品格和病理特征。他太过于庞大,以致于我们无法理解。伟大的悲剧的作者的成功,往往就建立在对于人性并不全面,但却精准地刻画之上。

人性应该是多疑的,善变的,而不是一种苍白的照不到阳光的肤色。 夏志清先生对于文本的赞扬集中在几个经典性戏剧场景表现出的张力之上:诸如七巧与三爷的争吵;七巧与女儿的冲突。

这些激烈冲突虽不能说处理得尽善尽美,但也达到了它所期望的效果。但是夏志清先生忽略了小说内在的一贯性:一个人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如此尖锐或者不堪。生活对于人的折损,是缓慢的。一个人在长途跋涉之后,会因为鞋中没有倒出的石子,变得疲惫不堪。

2)结构处理 我记得貌似有人夸赞过,这部小说简洁有力,不生枝蔓。但是我对于这种说法感到疑惑。 我们倒过来集中看她对于七巧临终时的描写,这一幕的描写集中体现了一个女人一生的结束,她衰老而疲惫,令人唏嘘。

在时间的尺度上,那徐徐顺着胳膊缓缓而上的玉镯,耗尽了她的呼吸,也耗尽了她的一生。在空间的感知上,胳膊的枯瘦显示除了皮囊干瘪的程度。这一幕描写令人印象深刻。

在濒死的时刻,想起自己的从前,是一种正常的艺术处理手法。但是她在这里的追忆却破坏了整体的节奏。小说并没有表现出她对于出嫁前被人追捧的生活充满眷恋,仅仅在几处表现了一个女人的正常欲望与琐碎怨愤。

这一处理显得突兀。 我们可以理解这一场景的努力,是制造一种净化的氛围,使主人公显得可怜一些,以博取读者的原谅。但是这一努力失败了。它带来了解脱,带来了罪有应得,却甚少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怨女》在这一点上注意了整体的融贯。

它在开头补充了一段少女遭到调戏的描写,使少女和回忆中出现的人名产生了实质性的互动。 一个更为有趣的细节,是在她分家以后,与兄嫂聊起以前爱慕过她的木匠。她仍然以为木匠,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敢趁着酒劲儿调戏邻家的姑娘。

他还是颟顸的,她也还是以前那样活力无穷。 就像以前。 可是都变了。 兄嫂告诉她,木匠已经娶了亲,并且在外面偷女人。 瞬间,她熟悉的世界凋谢了,而剩下的,只有咬牙切齿的几个字:她的回忆被玷污了。

这样逐渐苍老,逐渐陌生的感觉,就很值得玩味。 而之后的缅怀,就充满了悠长的回忆与安慰,令人平静从容。 跟着文学史读书,要谨慎。 我们无法脱离一本书的时代局限来理解它。

尽管夏志清先生的《中国现代小说史》号称:努力理解纯文学的审美价值和道德价值。但是它的许多论述的力度仍然被意识形态的偏见所削弱。他反对意识形态宣传,却仍然避免不了为了道德说教,而忽略了在审美上保持应有的谨慎与克制。 (完)